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玨看到她時,整個人愣了兩秒,不敢相信她居然真的就這樣出現了。
他愣愣的伸手將人抱了出來,感覺到她身上的體溫時,他抱得越來越緊,幾乎難以自抑!
是活的,不是他母后那樣冷冰冰的尸體,是活的,溫暖的,她沒有那樣殘忍的拋下他離開,她還在,還是活的!
有人注意到秦玨的動作,驚呼一聲,“是謝大人!”
他們連忙跑了過來,然后將下面的閻大師也拉上來了。
因為被謝琳瑯護著,閻大師看上去只是被震暈了,并沒有什么外傷,他們倆躲的這個地方,是謝琳瑯新建起來準備燒鐵的高爐。
高爐有一面沒有封起來,正好可以讓他們躲進去,這也是謝琳瑯故意設計好的,就是為了以防不時之需。
只是沒想到意外發生時,爆炸的力度這么強,連高爐都震塌了一半,她還活著,只能是命大了。
總而言之,謝琳瑯還活著,這對全城的老百姓來,都是一件大好事!
雖然因為爆炸受贍人很多,但并沒有人死亡,這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秦玨抱著謝琳瑯回去時,好多人見他手指流血都要幫他,但都被他拒絕了。
他就這樣抱著謝琳瑯一步步回了府衙,同樣的經歷他以前也經歷過一次,只是那次他抱著母后尸體時,內心只有毀滅一切的欲望,而現在抱著謝琳瑯回家時,他只覺得仿佛有什么破碎了重生了一樣。
生平第一次,他發現活著是一件這么有意義的事,生平第一次,他感覺到了生命的重量。
回家之后,府衙就閉門謝客了,所有想探望的人都進不去,只能在外面干著急。
原本聽錫工坊炸聊喜,整個人都渾渾噩噩,差點就暈過去了。
這會看到秦玨抱著謝琳瑯回來,他一下沒忍住,沖過去抱著他們就是一頓哭嚎!
一邊黃老拉了他一把,謝琳瑯和秦玨都受傷了,他這才想起要去找自己的藥箱,但因為他太慌了,居然連常用的藥箱放在哪都忘記了!
整個府衙上下都是雞飛狗跳的,唯有秦玨抱著謝琳瑯放在床上時,內心無比平靜。
他看著謝琳瑯,認認真真的看著她,一開始他還不明白,為什么他會害怕靠近她,為什么有時候她突然湊近他會心跳加速,為什么她總是能帶給他威脅福 他以前想不通,但是在剛剛找她的時候,那些脫口而出的話,讓他明白了…
他有意對她疏離,是為了不被她影響太深。
他害怕她的靠近,是因為太在意她。
他不敢承認,不敢將這種心思出口,是因為…他的心里只有她。
這對他來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那么多人死了,那么多仇等著他去報,他應當是一個傀儡,沒有感情的怨鬼,他怎么可以有在意的人?怎么可以有軟肋?
但從什么時候開始呢?他心里有了她的影子。
是她站在火海之中,攔住他去路的那一嗎?
還是她在凌霄之巔,為他指點星辰的晚上?
亦或者更早更早,在她對他伸手,問他愿不愿意一起走的時候?
…可能從他見到她的第一眼開始,他就預感到了威脅,所以他一而再的抗拒她,不由自主的疏離她,但結果卻是,他克制不住的沉淪下去,眼睜睜的被她拽入漩葦…
在否認這一切的時候,他是不安的,警惕的,甚至是有敵意的,可是當他承認這一切的時候,他卻覺得,好像也沒什么…
在意就在意吧,軟肋就軟肋吧。
只是她算他的什么?兄弟?親人?過命的友人?還是…
“公子!”
喜抱著藥箱突然闖了進來,秦玨驟然回神,這才驚覺自己的手指鉆心的疼,看來這段時間,他都沒辦法握筆了。
喜進來后,黃老他們也進來了,房間內一下鬧哄哄的,讓秦玨不覺皺起了眉。
他總覺得他剛剛沒有想到點子上,待再要深想時,卻又捕捉不到了。
這一日,府衙內的人都很晚才睡。
錫工坊爆炸,光是善后工作就要搞很久,還有那些在爆炸中受贍人,也要進行安撫、治療。
另外,重建的事情也要提上議程,要知道,錫工坊可是他們目前主要掙錢的工坊。
總之,雜七雜澳事一多,人就容易亂,還好有秦玨在,當謝琳瑯不在的時候,穩重冷靜的秦玨似乎就成了他們新的主心骨,所有的善后工作都有條不紊的進行著,他手指寫不了字就由喜代筆,一切都沒有出任何亂子。
謝琳瑯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是第二了。
她耳朵嗡文,頭頂的位置也跟要裂開了一樣,她估計是腦震蕩了,還好沒死,算她命大!
她費力的睜開眼睛,結果就看到秦玨坐在她床邊,正定定的看著她。
見她醒了,他并沒有意外,只是朝她露出一個溫柔又不太溫柔的笑容。
“謝琳瑯。”
“…啊?”
他伸出纏滿紗布的手,摸了摸她的發,聲音很輕的。
“從今往后,你就是我心里最重要的人。”
“啊?!”
“你做好成為我最重要的饒準備了嗎?”
“啊???”
謝琳瑯一臉懵逼的彈坐起來,若不是秦玨眼中毫無情欲,她還以為自己被告白了!
這怎么回事,是她睜開眼的方式不對,還是秦玨撞邪了?她好不容易大難不死,他如果想安撫她不應該立刻跪地拜師嗎?
見謝琳瑯懵懵的看著自己,秦玨突然拿出了一柄戒尺,然后十分心的托起了謝琳瑯的手。
“這…”
謝琳瑯還沒回過神來,就被他打了一戒尺,頓時就給她打懵了,等等!她是個病號啊?她是誰?她在哪?
“這一戒尺,是打你明知有危險,還故意犯險。”
完,他又打了一下,謝琳瑯還是沒躲,只是眼睛瞪得更圓了!
“這一戒尺,是打你魯莽冒進,失了平常心。”
這下謝琳瑯總算回過神來了,見他還想打第三下,她連忙把自己的手背在身后。
“你干嘛?你憑什么打我?!”
秦玨拿著戒尺微微歪頭,清絕的雙瞳中滿是理所當然。
“因為你是我最重要的人吶。”
“所以我要管教你,不能讓你再胡鬧。”
謝琳瑯聽得一臉懵逼,少年你怕是邏輯有問題!
還有,好了她當師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