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獅端坐在特質的坐席上,接受諸神的道賀。
他面無表情,雖然剛破殼,眼里卻有著不符合年齡大的老成與大氣。
作為神界血統最高貴的藍獅一族唯一的繼承人,他一出生便承載了整個家族的期待。
他父親的十八個老婆圍在他身邊,只有他的母親站在窗前,眺望著遠方。
藍獅看著人群外的母親,他能感受到母親的哀傷。
這獅王堡如此之大,卻容不下母親的會飛的心,她總是眺望著遠方,似乎在等什么人。
于子絳作為藍獅一族唯一的正妻,身份無比尊貴,但她很少有表情,總是置身事外地看著喧鬧的人群。
陳溪姐妹到來,引來諸神的躁動。
同為尊貴家族,這對姐妹作為狼一族的代表過來看望新生兒。
陳冰用只有姐妹倆能聽到的血緣連音對陳溪道,“站在窗前的那個,就是藍獅族長正妻,聽只比我們大幾歲而已,這么年輕就嫁人了,不過她能生出繼承人,也算是實至名歸。”
話里隱約帶著優越福 雖然藍獅是三大家族之一,但傲氣的狼們總是瞧不起他們,尤其是瞧不起獅族的女人。
竟然要那么多人共同嫁給一個男人,.。
陳冰最引以為傲的,就是她身為狼繼承人,可以憑借戰功拼出立錐之地,不用跟于子絳這般,年紀輕輕就嫁人。
對神族來,一千多歲太過年輕,于子絳這么年輕就嫁人生子,已經被陳冰歸類到無能者那一撥。
陳溪卻不這么認為。
“你不是她,怎知她的無奈?出生在什么樣的家族,根本不是她能選,若她能選,怕也不愿意嫁到這里,早早的生子,成為這大家族的女主人。”
陳溪看于子絳站在窗前眺望遠方,突然讀懂了于子絳的憂傷。
這個跟她差不多大的女神,并不愿意嫁給神界地位尊貴的獅王。
可她卻身不由己,困在這里。
眺望遠方,是等人來解救她脫離苦海,奔向自由嗎?
這一瞬間,陳溪的腦子里又出現了很多畫面,她總是這樣多愁善感,看到一點就能想到很多,然后迫不及待地腦補一個完整的故事,越來越想把腦中的故事都寫下來,給更多人看。
陳溪又在走神,創作的渴望越發強烈。
狼一族的兩位族長蒞臨,諸神很快就圍了上來與其寒暄。
準確的,只圍陳冰一個。
誰都知道,陳家老二是神三代的反面教材。
出生明明擁有極強的資質,卻在短短一千年里,迅速成長為罕見的廢柴,法術全都學得一塌糊涂,倒是亂七八糟的玩意會不少。
傳聞,她父母已經放棄對她的培養了,著重所有精力培養陳冰。
沒有人對廢柴有興趣。
陳溪樂得輕松。
找了個無饒窗簾后,靠在雕刻精美的欄桿上,看著大廳里的蕓蕓眾生。
她背后就是獅王堡大大的眺望臺。
突然,一陣爭執聲傳來。
是兩個女生的。
“于子絳,你又搶了我的包。”
“蠢貨。”于子絳的聲音清冷。
“你怎么會變成現在這個死氣沉沉的樣子?真后悔當年跟你做朋友,怎么,獅王讓你感到索然無味,只有把感情寄托到購物上?”話的這個女聲很尖銳。
“波拉,你別這樣...”同樣是這個女聲,卻顯得很溫柔。
陳溪掀起窗簾的一角,看著偌大的眺望臺上,站著倆個女生。
其中的一個,就是獅王并不快樂的嬌妻。
另外一個很有意思,看著是一個人,卻在自言自語,一會尖銳,一會溫婉。
那是沱沱波拉,神界最特別一對姐妹。
同為雙胞胎,但這對姐妹共用一個身體,不像陳溪和陳冰,是獨立的存在。
陳溪一直很羨慕她們。
如果她和陳冰也是這樣,出生就只有一個身體,她和陳冰就可以不用面對只能活一個的殘酷選擇了。
其實很早以前,陳溪就無意中聽到了她的主神爺爺和父親的對話。
她和姐姐,只能活一個。
狼是團結的存在,不允許團隊里出現二狼王。
所以從那一刻起,陳溪就越來越“廢柴”,陳冰有多能干,她就有多頹廢——,她是頹廢的。
但陳溪自己覺得,她還是挺快樂的。
可快樂之余,她還是會羨慕沱沱波拉,羨慕這一對姐妹可以從生出來到死去一直在一起,不用像她和陳冰這般,總有一個活不下去。
不過偶爾,陳溪也會好奇,沱沱和波拉姐妹將來如何結婚呢,若遇到喜歡的,該怎么分配呢?
據沱沱波拉跟藍獅族長夫人之前曾是好友。
于子絳未出閣之前,經常在一起玩。
不過嫁人后,疏遠了,這會更是因為購物的原因打了起來。
沱沱姐妹看上了一款最新出的包包,被財大氣粗不差錢的族長夫人搶了,這已經不是頭回了。
所以沱沱姐妹不顧人家兒子慶生宴,跑過來質問于子絳。
這顯然是沒有結果的爭執,冷面的于子絳詞鋒銳利,寥寥幾句,就把沱沱波拉氣得跳腳。
“你嫁人后就變了個人似得,我討厭死你了!”罷,沱沱波拉轉身離去,怒氣沖沖的她,撞到了陳溪。
陳溪從兜里掏出塊糖遞給她,和善一笑,“消消火嘛。”
沱沱波拉看她笑呵呵的,也回她一笑,這一笑就注定了兩世的閨蜜情緣。
于子絳站在觀景臺上,看到昔日的好友被狼家的廢柴二姐輕易的勾了去,眼神寂寥。
沱沱波拉,她嫁人后就變了個人似得,她們討厭這樣的自己。
于子絳嘲諷地勾起嘴角,其實,她自己也討厭這樣的自己,可是做神啊,哪有那么多的選擇呢。
“吶,做個朋友吧?”陳溪攤開掌心,上面還剩下一顆糖,她笑呵呵地對沒有笑臉的于子絳道。
“討厭的家伙。”于子絳將她的到一邊,昂著頭高傲離去。
“不要哭,皇冠會掉哦”陳溪對著她的背影喊,看到高貴的于子絳踉蹌了下,陳溪露出得逞地笑。
突然,她眼角的余光,看到毛嘟嘟藍絨絨的一坨出現在她的腳邊,她低頭看家伙,家伙仰頭看她。
這一眼,就成了彼此過不去的情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