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老越過他吩咐魏宜修來做,完全就是變相的警告。
魏曾氏一見魏晉鵬這模樣,就知道自己觸到魏晉鵬的逆鱗了,當下就軟了聲音,“老爺,知兒是你兒子,讓他去給一個小丫頭片子道歉,這讓你的臉往哪里擱?”
然而魏晉鵬此刻的火氣不是魏曾氏軟了兩句話就能解決的。
“不去道歉,不要說臉,連管事這位置都沒了。”
“一個小丫頭片子至于嗎?”魏曾氏詫異了。
“不要管這些,去把魏新知給我找回來,立刻跟我去道歉。”魏晉鵬一副不想浪費口舌的樣子。
魏晉鵬的態度很強硬,魏曾氏無法了,畢竟要是魏晉鵬沒這管事位置了,她還怎么做這瀟灑的管事夫人。
“是,老爺。”當下魏曾氏應了聲,然后走了出去。
隨后一邊速度派人去普仁藥房了解到底是怎么回事,一邊則派人去找魏新知。
魏晉鵬回家雖然發了牢騷,讓魏曾氏速度去尋不知道去哪里玩的魏新知了,但卻沒有立刻帶魏新知去普仁藥房,就像魏曾氏說的,魏新知是他的兒子,讓魏新知給一個小丫頭片子道歉,丟的可是他的臉。
于是他卡著點,在快要到程寧寧下工的酉時的時候來到了普仁藥房。
此刻普仁藥房里的病患所剩不多了,大概十來個人的樣子。
魏老并沒有全天帶程寧寧坐堂,而是帶了半天,下午半日則是碾藥什么的。
而這碾藥,就跟在鎮上的時候一樣,魏老在柜臺外放了個碾子,坐在角落里碾藥,不同的是他現在身側多了一個程寧寧。
這個地方剛剛好將門口人來人往的病人給看得一個清楚,沒人走過的時候魏老就碾藥,有人的時候就與程寧寧探討一下這些人的面色,算是換了一種方法繼續帶程寧寧,不過這一次以程寧寧說為主,他聽為輔,與早上的坐堂對比算是換了一個位置。
可以說早上是教,下午是檢查作業。
霍晗昱依舊在,不過魏老一句離遠點礙眼,迫使得他不得不站在他的老位置,小亮的柜臺外,還敢怒不敢言的那一種,就像程寧寧說得,他是求人的那一個,他知道魏老脾氣古怪,卻沒想到這么古怪。
不過算了,為了大哥,他忍了。
雖然在家里訓過了,但自己的兒子有多混魏晉鵬自己知道,所以在進普仁藥房之前又警告了一遍,這才帶著人走進來。
一進門魏晉鵬就帶著魏新知往坐堂那個位置沖,走了一半才發現魏老不在那,當下直接扯過一側剛好走過的藥童詢問,“魏老呢?”
“那邊。”藥童朝著左側門口角落指了一下。
魏晉鵬當下轉眸看去,對那個位置簡直滿意極了,當下回首讓藥童離開,緊接著又不放心地低聲警告魏新知,“好好道歉。”
“是,爹。”已經被警告了不知道多少遍的魏新知乖巧應聲,當然只是假象而已。
娘說了,他今日丟多大臉,回頭就都給他找回來。
“三叔公,我把不孝子找來了,這就給程丫頭道歉。”魏晉鵬學著魏老的親近,喊了一聲程丫頭。
“魏管事,我與你無親無故,你乃男子,你這般喊我不合適,直呼我名字就好。”魏晉鵬喊她程丫頭,程寧寧渾身汗毛直豎,立刻就拿出理由來拒絕。
魏晉鵬意圖親近,程寧寧卻是直接拒絕,這無疑是打了魏晉鵬的臉,還是十分響亮的那一種,可見魏晉鵬的臉色黑到了什么程度,又用了多大的忍耐力。
“你以為你是誰?別給臉不要臉,怎么跟我爹說話呢!”魏新知到底撒野撒慣了,直接懟出口。
一直沒什么反應的魏老在這個時候抬眸看了過來。
“閉嘴。”魏晉鵬一個激靈,當下呵斥了魏新知一聲。
魏新知被這一呵斥立刻閉了嘴。
“是我考慮不周。”魏晉鵬呵斥完了魏新知,隨后笑看向了程寧寧。
程寧寧算是知道魏晉鵬為何能做這么些年的管事了,真的是能屈能伸,之前那般居高臨下,現在卻又這般笑臉相迎,真的是…
程寧寧沒說話,魏晉鵬也沒打算要程寧寧說什么,直接轉首看向了魏新知,“道歉。”
“對不起。”魏新知這一次沒再犯渾,只不過這一聲道歉很是沒有誠意。
“二弟,道歉有誠意才是道歉。”魏宜修的聲音突然橫插了進來。
魏宜修不僅是為了博得魏老的眼球,而是他等這名正言順收拾魏新知的機會很久了,他不是不能暗地里動手,那樣太便宜魏新知了,他就要他親眼看著他被他踩在腳底下。
“關你什么事?你算個什么東西?”魏新知一向跟魏宜修不對付,跟程寧寧道歉那也是有他娘的話在先,但這魏宜修是個什么玩意,被他欺壓了這么些年還想騎在他頭上?誰給他的臉?
“那得看你算個什么東西,畢竟我們乃同父所生。”魏宜修一改以往的退讓和潤,話語中帶上了攻擊性。
“魏宜修…”魏新知一聲大吼,一副要動手的樣子。
“怒了?是我說錯了什么了不成?”
“你…”魏新知最討厭魏宜修這副云淡風輕的樣子,無論他怎么惹他欺他,他都是這副云淡風輕的樣子。
吼著魏新知便要朝魏宜修沖去。
“夠了。”魏晉鵬再次出口,臉已經黑成鍋灰了,兄弟往日里不和都是在私底下,現在鬧到明面上,他臉還要不要了。
魏晉鵬這一聲吼使得魏新知住了腳步,“爹。”魏新知控訴地看向了魏晉鵬。
“魏宜修,你是大哥,你讓讓弟弟。”魏晉鵬下意識說了這么一句。
而這能下意識說出的,得說多少遍才會下意識。
說完后魏晉鵬就后悔了,因為剛剛的確是魏新知不對,他這袒護太明顯了。
意識到的魏晉鵬剛要說什么彌補,便聞魏宜修應了聲,“好。”這一刻的魏宜修又變成了那個溫潤的魏宜修,但任誰都能看得出他此刻有多隱忍,再聯想到平日里,頓時覺得魏宜修一直在隱忍的活著,面對這般偏心的爹這般盛氣凌人的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