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在過年期間,到處串門子拜年的也多。
不過基本是親戚間走動,再就是隊員們去大隊幾個干部家里拜訪,比如大隊長,比如會計,再就是治保主任家里等等。
段止安家里上午來了不少人,到吃午飯的時候,才將那些人一一送走,原本是想下去去大隊部取點東西的,遇上周玉,這些事兒,通通被拋到了腦后。
段止安帶著周玉、李金鳳和陸建國,跟尋常的過年探親戚一樣,這里轉轉,那里看看,最后轉到了張廉峰和幾個老人住的牛棚。
段止安一來,本來還在烤火的幾個老人,立刻站了起來,手足無措的解釋,“我們…我們這炭火,是自己用老木頭燒了撿出來的,沒占大隊便宜。牛、牛糞也是撿來的。”
段止安是大隊的人,整個前鉤子大隊的隊員,每一個都可以整治牛棚里這些人,所以大家怕段止安也情有可原。
唯一一個不怕段止安的是張廉峰,他聽小寶說過,段止安品行不錯,又喜歡小玉,萬一有什么緊急的事兒,可以去找他幫忙。
段止安知道大家怕他,因為他是大隊的會計,段止安不想解釋太多,只道:“我和幾個朋友轉到這邊,正好口渴了,幾位老同志,能不能給口水喝?”
木炭的事兒,段止安絕口不提,幾位老同志也知道該怎么辦。
還是張廉峰轉身進了里屋,倒了兩杯水出來。
牛棚里沒有暖壺,唯一的一個爐子,也被拿來烤火了,所以自然沒有熱水。
張廉峰道:“只有冷水,沒有熱水,兩位同志,要不然你們等一會兒,我幫你們熱了水再喝?”
李金鳳看著張廉峰。
老爺子身體狀況瞧著不錯,就是脊背有些佝僂了,大概是長期勞作的緣故,他頭頂銀絲無數,皮膚狀況也不大好,臉上粗糙干燥,想來這幾年日子過得也不好。
不過他那雙眼睛,倒是炯炯有神,閃爍著一股睿智的光芒,即便外在條件再差,光是那雙眼睛給李金鳳的感覺,這人就不簡單!
不只是他,整個牛棚里的人,看起來都不是普通人。
哪怕是隨性的坐著,身上無意識流露出來的氣質,絕對不是普通人能夠擁有的!
李金鳳:“謝謝老同志,我們可以等一會兒的!”
李金鳳說等一會兒,張廉峰又返回屋子,去拿水壺。
他們的水壺,也是破破舊舊的,水壺蓋都不知道是從哪里撿的一塊鐵片。
水壺架好,段止安一副臨時有事的表情,“我突然想起還有些事兒,陸同志,李同志,你們先在這里喝水,我把事情辦好了,再來找你們。”
段止安一走,幾個老人也恢復了正常。
其中一個,還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一副受了驚嚇的表情,“可嚇死我了,這小子在這兒,弄的我也忒不自在了!”
說完,意識到李金鳳和陸建國還在,趕緊訕訕地笑了笑。
“兩位同志,瞧你們的穿著打扮,你們好像不是這里的人。”張廉峰笑著問了一句。
其實,這會兒,他已經猜出了李金鳳和陸建國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