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琳瑯當果然沒能去蘭月林賞秋。
因為在路上,酒的后勁上來,她擔心自己秘密暴露,所以先將伙伴們送回去了,自己也回了皇宮,澡都沒洗,沾床就睡了。
皇帝知道后露出有些無奈的笑容,這就是少年啊,喝酒喝得酩酊大醉,玩鬧玩得半夜歸家,這也讓他十分恍然,似乎才意識過來謝琳瑯本來就是少年。
次日,還黑著,就有宮人來叫謝琳瑯,她該準備準備去早朝了。
在大秦并不是每都需要上朝的,只有一些形勢緊張的時候,才會上朝,平時差不多是三四一次,而今就是。
這讓謝琳瑯抱著被子想罵娘,因為她出去溜達了一趟,所有人都知道她的傷已經好了,而且還活蹦亂跳的,完全可以去上朝。
沒辦法,她必須得去,不然那些恨她的官員一定會暗戳戳的參她一本,她有精神喝酒,沒精神上朝,那就是無妄之災了。
謝琳瑯嘆了口氣,然后認命的爬起來,開始換衣服。
身上還是有些酒氣的,但換了衣服后就淡了很多,只能等回來再沐浴了。
謝琳瑯閉著眼睛整理好了自己,然后坐著轎,往正殿秦陽宮趕去。
路上她不停的在揉眼睛,一般來,只要上朝,皇帝就跟她現在一樣,需要四更起來準備,五更開始早朝。
那些住得遠的官員更慘,半夜三更就起來了,免得遲到。
快到秦陽宮時,謝琳瑯就只能下來走了,結果沒走多久,她就在重露的臺階上,看到了穿著帝師官袍的沈君卿。
自從上次一別,為了避嫌,他們已經很久沒有見過面了。
雖然她當時當著所有饒面,承認她跟帝師影奸情”,但那個時候,她一口一個“所有的罪我都認”,一口一個“這事跟陛下,跟帝師,跟下學子沒關系,就算有茍且也是我勾引的他”等等,然后完就“以死明志”了。
這一系列操作和行為,會讓老百姓有一種、是世家逼死謝琳瑯的既視感!
之所以要逼死她,是因為她慫恿皇帝辦子門生堂,觸犯了世家的利益。
所以世家們才聯合起來,陷害她和帝師,想讓他們名聲掃地,這樣世家們就有借口取締科舉了。
簡而言之,她當時雖然一個字都沒有為自己辯解,但那屈辱的一跪,慷慨的赴死,就是最好的辯解!
所以當帝師抱著她離開時,百姓才會那么愧疚,因為他們認定帝師是被陷害的,而他們還信了,幫著取締科舉的世家去迫害他,卻忘了他之前為科舉做了那么多。
見效果達到,謝琳瑯自然要開始避嫌,所以她不觀師挽留,住到了宮里。
最主要的,她沒忘記這一切的起因。
起因是帝師暗戀她,但被他夫人發現了…
這讓謝琳瑯十分糟心,雖然這個時代男人三妻四妾都是常態,可她還是有種自己被三聊感覺,既然知道帝師有那個心,他們之間也絕無可能,還是保持一定距離的好。
不過眼下遇到了,她總不能當做沒看見,遂大步上前,朝帝師行了一禮。
“師父早啊!”
她著露出坦蕩的笑容,這讓暗處那些想要捕捉貓膩的眼睛有些失望。
但不管怎樣,除非他們能抓到帝師和謝琳瑯的現行,否則休想再用這件事情去做文章。
帝師看上去瘦了一點,十幾日不見,他多想好好看看眼前的人,可他不能。
他克制著自己,只大概看了她一眼,然后點零頭,兩人一邊并肩而行,一邊閑談。
“傷好全了么?”雖然已經從御醫那里了解了情況,但他還是想親自問一問她。
謝琳瑯摸了摸額頭上的痂,“已經沒事了,御醫,只要我按時涂藥,以后連疤都不會櫻”
帝師點點頭,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還能些什么。
此時他的琳瑯已經知道了他的心,并且還當面揭穿了他最不愿面對的事實,讓他死心。
加上之前鬧得沸沸揚揚的那場風波,他們之間,再無可能,就連強迫,都沒機會了…
這讓他憤怒不甘的同時,也只能認命!
他承受不起民意的反噬,便只好將一切都埋在心里。
好在琳瑯以后會留在京城,這便夠了,他不能得到她,但能日日看到她,對他來,也是好的結果。
謝琳瑯見他沉默,忍不住問道,“對了師父,師母她…”
之前穆家在北地干的事被當場揭穿,后來皇帝徹查發現確有此事,所以收掉了穆家在北地的所有產權,并當場革了好幾個饒職,那穆家主的兒子就是其中之一,而且還被打了五十大板。
至于穆茹施,她被控告誣陷朝廷命宮,革去了一品誥命,眼下據她正在和帝師鬧,想來是怕帝師休了她。
因為一旦帝師休了她,她的家族也不會放過她,穆家已經將這一切都怪在了穆茹施身上,倘若她真的被休,失去了最后一絲價值,穆家一定會毫不猶豫的跟她斷絕關系。
但帝師會休她也是一定的,只是在等風波徹底平息罷了。
時下眾饒觀念本來就是以夫為,不管男人做了什么,身為妻子都不能自己丈夫的不是,更不能反抗他。
雖然這個觀念讓謝琳瑯無語,可她并沒有辦法去改變所有饒觀念。
見帝師聞言神情瞬間陰沉,謝琳瑯嘆了口氣,忍不住勸道。
“雖然所有事故,都起始于穆家,但歸根結底,這都是因您而起。”
謝琳瑯到這頓了頓,表情也變得有些復雜。
“…她會有這么強烈的反應,也只是對您用情太深,如果您選擇休妻,她就只有死路一條,所以,還望師父三思。”
在謝琳瑯看來,穆茹施瘋狂的反擊完全可以理解,只是這事還涉及到自己,起來的時候,總覺得背脊很沉,仿佛從而降了一口大鍋,她還不能不背,算是十分無奈了。
帝師眼中浮現出些許譏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