把自己亂七八糟的事情丟到一旁,岑博文整個心里想著的都是盛天欽對卓嘉莉的企圖。
岑博文并不擔心卓嘉莉心里會沒有自己,更不擔心她會移情盛天欽,但畢竟盛天欽是城中頭號富豪,手段高明,就怕他為了得到卓嘉莉不知會使什么花招,讓他們兩個防不勝防。
萬一盛天欽也如夏霄霄這般無恥——一想到這個女人,岑博文莫名想吐。
在家泡了個熱水澡,像個女人一般狠命搓著身上的皮膚,岑博文才感覺好一點。
原本岑博文想借著蒸汽喚醒一下自己昨晚的記憶,但仍是毫無頭緒,他干脆將整個人泡到水里,滌蕩著自覺骯臟的身軀與靈魂,憋不住了才浮上水面,呼吸到新鮮空氣那刻,人還算放松了下來。
洗完澡整理好儀容儀表,岑博文才走到樓下飯廳。
傭人娟姐給岑博文泡了杯咖啡。岑博文口干舌燥,終于有液體入口,咕嚕咕嚕直下空空如也的腸胃,整個人舒坦了不少。
“少爺,怎么昨晚沒看到你,剛剛才看你從外面回來?你到哪里去了?”
娟姐像個老母親一樣分外關心岑博文。
岑博文被戳到痛處,含糊地搪塞過去。
“公司有事。”
娟姐見岑博文閃爍的神情,更覺有事發生。
盛天欽訂了家高級下午茶餐廳準備和卓嘉莉二人世界,但當看到岑博文帶著卓嘉莉走進來,盛天欽心里對岑博文的敵意又增加了一分。
幾次三番,盛天欽和卓嘉莉獨處的如意算盤都打不起來,心里也是氣悶不已。
“盛總真有閑情逸致啊。”
岑博文貌似恭維地譏笑著盛天欽。盛天欽表面也不惱,禮貌地請岑博文和卓嘉莉坐下。
“難得岑總大駕光臨,盛某深感榮幸。”
“作為勝遠項目的總負責人,我必須向盛總學習,事事親力親為,連個小項目都不放過,才不辜負盛總的厚愛。”
岑博文冷笑著,處處高帽處處懟。
“英雄出少年,振中集團有你坐鎮,實在是福氣,盛某佩服!”
仿佛卓嘉莉不在場似的,岑博文和盛天欽互相明刀暗槍幾百個來回,擲地有聲。
一個不惑中年,一個毛頭小子,在心儀的異性面前,完全沒有了年齡的隔閡,此時僅作為單純的雄性,賽場爭霸。
卓嘉莉身在其中也無可奈何,這場沒有硝煙的角逐爭斗,好歹還是被來上茶點的服務員打斷。
盛天欽本想借這個舒適的環境,好好了解一下卓嘉莉,也讓卓嘉莉了解一下自己,被岑博文這么一摻和,被迫變成了勝遠app項目溝通交流會。
這次因算是三人小型會議,盛天欽不好再中途離場,只得賠笑看著格外刺眼的岑博文。
眨眼兩個小時過去,交流會在一片“歡聲笑語”中終于結束,盛天欽起身隨手握握岑博文的手,又轉向卓嘉莉捏著她柔嫩的手,好一會兒才戀戀不舍地松開。
甄敬堯來接盛天欽的時候,再次感受到那股逼人的殺氣,心中叫苦不迭:老板那么多的軟妹子不選,非要去捏卓嘉莉那個硬柿子。蒼天啊,我太難了!
岑博文將卓嘉莉送到家門口,難得見她還沒有下車的意思,忍不住打趣起來。
“是想要請我進去喝咖啡嗎?”
卓嘉莉有點羞澀地抿了抿嘴。
“我爸該快回來了。我…我和你有點正經事情要談。”
岑博文將安全帶松開,手搭在她車椅背后,整個身子轉過來正對著她。
“你說,我好好聽。”
卓嘉莉也將臉轉過來,清澈如水的雙眸凝視著岑博文。
“剛才在餐廳里,我想了很久,其實,在盛天欽的事情上,我覺得不該依賴你做擋箭牌,你擋得了一次、擋得了兩次,難保每回都能擋。而且將你摻雜在其中,少不了挑起他對你不必要的敵意,我不想你受到傷害。”
卓嘉莉貌似字字在說著盛天欽對自己的事情,但卻又句句在考慮著岑博文的處境。
“如果他下次再在工作以外對我有別的心思,我會斬釘截鐵地告訴他,我不喜歡他,我和他沒可能,請他不要再來糾纏我。我想,明確的態度,才是最好的回應。”
卓嘉莉一番話,讓岑博文甚是感動。有多少女人,如果有城中兩大風云人物為自己爭風吃醋,一定樂此不疲,緊抓不放,還到處炫耀來抬高身價證明自己的魅力。
卓嘉莉卻并不如此,她只想為岑博文減少不必要的麻煩,處處都在為他著想、考慮,這片純凈的心彌足珍貴。
岑博文向前探去,輕輕碰了一下卓嘉莉的唇,這個吻吻得小心翼翼,仿佛在觸碰什么珍品,怕弄碎了一樣。
卓嘉莉沒有閃躲,而是柔情似水地看著岑博文。
岑博文第一次被清醒的卓嘉莉這般溫柔對待,心情大悅。
“你剛才說對不喜歡的人要有明確的態度,那我呢?”
卓嘉莉剛一直糾結在盛天欽的問題上,沒想到給自己挖了這么大一個坑,慌忙間指著車窗外。
“我爸回來了!”
話音未落,卓嘉莉就推門下車,一陣風似地溜了。
岑博文緊張地順著她指的方向望去,哪有什么卓老三的蹤影。剛想抓住這個狡黠的女人好好“懲罰”一下,讓她長點記性,誰知一扭頭已被她跑了。
和卓嘉莉的點點滴滴都讓岑博文歡愉心醉,哪怕“被騙”,岑博文也感覺渾身舒坦。
可終于靜下來一個人獨處,早上醒來噩夢般的真實情景,仍然侵蝕著岑博文的心。他眼光一沉,好心情蕩然無存,只好默默開著車離開了卓嘉莉家門口。
折騰了一整天,從卓嘉莉家回岑家大宅的路上,岑博文才有閑暇和稍稍清醒的腦袋思考早上的事情。
昨天是二叔岑紹康突然將他叫到有夏霄霄的飯局,也是岑紹康換了他的茶變著法子灌了他幾杯白酒。按理說,就算他酒量再不濟,也不會一下子醉得不省人事。
還有,他醉了后為什么不是岑紹康送他回岑家,而是要個女人將他送到酒店房間?
這一切都是問題!
岑博文一腳下油門,直往岑家大宅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