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二弟有一事不明。”
他清朗的嗓音緩緩啟口。
“琉玉和大哥年歲相差甚大,何以兄弟相稱?”
按照戰王的年紀,都能做蘇琉玉他爹了。
蘇琉玉今年十四。
戰王嫡親兒子都十六了。
這稱呼,外人看來,確實奇怪。
對此,戰王擺擺手,一臉無所謂。
“她就愛來這套,我想認她做干閨女,她還不樂意。”
閨女?
毓貞臉上有點尷尬了。
“小弟,是女子?”
完全不像啊。
“你可別小瞧她!”
戰王一聽,立馬護犢子的狀態出來了,聲音都大了不少。
“我小弟,本事大著,在大魏,老百姓誰不敬著她,小小年紀,登基為帝,做了不少大事,你我都無法企及。”
“大哥,你別生氣,二弟沒有這個意思。”
毓貞看他激動的樣子,趕緊抱歉一笑。
戰王仔細確定他眼里沒有那個意思,臉色放松不少。
畢竟是當成自家閨女,那是啥都好,誰說一句不是,那都不行。
“以后你就知道她本事了,我去讓人煮點醒酒茶,你也換身衣服吧。”
毓貞那一身華服,上面還有不少腳印和口水。
看著戰王盯著自己的衣服,太子毓貞露出稍許窘迫來,行了一禮便告辭了。
承明殿外,大齊侍從早就在等著。
看到他出來,趕緊迎了上去。
“太子殿下,您的衣服怎么了?”小太監微微驚訝。
自家太子素來愛潔,是一點臟污都沾不得的。
“無事,回去換了。”他說完,又吩咐一句:“等下在宮里,幫我打聽一個人。”
月朗星稀,燭燈高照。
蘇琉玉睡了足足六個時辰。
一睜開眼,還以為自己回到了大魏。
她愣愣的看著床頂金雕的飛天金龍,微微失神。
“大哥這龍床,是不是比你那破爛小國的霸氣?”
戰王顯擺的聲音轟隆隆的響了起來。
蘇琉玉對著頂上金雕的翔龍翻了個白眼。
把自己埋在床上,懶懶回了一句。
“大哥,我好餓。”
“餓不死你。”戰王一身燙金滾云龍袍,氣勢霸道十足,但眼中的寵溺笑罵完全不成對比。
他站起身,替她拿了一件衣服,披在她身上,又對著外面喊了一句。
“進來吧。”
蘇琉玉以為是叫小太監。
但沒想到來的人卻是宋彥之。
他慣例一身黑色勁裝,手里握著劍,對著戰王抱拳一禮,這才伺候蘇琉玉起身。
“皇上,下次切不可過多飲酒。”
他幫她套上靴子,又替她仔仔細細束好了發,這才埋怨一句。
“酒不白喝,是吧大哥。”她對著戰王使了個眼色,笑了笑:“正好二哥最近不回國,咱們好好籌謀。”
籌謀什么?
宋彥之皺著眉,想問,但是礙于熹帝在場沒有多言。
“你快點的,把衣服穿好,趕緊滾過來給老子吃飯。”
戰王吼了一句,他就搞不懂了,這閨女心里,除了家國大事,怎么就沒點別的?
剛剛宋彥之在殿外。
兩人聊了不少她的瑣事。
雖然兩人信里時常交談,但蘇琉玉這人,慣來就是報喜不報憂。
是以,從宋彥之的口里,戰王知道自家小弟,每日那是拼了命的勤政。
作為大哥,他只覺得心疼的要死。
再聽她一起來就想著正事,脾氣直接竄了上來。
蘇琉玉覺得自家大哥今日真是莫名其妙。
她老老實實吃了半碗飯,覺得飽了。
便催了一句:“大哥,你要批折子嗎,咱們去找二哥吧。”
戰王看著那白瓷碗就被扒拉了幾句,這火,想壓都壓不住了。
他直接把碗端起來,又夾了一筷子肉,親自喂她。
“你身邊沒個人管著你還真不行,我看這小子倒是不錯。”
他用筷子,指了指宋彥之的位置。
蘇琉玉吞了口飯,看了角落冷著臉的少年,趕緊拒絕。
“大哥說什么呢,我和彥之兄是兄弟。”她又笑著開了句玩笑道:“當然,咱們時候把大金給干了,我就擄了他們太子,押進皇宮做小。”
“說什么傻話,金狗長的粗莽,又丑的要死,你也不嫌磕磣。”
一旁的宋彥之看著二人對話,眉目皺的就沒松過。
皇上要打大金。
什么意思?
二哥又是誰?
他們在籌謀什么?
戰王喂好了飯,又用袖子粗魯的把蘇琉玉的嘴給抹了。
做完這些,就要趕人了。
“大哥要去御書房批折子,你在宮里住著,我安排好了寢殿,來大哥這里住段時間,你那破爛小國,什么好管的。”
“知道了,知道了,明日記得把二哥約上。”
蘇琉玉每句話都不提目的,戰王怕再留下她,估計她就要深更半夜拉著他帶兵出征了。
兩人從承明殿出來。
外頭月色正亮,晚風襲襲。
并道回寢宮的路上,宋彥之終于忍不住開口:
“皇上,是否要出征伐金?”
“是。”
蘇琉玉并未回頭,而是看著天色的月,緩緩開口:
“大金,礦產豐富,我需要礦脈。”
“金人善武,以大魏之力,難以應付,皇上還需慎重。”
宋彥之擔心的提醒了一句。
蘇琉玉腳步停了下來。
轉身,看著他。
“大魏之力,難以應付,但此次討伐,朕結合了大齊大元兩國之力,大金礦脈,朕勢在必得。”
她話語間有著不容反駁的堅毅,隨后又輕松的笑了笑。
“彥之兄,你會幫我的,對吧,不然你就直接說不能打,而不是慎重了。”
少年握住劍,不想看她。
“臣是皇上的助力,掌管鐵騎,自然隨兵出征。”
“受傷了嗎?”她輕輕問了一句。
“什么?”
“圍城之戰,受傷沒有?”
“沒有。”
“真沒有?”
“那就是有了。”蘇琉玉嘆了口氣:“大魏如今外患盡除,北荒今后也會常年無戰,都是歸功于你們相救之恩,辛苦你了。”
“皇上,臣有一事,需要現在問個清楚。”
少年神色極為認真,握劍的手骨泛白,聲音都嚴肅不少。
蘇琉玉看他這樣,也慎重不少。
“你說。”
“皇上方才說,要擄了金狗太子做小,可當真?”
“自然是假的。”
少年心里一根弦微微一松,抿唇一笑。
把一張冷傲的臉,都趁著分外柔和起來。
“金狗粗莽,自然配不上皇上。”
“那擄你?”
“彥之兄,你耳朵紅了。”
“臣沒有。”2k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