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南山再次從松樹林中出來的時候,手中多了一把雁翎刀。
這是剛才他殺死的絡腮胡賊匪的武器,算是他斬殺的七名賊匪中最好最像樣的一把武器了,比其它那些生銹的篾匠刀、魚叉、牛角叉之類的好多了,也比他那把再次崩裂了兩個指甲大豁口的柴刀強很多。
“雖然我現在有了更好的武器雁翎刀,但是家里帶來的這把柴刀也不能隨便丟了,否則母親非得嘮叨我半天!”
于是鐘南山在旁邊找了處干枯草叢把柴刀藏了進去,計劃等他徹底剿滅野狼寨老巢的全部賊匪返回時,再帶回去。
接下來,他才沿著山路來到此前那個叫大馬猴的賊匪中叉倒地的地方。
原地只留下了一灘快要干涸了的血跡,以及一把斷了一根分叉尖刺的牛角叉。
斷了一根分叉尖刺的牛角叉還能再叫做“牛角叉”嗎?
不,這不是自己應該關注的重點······
重點是大馬猴的屁股到底有多硬,才能生生掰斷手指粗的鐵制分叉尖刺?
斷口處看起來很平滑······
不會是此前被我用松風劍法第五式“扎根大地”時劈得快斷了吧,接著大馬猴被叉中倒地后又恰好壓斷了它?
說實話,當時他瞄準大馬猴的后心投擲時,根本沒有留意到牛角叉的其中一根分叉尖刺是不是快斷了。
唉,只能如此理解了,否則無法解釋人類的屁股怎么可能硬成這樣!
“地上的血跡,隔七八步有一兩滴,隔十一二步又有一兩滴的,一直向山路西邊而去,看來最后那個叫大馬猴的賊匪的確往這個方向逃了······”
鐘南山沿著地上稀疏間隔的血跡,一路追蹤而去。
“就是不知道大馬猴賊匪是不是真的往野狼寨老巢逃跑,如果是的話我一路追蹤而去就行,如果不是的話······那我就得用點手段逼問他了!”
鐘南山追到半山腰的時候,發現地面的血液還有點濕潤,感覺大馬猴賊匪應該就在前方不遠處,于是他的追趕速度減慢了一些,免得腳步聲太大讓大馬猴賊匪發現,那就要多費一番手腳了。
果然,再次沿著山路拐來拐去地走了不到兩百米,他就發現了走路姿勢奇怪的大馬猴賊匪,那動作一顛一顛的好像屁股上長了一顆超大痔瘡似的。
“那根牛角叉的分叉尖刺不知道被他拔出來后扔到哪里去了,此時屁股上的傷口好像被他從衣服上撕了塊布綁住了,不過走路扯動的話還是難免會擠壓的傷口隔一段時間就滴血的!”
既然追到了大馬猴賊匪的蹤影,鐘南山也就稍稍松了口氣了,接下來只要不被對方發現,跟上一個差點被爆了菊花的賊匪,那還不簡單!
下了大山埂后,鐘南山回頭望了望早就被樹木遮擋看不到了的仙牛腳茶亭。
“八個賊匪已經被我殺了七個,最后一個大馬猴賊匪也在我的掌握之中,小紅嫂子應該很安全,再說我父親和亮哥等二十幾號人也很快要到了,說不定此時已經到了仙牛腳茶亭了。”
心念閃動間,他心中暗下決心道:
“為了父親母親兄弟妹妹全家人的安全著想,更為了替天行道,為民除害,這次必須除惡務盡,斬草除根,一定要跟著大馬猴賊匪找到野狼寨的老巢,從而一舉把這個作惡多端的野狼寨匪窩徹底剿滅掉!”
下了山又往前走了一段路,就在鐘南山能夠望見雙溝村的一個寨落的時候,大馬猴賊匪轉身從左側一條小路上山了。
“轟隆隆——”
突然的一聲悶雷聲,把躲避大馬猴賊匪視線的鐘南山嚇了一跳。
冬天打雷,很少見啊…
難道老天也感知到自己對野狼寨賊匪的洶洶殺意,于是人發殺機,天雷滾滾?
“臥槽!屁的天人感應,這是天要下雨了啊?”
鐘南山想想都打了個冷顫。
冬天下雨被淋濕了的話,體質弱的少不了大病一場。
就算像他這種身強體壯突破到武道第一境鍛筋肉的武者,被冷雨淋濕凍久了的話,也是會感冒的,畢竟他遠遠還沒有修煉到刀槍不入水火不侵的境界。
“老天爺啊,我鐘南山可是去替天行道,也就是說替你干活,你可別下雨呀,把我凍感冒了戰斗力可是要大打折扣…”
鐘南山小聲祈禱了起來。
不過好像沒有多大作用,風更大了,天變暗了,云層在逐漸積蓄能量。
“靠!老天爺看不起人吶,不但不理會我,好像還是要下大雨的節奏…”
鐘南山沒辦法,只希望雨下得晚一些,最好等他殺光野狼寨的人后再下大雨。
好在前方的大馬猴賊匪也知道冬雨的厲害,趕路的速度加快了很多不說,也不再像之前那樣還會偶爾警覺地回頭張望,這倒讓鐘南山覺得下雨也不全是壞事了。
“看來我那牛角叉一擲的傷害也沒有那么大嗎,這不被老天爺逼一逼,他趕路的速度就快了這么多!”
又是走了大半個小時的野獸路徑,大馬猴賊匪中途還放棄了他那根密布鐵釘的狼牙棒形狀自制武器,鐘南山再次爬上一座山脊時才望見了底下山谷下游的沖積小平原中有幾棟破舊的房屋。
“前邊大馬猴賊匪走路都要撐木拐了,卻還直直地朝那邊走去,看來那幾棟破舊房屋所在就是野狼寨賊匪的老巢了!”
