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八章 發個糖
出了醫院大門后，海瑟薇就松開了希亞的手然后整理了一下裙擺把雙手放在了小腹的位置，整個人優雅的不得了。，仿佛剛剛拉著希亞跑的不是自己。
“你呀”希亞本想說點什么，但看到她一臉無辜的表情最終還是把肚子里涌出的話又生生咽回了肚子里。于是扭頭把手伸到路邊，準備攔下一輛馬車。
馬車碾在青石板上時不時傳來一陣嘎達嘎達的聲音，作為對面是看著窗外不斷感嘆在倫敦街景的海瑟薇。春日的暖陽透進玻璃照進車廂。
希亞揉了揉眼睛，剛剛馬車拐過路口，正巧一束光照在了海瑟薇的紅發上，頓時整個車廂都被紅色點亮了不少。
河岸區位于泰晤士河北岸地勢偏高，而前往倫敦區的路上勢必要經過煙霧繚繞的薩爾區。想到這里，希亞帶著些憂慮目光掃過海瑟薇，不知道污染的煙塵是否會影響海瑟薇的病情。
“放心啦，我的身體我自己最清楚。再說倫敦哪有沒有霧霾的地方？只不過是濃厚程度不一樣而已。”海瑟薇毫不在意的聲音傳了過來。
奇怪了，剛剛海瑟薇明明是側臉對著自己，但好像自己的一舉一動都在她眼里一樣。希亞莫名感覺心里有些發毛。
在海瑟薇的語調和希亞的思考中，馬車沿著下坡路駛過了郎伯橋進入了薩爾區。馬車外原本界限分明的建筑輪框瞬間被霧靄模糊成了一片。
馬車剛剛駛入薩爾區，海瑟薇就默默地閉上了小嘴然后鼓著臉看著灰蒙蒙的窗外。身體不時顫抖一下。
但希亞明顯感覺她的臉好像又蒼白了一些，于是瞬間明白了。這哪是在欣賞風景啊！這分明就是在忍著咳嗦啊！
“喂，我說。你真的只是感覺平常有些頭暈目眩嗎？”
“唔？“
海瑟薇愣了一下然后把頭偏過來看著希亞歪歪腦袋笑著看著希亞，用聽著十分愉快的聲音說道。
“哈哈哈哈，被發現了嗎。嘛，放心我對我自己的身體很清楚。”雖然從語氣和用詞聽不出任何問題，但在希亞聽來這卻十分的刺耳。
“又是這種態度”希亞也不知道為什么莫名有些煩躁。這種以玩笑的話語試圖蒙混過去的方式從第一次在特拉法爾加廣場就開始了不管是對自己醫生的身份還是作為一個關心她的人來說，希亞都感覺這種語氣讓人很不舒服！
但這種難受感覺又說不出原因。，
于是希亞突然感覺一股熱氣從小腹直沖頭頂，不知道從哪里來了一股力氣，不受控制的直接從座位上站了起來上前抓住了海瑟薇的肩膀然后大喊道。
“拜托你認真點好不好！！我好歹也是一個醫生！”
猝不及防之下海瑟薇小姐瞪大了眼睛看著滿臉怒容的希亞，但緊促的感覺只在她那漂亮的臉上停留了一瞬間，隨即又換上了那招牌式的微笑看著希亞，絲毫不在意他現在正在抓著自己的肩膀。
“嘛，第一次被人關心有點感動。不過真的正如我所說那樣，我真的只是唔血液的質量不是很高而已。”
看來她還記得希亞說出的那個貧血癥的解釋 “最多再有點發熱的癥狀。其他的真的沒有了。”海瑟薇緊接著又補充了一句。
“貧血加高熱”
希亞腦海中瞬間浮現出一個符合的癥狀，但隨即搖了搖腦袋讓那個可怕的想法散去。
“應該不可能吧。”
希亞想著，突然想起來自己好像還抓著人家妹子的肩膀來著，因為剛剛是不自覺的沖動，所以現在感覺恢復過來才發現自己的手指已經快n妹子肩膀上的骨節里了。
而海瑟薇的臉色好像又白皙了一點。于是希亞立刻松開雙手，坐在馬車墊子上滿臉愧疚的對海瑟薇說。
“抱歉！我剛剛沖動了。等到了倫敦區我帶你去最好的面包店進行賠罪好嗎？”
“哈哈哈哈，像哄小孩子一樣。”
海瑟薇也沒說可不可以，只是笑了兩聲后再次把頭偏了過去。這讓希亞也不清楚對方到底什么事情，于是自己只能自己一個人坐在那里進行自我煎熬 但希亞不知道的是，現在受煎熬的并不止是自己。海瑟薇小姐心里現在也是一團亂麻。
從今天希亞對自己新命名的病名猶豫開始，到沒有阻止自己在醫院里跑動的行為都似乎可以說明這個人并不是那種傳統的醫生。甚至不是一個區傳統的英國人！
