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爺越想越來氣,抽出寒仁給的銀票,呸了一口開始點錢。
數來數去也不過是800兩。
這個死皮不要臉軟飯硬吃、出賣感情的大渣滓!
這么多年從原主身上斷斷續續弄了那么多錢走——包括原主跟寒仁的爹——嗶——后得的兩箱賞銀,全都搜刮了去。
給原主推到太子府,摳摳搜搜拿800兩出來——都沒有湊個整!
這世界最無恥的,莫過于連女人的皮肉錢都要搜刮的渣滓!
陳溪把寒仁的祖宗十八代都罵了個遍,忍一步乳腺增生,退一步卵巢囊腫,這口氣不能忍!
“額...在別的世界,別人搶男主你都沒這么氣過。”快穿女被陳溪這熊熊燃燒的怒氣值震撼了。
她還以為陳溪總是漫不經心,就沒有發脾氣的時候呢。
“搶男人隨便,動錢,不行!渣滓,吃了原主的錢,老娘讓他一分不剩地給我吐回來!”
爆發了洪荒之力的溪爺殺氣騰騰地出了教坊司。
管事媽媽攜所有姑娘替她送行,管事媽媽哭成了淚人,拽著溪爺的胳膊一口一個好女兒舍不得,哭得如喪考妣,陳溪回抱著她,只說了一句,管事媽媽馬上不哭了。
甚至還有些喜色,管事媽媽對著守在前面的寒仁行了個禮,“多謝寒大相公。”
寒仁眉頭微蹙,謝什么?
卻見管事媽媽倆眼冒綠光地看著他,擰著手帕的手也不自覺地掌心向上,隨時做好接錢準備...
“我在教坊司這么多年,承蒙媽媽照顧,現在我要走,也不好空手離去讓樓里姐妹沒了念想。”陳溪意思意思地暗示。
寒仁明白了,拿出一腚銀子想打發了管事媽媽,還沒等送出去,陳溪便在邊上嚷嚷。
“翠兒,還不出來謝過大相公。”
被點名的那個三等姑娘捂著嘴不敢置信,是她嗎?
寒仁臉頃刻綠了。
不過是最底層的姑娘都給銀錠,這其他人...
寒仁的視線掃過其他臉上冒光躍躍欲試伸出小手手的姑娘們,還有站在最前面的管事媽媽——管事媽媽眼睛已經綠了。
“翠兒與我雖然是泛泛之交,可畢竟姐妹數十載,這也是應該的,還有紅紅,與我有繡花之誼,小薇就好一些了,還有...”
溪爺巴拉巴拉數了一圈,中心點就一個:最先點名的還是關系不好的,少給點“意思意思”就行,后面點到名的,可是正經老鐵,少給了不行的。
當著這么多的人,寒仁又不能發作,陳溪說一個他就給一個,給了幾個沉聲道。
“我身上所帶現銀并不多——”
“這還不好說嗎?媽媽,都記在大相公的賬上,大相公國之棟梁,這些小錢定不會放在心上——哦,我忘記還有媽媽了,待我如親女兒的媽媽啊”
陳溪顫抖著手迎向管事媽媽,管事媽媽比她還顫抖,啊好孩子啊現在都給到50兩一個人了,到她這怎么也得100兩吧?
“寒大相公是給太子辦事,想必太子也不會虧了寒大相公,別的也還好,媽媽這...”陳溪情深意切地看向管事媽媽,管事媽媽老淚縱橫,好孩子啊!太知道心疼人了。
“少于500兩,我就不出門了。”
陳溪話音剛落,管事媽媽嗷一嗓子哭出來了。
“好女兒,你就是我親女兒啊!!!”
寒仁臉黑如墨嘴角緊抿,咬著后槽牙說了記賬倆字,這才看著陳溪,可以走了嗎?
陳溪心里這才痛快了些。
寒仁給太子辦事,這千把兩的銀子借他十個膽兒也不敢跟太子要,就是要這個鐵公雞肉疼。
陳溪與媽媽再次擁抱,貼在媽媽耳邊輕道,“四六分成,午后送太子府。”
媽媽點頭如搗蒜,好嘞!
剛陳溪趴她耳邊說要給她和樓里的姐妹坑點銀錢,但是要四六分,陳溪拿大頭,這些姑娘們也有錢。
這種天上掉餡餅的好事兒,傻子才拒絕呢。
見這管事的雖貪財卻也辦事兒,溪爺索性賣她個人情,又補充了句,“給寒大相公記的賬,再多往上報兩百兩也無妨,他記不得具體有多少人,多出來的,只當是孝敬媽媽了。”
管事媽媽看陳溪更覺得這就是自己失散多年的好閨女啊,太孝順了!
寒仁本想在路上問她這是為何,陳溪卻沒給他機會。
上了專屬小轎后,她就扯著嗓子干嚎。
“啊啊哦”哭得是前程未卜,哭得是命運更迭,哭得是身不由己...這都是溪爺自己想努力表達的。
聽在轎夫和騎馬跟著護送的寒仁耳朵里,還是忐忑的旋律。
當然,這些人沒聽過忐忑,只覺得哭喪的旋律也比這個好聽。
寒仁幾次想跟溪爺搭話,都被她“忐忑”回去了。
太子府距離這頗有距離,陳溪扯著嗓子干打雷不下雨嚎了一會,總算是累了,不嚎了。
寒仁腦子里揮之不去的魔性旋律,啊啊哦!
總算是壓下那可怕的旋律,正待找她說事,只聽轎內傳來了規律的呼嚕聲。
寒仁的嘴角抽了抽。
這...這真是樸兒嗎?
今日種種作為,像是換了個人。
若不是他不信鬼神之說,只怕以為這是讓鬼上了身,今日種種反常,他只能想做是樸兒對他不滿,只因他送她到太子那...
這種任性妄為的女人,竟還妄想有天可以跟他在一起。
寒仁眼里有寒光閃過,等他完成大業后,定要神不知鬼不覺地處理掉這個粗鄙的女人,無論出身還是性情,無一與他般配,竟還妄想著跟他在一起。
可如今此女還有利用價值,若她一直賭氣不肯原諒他,怕是不能幫他獲取想要的信息,該怎樣消她的氣呢。
“寒仁,寒仁,你這沒良心的...”
一陣囈語從轎中傳來,寒仁忙催馬湊近,“樸姑娘,你是叫我嗎?”
“你拿走了我的銀錢...”
里面的聲音斷斷續續的,聽著就像是夢話似得。
寒仁明白了。
定時她臨行前,教坊司里有人對她說了什么。
這些年,他為防她脫離掌控,始終不愿讓她留太多銀錢,卻不曾想被人說了閑話讓她與自己離了心。
怪不得她在離開教坊司時,會有那般詭異舉動...原來是為了錢!
寒仁眼眸暗了暗,眼前正是用她之際,既她因錢生齟齬,給她一些便是,等她沒了利用價值時,再取回來也不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