鐘南山松了一口氣,這一路上都沒有像樣的路,東一條野獸小徑,西一條野獸小徑,岔路那么多,要不是跟著前邊的大馬猴賊匪,就算告訴他這個山谷的方位讓他去找也得找上好幾天時間。
“嘩啦啦啦——”
就在鐘南山慶幸終于找到了匪窩的時候,云層突然嘩啦啦地下起了瓢潑大雨。
“咝~~~冷冷的冰雨在臉上胡亂的拍,我此刻的心情真的好無奈…”
差一點點,就差一刻鐘不到就要到達野狼寨匪窩的時候,云層積蓄了大半個小時的雨水就落了下來,把鐘南山淋了個透心涼。
“加快速度,進入野狼寨匪窩殺光那些山賊后,就可以安心就地躲雨了!”
此時大雨瓢潑,鐘南山也不怕大馬猴發現他后大喊大叫暴露了他的蹤跡。
這么大雨,耳膜里只有嘩啦啦的雨聲,山谷里的鬼都聽不到山上人類喊叫的聲音。
再說,大馬猴屁股上掛點滴似的隔幾個呼吸流失一兩滴血,這么一直滴了大半個小時,他鐘南山還就不信大馬猴有多少體力大喊大叫了。
“誰?你…”
實際上,直到鐘南山沖破雨幕來到大馬猴身后,臉色蒼白虛弱無比的大馬猴才遲鈍地反應過來,但迎接他的是雁翎刀的鋒利。
“咔嚓!”
一刀兩斷!
這雁翎刀可比之前用過的砍柴刀省力多了,其外形似大雁的狹長翎羽,跟前世的日本武士刀差不多,似直刀似長劍,用起來不比青松觀的那把鐵劍差。
“這下八個侵犯過小紅嫂子的賊匪都被殺死了,也算了結了仙牛腳茶亭的那件事了!”
鐘南山心念閃過,沒有多加理會大馬猴摔倒在地的無頭尸體,直接越過他朝山下的那幾棟破舊房屋奔去。
等他來到山谷沖積小平原上時,發現這里其實只有六七棟帶小院的破舊房子,同時周圍還有一片片荒蕪了好多年的方塊田地,也不知道原本的主人是搬走了還是被山賊殺了,導致最后成了這伙山賊的老巢。
雖然不是月黑風高殺人夜,但卻是陰天下雨奪命時,嘩啦啦的雨幕既遮住了潛入者的身形,也掩飾了潛入者的聲響。
鐘南山偷偷地潛入邊上一座小院后,先是哆嗦著抹了把臉上的雨水,這才沿著屋檐探查起了里面的情況。
堂屋敞開著沒關門,里面正有四個人在打骨牌,只聽其中一人說道:“冬天下雨凍死個人,還是我們這一隊舒服,黑熊帶著野豬、大馬猴他們外出恐怕淋成了落湯雞了吧!”
另有一人回應:“也不一定,說不準他們這會兒已經打下了東坑寨,正摟著大姑娘小媳婦翻云覆雨呢!”
鐘南山聽得是目眥盡裂,東坑寨就是長溝村最靠近仙牛腳的那個寨落,他們鐘家寨就有三戶人家跟東坑寨結了親。
果然…
他們是一伙的,這里的的確確就是所謂的野狼寨老巢!
更可恨的是他們竟然敢打長溝村的注意,今天是搶掠東坑寨,明天是搶掠老屋寨,后天是不是就要搶掠鐘家寨了…
那么,這些人必須全部殺掉,斬草除根,否則春風吹又生!
“松濤陣陣!”
鐘南山沖進屋內后,一言不發地就使出了松風劍法中最善群戰的第三式“松濤陣陣”。
雁翎刀化作六道劍影,直接籠罩住了四方桌靠近門口這一側的三人。
“哧!”“哧!”“哧!”
沒有一點點防備也沒有一絲顧慮你就這樣出現 在我的世界里…
就這樣極其輕松的,鐘南山瞬間斬殺四人。
還不等面朝門口驚愣住的最后一人反應過來老巢怎么進了敵人,鐘南山緊接著一式蒼松迎客直接洞穿了他的咽喉。
“滋——”
狹長的刀尖從他脖子后面刺了出來,跟著滋出了一道小血泉。
“完美!”
鐘南山夸贊了自己一句,而后打了個哆嗦…
不是殺人后害怕!
他今天前前后后加起來殺了十二人了,要怕也不會等到現在。
再說,他這是替天行道,為民除害,殺得每一個人都是代表正義的懲罰,有什么好怕的!
他是大冬天的被冷水凍得打哆嗦。
“不行!我得換件干爽的衣服才行,不然感冒了就麻煩了,這世界又沒有小兒糖漿或者999感冒靈什么的,回去吃中藥太苦了!”
接下來,鐘南山從房間里面找了套差不多大小的干衣服換上,雖然好像沒怎么洗干凈,還有股汗味,但至少比冰塊一樣的濕衣服暖和多了。
不過他沒有多待,還有五六棟房子的山賊等著他替天行道為民除害呢!
“臥槽,失策啊,衣服白換了!”
鐘南山剛走出房屋,就又被雨水淋濕了。
接下來,鐘南山依法炮制,又把另外兩棟房屋內正打牌的賊匪了結了。不過還有兩棟房屋是空的,他猜測很可能是他開始所殺的黑熊、大馬猴和野豬等八個賊匪住的。
“最后,就剩下這棟最氣派的房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