即使是在美國，少女拉著男孩的手到處跑的情節他也應該臉紅才對，更何況這里是古板的英國。而他居然一點反應也沒有，這很不正常。
但是，剛剛關心自己病情的心情似乎又不像是假的。醫生的心的真的？那研究成果呢？嘖怎么越來越亂了。
“不過。”海瑟薇藍色眸子的余光掃過座位上好像有話說但是滿臉猶豫的希亞，嘴角不可察覺的微微上揚了一點。
“這是個有意思的人。不過肩膀好疼”
而希亞這邊，讓自己欲言又止的不是心里的那些道歉的話語，而是到現在希亞終于察覺了一件事情！
“車廂里好像只有海瑟薇跟自己兩個人！”
不大清楚英國具體的禮儀也不清楚這樣到底合不合禮法我在想什么呢！這肯定不合適吧自己剛剛為什么沒有察覺到呢？海瑟薇是美國人可我不是啊！
嘖我好像也不是個英國人。
“先生，到了。”
馬車在希亞的糾結中停下了。于是希亞從懷里的錢包里掏出兩枚一克朗的銀幣遞給馬車夫。
此時倫敦已經被煙塵包裹，由于是白天所以四周黃蒙蒙的一片。身后的街道上時不時傳來行人和馬車經過的聲音。抬頭看向天空，空中飄著的不知道是煙塵還是濃霧。空氣潮濕，天空灰暗。給人一種很壓抑的感覺。
“你還好嗎？“
希亞把手伸進車廂打算扶海瑟薇下車。
“我的身唔，問題不大。”海瑟薇俏皮的笑了一下，然后把手遞給希亞。但希亞剛扶住她的手起來，后者突然搖晃了一下。
希亞見狀趕忙上前抱住搖晃的海瑟薇，后者軟軟的倒在了希亞的懷里。雖然希亞反應足夠快但由于車廂高度的問題，后者的膝蓋還是碰到了車廂的邊緣發出了一聲響動。
“怎么了？”
問話的是馬車夫，看到是車廂里的小姐暈倒后點了點頭并不意外，在這個時代由于審美的原因姑娘們普遍采用裙撐來著束腰展現身體的曲線美。
再加上維多利亞時期衣服上繁重復雜的裝飾，一件衣服往往有近十斤重。小姐們穿著這身衣服在街上轉悠很容易就暈倒了，因此馬車夫對此并不意外。
“我沒事，不過如果你再晃我就不清楚了。”
希亞的腦后傳來了海瑟薇細若蚊蠅的聲音。于是希亞肩膀輕輕一抖，把手臂環抱到海瑟薇的背后，讓她躺在自己的小臂上，希亞打算就先這樣把海瑟薇抱下馬車再說。但一翻過來就看到了海瑟薇小姐紅色發絲下嫣紅的臉頰。
“嘛，不用露出這么慌亂的表情呀。其實我這樣還是挺正常的，就是第一次被人這么關心內心有點發燙而已啦。”
“發燙？”
希亞一皺眉頭，隨即把手伸進海瑟薇蓬松的發簾里，摸了下她的額頭。后者被希亞的舉動再次詫異的睜大了眼睛，但這次她沒有馬上恢復。而是保持著一種驚訝的語氣問道希亞。
“都說英國男人表現得含蓄但你這反應的是不是不大正常”
“含蓄個毛線團啊！這么燙你發燒了知不知道！！”
希亞拉住海瑟薇的胳膊，后者小小的驚呼了一聲但希亞并沒有理會。這時候希亞下意識打算帶海瑟薇去醫院。
“對了，如果你打算帶我去醫院的話，除了回去之外我拒絕去任何把衣服上的血跡當成醫生的榮耀為念頭的醫院。”
好像是看透了希亞的想法一樣，海瑟薇青澀的聲音傳來。
這句話說的希亞微微一愣，隨即意識到了這句話的用意思。雖然希亞的衛生清潔計劃正在逐步展開，但截至到現在也只有圣繆爾附屬醫院一個地方接受了改革。
而目前大倫敦市乃至英國幾乎所有的醫院還在認為細菌是一種并不存在的物質。而更多的醫生則認為衣服上的血漬是醫生經驗豐富的象征。
“與其送到這種地方還不如我自己找個地方來診斷至少我還知道發燒是怎么引起的。”
想到了這里希亞突然一愣。說起來這里好像距離自己在倫敦的住處倫敦大火紀念碑那里只有一條街的距離來著。
“那現在的問題就是”希亞低頭看了一眼海瑟薇，發現后者閉著眼睛臉頰殷紅像是睡著了一樣勻稱的呼吸著，長長的睫毛微微抖動。
“行吧”
希亞再次從懷里摸出來一枚克朗銀幣遞給馬車夫。
“先生，勞煩穿過針線街，去倫敦大火紀念碑左側6號。”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