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李興聞言松了一口氣,“是,大人。”
進了里屋,顧秦將程寧寧放在了鋪好的床榻上,“等我,不會太久。”
“好。”程寧寧甚是乖巧。
顧秦稀罕得捧住了程寧寧的臉頰在那唇瓣上又落下了一吻,這才不舍地將人給放開。
隨即轉身朝外走去,待到門前,從內向外推開了門。
院子里站著三人,一個沈芙,一個李興,還有一個就是縣學的學院院長。
“夫人在里面,你去陪著。”顧秦先看向了沈芙吩咐了一句。
“是,公子。”沈芙屈膝行禮,隨即抬腳上前進了屋子,并錯過了顧秦朝著里屋而去。
“進來吧。”見沈芙進了屋,顧秦朝著那院長姜城吩咐道,吩咐完之后立刻轉身朝著屋內走去。
顧秦的冷漠讓求見的姜城面色有些尷尬,不過一想到對方現在是狀元郎,不再是他學院里的學生,不由得收起這尷尬,應了一聲,“是。”
然后抬腳朝著屋內走去。
李興很有眼識的立刻就去沏茶了。
進了屋顧秦在正上方的位置坐了下來,也不為難院長,抬手對著一側的椅子示意了一下,“坐。”
“謝大人。”姜城道了一聲謝便在一側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不知院長尋本官有何事?”
前年起至去年秋闈前,他在縣學里一年的時間,與這個院長幾乎沒什么交集,且他之前在縣學被劉經義那般為難,盡管是他有意為之,卻也不見這院長有半分動作,所以他現在能做的就是當做平常人,別的就沒有了。
去年中了解元后他便在家中溫書,就更沒有交集了。
“聽聞大人中了狀元,來恭喜大人。”顧秦的話讓姜城有幾分不愉,怎么說他也是縣學院長,知縣見了也是要給幾分面子的,這顧秦就算中了狀元,那也是他縣學里出去的學生,這是不是也太不尊師重道了一點?
且他初初為官,哪里有人脈,他可就不一樣了,怎么說,學院里也是出去了好多學子,人脈甚廣。
“多謝院長。”顧秦依舊是不溫不火的態度。
院長再次尷尬了,去年顧秦中了解元之后他就有意套近乎,但顧秦其人甚是冷漠,他便作罷,想著不過也就是一個解元,又不是狀元,還不值得他折腰,但現在…
對,對方畢竟是狀元,難免有架子。
“大人是我們祁縣縣學院的第一個狀元,真是給我們祁縣縣學爭光。”姜城這一開口,拉近乎的很明顯了,但顧秦完全沒有半點反應,這讓姜城又不得不繼續說,“縣學這些年中舉的也不少,就是大家幾乎都散去去做外放官了。”
考中舉人后便可做官,只不過都是一些地方上名不經傳的小官,想要更進一步還是需進京參加春闈考進士。
“也中了兩個進士,近些年也有來往,都做了知縣了,有一個還進了洲,前途無量啊。說起來還是我舉薦去的。”
說到這,姜城這橄欖枝拋得就太明顯了。
然,這或許對別的人有用,但對顧秦,硬生生靠自己從一貧如洗走到現在的顧秦,從名不經傳走到現在的顧秦,那是一點兒作用都沒有。
“院長桃李滿天下。”姜城說了半天,顧秦就說了這么一句,再無其他。
姜城臉頓時有些繃不住了,他看在顧秦是狀元的份上來恭賀,來套近乎,他都說到這個份上了,他還這副姿態,是不是真的以為考中狀元就了不起了?
是,狀元是了不起,但是也不過就是個進了翰林院的從六品修撰,也就是現在風光,之后那可是都各憑本事,靠人脈升官的,沒能力哪怕是個狀元也能一輩子就只能在翰林院做個從六品的修撰。
這個天是聊不下去了。
“不敢不敢,就是學子多了點,大人要是有什么需要,盡管吩咐,這就不打擾了。”想是那么想,但姜城卻是沒將話給說絕,還是留著幾分余地。
“院長慢走。”姜城說的是客氣話,但是顧秦直接當真話起身送客。
瞬息間,姜城的臉黑一陣紅一陣,那叫一個精彩。
“告辭。”這次果斷起身拜別,然后轉身黑著臉速度離開了。
李興剛把沏好的茶端到門口,便見姜城從他身側穿過離開,面色可見明顯怒意。
他就沏個茶的功夫,這是發生了什么?
不會是他家大人得罪人了吧?
這個人來的時候自稱是縣學學院院長,這樣的一個人雖然不是官員,但是卻很是受追捧,畢竟學子眾多,也算是門生眾多,人脈便也眾多了,這樣的人幾乎受到每一個學子的巴結,因為可以借此結人脈,院長也會借,畢竟雙贏。
而他家大人,初初為官,這是將人給得罪了?
思緒間,李興已經端著茶盞進了屋子,“大人,院長面色看著不是很好,你們是聊得不愉快嗎?”
“沒有。”顧秦并沒有覺得什么不愉快的。
一路來,李興也算見識了他家大人的耿直,所以這回答得是沒有,但八成是他家大人自己認為的沒有。
“大人,請別怪小的多嘴,您初初為官,這院長乃是學院院長,學院學子眾多,在朝中人脈甚是重要。”
李興知道自己被分派給了顧秦之后,這以后的榮寵便在顧秦身上了,所以這話該直的時候就要直,不然要他跟著狀元郎干什么的。
“嗯。”顧秦只輕應了一聲,沒多說什么,讓李興完全不知道顧秦到底聽進去沒聽進去。
李興也知點到為止,再多言就逾越了。
“大人,這茶…”上好的茶,都沏出來了,可不能浪費。
“給我。”顧秦直接伸手接過托盤,“你下去吧。”
“是。”李興領命退了下去。
顧秦則是端著托盤朝著里屋走去,里屋的沈芙見顧秦走來了,屈膝行禮,“公子。”
隨后不用顧秦叫,便很有眼識的轉身退了出去,先是關了里屋的門,隨即走到了外面又關了外屋的門,隔絕了院子里一眾的探測視線。
李興還站在門口,因為他是隨時待命的那一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