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難道是剛才還出去找霍靖北了?
風千檸腦海里忽然冒出這么一個想法,但是想了想,又很快就搖了搖頭否定了,且不說霍靖北不是個小孩,似乎,霍長官應該也不會做這么沒有智商的事情。
而,風千檸大概是沒有料到,事實上,霍紹京還真出去找了!
霍靖北摔碗離開沒多久,他雖然是回了房間,但是,不知道為什么的,當時又覺得看到兒子負氣離開的那個樣子,于心不忍,心頭又浮起了許多之前的事,免不了又是感覺到一陣心酸愧疚,所以,也沒想太多,然后也拿了車鑰匙,也開車出去了。
但是,盲目的轉了一圈,到底也沒有現兒子的蹤影,后面想想,又覺得自己莫名其妙了,這才又返回來了。
“哦,他沒事,現在在我爸那邊蹭飯…您別擔心,我現在過去看看。”
風千檸轉過頭看了霍紹京一眼,見他有些忐忑的樣子,想了想,便也回了這么一句,然后也離開了。
然而,卻不知道,她此話落下,霍紹京頓時一愣——
兒媳婦剛才都說什么了?
在我爸那邊蹭飯?
他沒聽錯吧?
所以,他這兒子是直接生氣跑他岳父家里去了?
蹭飯?
還是尋求安慰?
這畫風,霍紹京覺得有點難以想象!
尤其是他知道的,兒子那清冷淡漠的性子,不像是能夠做出這種事的,但是,兒媳婦那語氣,卻又不像是要騙他的樣子。
靜下心一想,霍紹京同志這心里又是一陣揪心——
這叫什么事!
跟他這老子吵架,還跑去岳父家尋求安慰。
真是扎心!
心里又是一陣酸澀又是一陣懊惱了,甚至還心里有些不甘起來。
風千檸也不會知道,霍紹京這心里的掙扎了。
她一路直奔蘇宅,終于趕在差不多十二點半,飯菜都做好的時候抵達了。
一家三口圍著餐桌坐了下來,飯菜不算很豐盛,都是風凌澈之前依著自己的口味買的一些家常小菜,但是卻也是風千檸挺喜歡的,父女兩口味多半還是有些相似的。
“你好端端的怎么還真跑這邊來,爸要是知道你和你爸吵架才過來,你說他會是什么表情?”
飯桌上,風千檸逮著一個機會,小聲跟霍靖北開口道。
“我過來幫忙,前院柵欄,你沒瞧見?”
霍靖北實在不想解釋了,這種巧合,他自己都是覺得神奇了。
誰能料到,出門散個心都能碰見岳父大人?
風千檸聽著,秀眉輕輕一揚,抿著嘴笑了笑,“客廳那一大堆禮物,你是用卡車運過來的嗎?回頭爸得說你腐敗。”
“你昨天不剛同我講爸說我一毛不拔?”
“都說那…”
然而,不等風千檸這句話說完,對面的風凌澈已經抬起頭,夾了一大塊紅燒魚放進了她的碗中,低斥道。
“吃飯,就你話多!”
風千檸輕咳了一聲,這才收住了聲音。
一餐飯用完,幾人坐在客廳里閑聊,風千檸一邊幫忙整理桌下的一些文件東西,這時候,風凌澈才沉聲道——
“我聽說,你媽還想把后院我種的那片菊花也拔了,改種玫瑰?”
風凌澈想起來,傭人之前跟他說的話。
而風凌澈這么一問,風千檸愣了一下,想了想,才隱約想起來了——
后院那個墻角邊上,確實還有一大片長勢很不錯的菊花,品種有好幾種,開花的時候,還挺好看的,當初是父親費了一番功夫才打理活的,雖然之前蘇瑜也把后院鼓搗了一番,但是那片菊花卻還來不及處理的。
“哦…是啊,媽說她喜歡玫瑰花,或者桔梗什么的,看著好看點,所以想把那片菊花也給推了,種上香檳玫瑰…”
風千檸這話落下,風凌澈頓時就皺了皺眉,冷不防道,“就她?連仙人球綠蘿都種不活的人,她還想種香檳玫瑰?她怎么不去種太陽?”
不是風凌澈看不起蘇瑜,實在是太清楚她那品性了,他算是看出來,多半就是尋思著又要跟他鬧上了。
他雖然不是專業的花農,但是常識也還是有點,香檳玫瑰比普通的紅玫瑰還要難打理一些,就她那樣十天半個月回來一趟,要打理那些嬌貴的花?
還是得他!
雖然,他也不介意,但是,就她這愛針對他的毛病,他心里就挺不爽。
“爸…您放心吧,霍靖北專門派了園藝師定期上門的,能養活,您別擔心…”
看著父親這模樣,風千檸莫名的有些想笑。
“那片菊花不長得好好的?馬上就要開花了,你告訴她,別折騰了,放過它們吧。”
風凌澈早上還去看了,覺得拔了就太可惜了,長得那么好。
“爸,要不,您自己跟我媽商量著來?”
風千檸想到這兩人的溝通存在問題,尋思著也正好讓他們自己看著解決,這樣應該會比較好吧?
然而,她的話音還沒落下,風凌澈的眉頭就皺得更深了,沉聲道,“你跟她說。”
他開口,蘇瑜多半就不會同意,一定是馬上要直接鏟除了那花不可。
“爸,您試著跟我媽好好商量,語氣好一點,態度好一點,我覺得我媽媽一定能同意的,都不是那么不講理的人,您說是吧?”
風千檸小聲的說道。
“靖北,你跟你媽說,等后天過去,你說。”
看著女兒這指望不上的樣子,風凌澈直接將目光鎖定一旁不說話的霍靖北。
霍靖北:…
風千檸有點無奈了,連忙道,“爸爸…您難道打算這輩子都沒啥跟我媽媽說了嗎?就提一個請求而已,這有什么?”
“我跟她沒什么好說的,你忙活得差不多就上班去吧,我上樓看看書。”
風凌澈生怕女兒又會跟他提起前妻,這會兒也只能起身往樓上走了。
“爸——”
風千檸拉長的聲音也是充滿了無奈,對著他的背影說道,“您怎么好像提起我媽媽,您就跟老鼠見了貓一樣啊?我媽又不會吃了您,您怕什么?”
聽著,風凌澈頓時收住了腳步,轉過頭,那銳利深沉的目光很是嚴肅的盯著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