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薩與圣衛隊接管寬街的控制權后把總部設立在了中街的排房圣殿里,雖然寬街的疫情還沒有消散但整個區域的氛圍較不就之前來說已經好轉了非常多,在加上大清洗活動后,如果不是街上不時巡邏的士兵和街口警戒的警察的話,根本看不出這里曾爆發了讓無數人死亡的疫情。
希亞微笑著對洛薩說著自己脖子上烏青印記的來歷,塞維爾納斯在旁邊攔住了有兩三次想要打斷希亞的懷德。
洛薩聽完后伸手翻開了希亞的衣領,露出了白皙的脖子,三條烏青的印記在脖子上異常的顯眼,于是洛薩撇了撇嘴說:“小傷,休息幾天就好了。我們在野外考察的時候經常要受比這嚴重不少的傷。”說的時候,洛薩的眼神輕輕瞟過懷德,于是懷德立馬越過塞維爾納斯說道:“很抱歉希亞先生…”
希亞搖了搖頭打斷了懷德,自己并不是要指責懷德。捫心自問如果自己處于相同環境之下估計也會很激動…只不過肯定沒有懷德的力氣罷了。
“之后你打算去哪?還在倫敦嗎?”洛薩問道。
“額…其實我這次是偷跑出來的。”希亞撓了撓頭有點不好意思的說道。
洛薩聽完大笑了兩聲,看希亞的眼光也柔和了不少,不管怎么說這也就是個孩子,于是安慰道:“為了自己的夢想的話父母也是會理解的,不過要記得回去跟父母道個歉呀。”
說到這里希亞突然抬起頭想起那位自己的父親來,雖然已經回過家了但是自己實際上一直都在避免和海森見面…或許是沒有準備好吧,不過海森那邊可能也抱著差不多的看法,艾琳娜有好幾次都想說些什么但都被亞爾曼攔住了,可能是在給自己時間吧…
“嘛,總之——該回家了。”希亞看著教堂頂上飄揚的黃絲帶心里想著。
大倫敦市河岸區。
這次海靈頓來到芳絲的別墅的時候來的正大光明,門口的保鏢看到海靈頓低頭竊竊私語了一下,然后選擇了無視他,任由他進入院子。
“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你可以遞一張拜帖好讓我準備一下。”穿著白色雪紡紗裙睡衣的芳絲女士揉了揉蓬松的頭發,惺忪的眼里帶著點不滿的語氣說著,然后站到臥室壁爐旁的一個酒柜旁邊,像是在挑選著什么。
海靈頓沒有說話,他相信自己在膠廠做的一些小動作已經出現在報紙上了。那個圓盤靠著蒸汽機的動力推動軸承,自己原本打算直接破壞軸承,但是發現如果那樣的話有可能會讓切割膠塊的刀片突然飛出去…于是最后海靈頓選擇了破壞了蒸汽機的進氣閥。
這樣的話在某個階段蒸汽會噴涌而出,而自己觀察過工廠的布局和通風構造,水蒸氣應該會從工廠的頂部噴出,想必看起來一定十分壯觀…
想到這里海靈頓忍不住嘴角的笑意,為了不讓芳絲察覺到自己把頭扭過去看窗戶外邊,但眼睛不經意間瞥到了芳絲紅色天鵝絨的床頭上,好像擺著一張女士的照片。
“那是誰呀?”海靈頓的視力不錯,雖然距離床頭距離不近但是很清楚的可以看到那是一位像是在舞臺上唱著歌的女士照片,從身材判斷…好像和芳絲有一點像。
“偷窺一位女士的閨房可不是什么紳士的行為。”
芳絲從酒柜旁邊站了起來于是海靈頓也站了起來上前迎接,海靈頓剛打算問一下照片上的女子是誰,芳絲就轉身順手把手中的一杯淡金色的香檳遞給了海靈頓。
“你做的很好。哈哈哈哈,一只白色的蒸汽巨龍直接沖上了云端,這下即使是坎安雷想要掩蓋也蓋不住了。輪誰也不會相信出了那么大動靜的工廠會一點事也沒有”
海靈頓聽后微微一笑,然后疑問隨酒杯一飲而盡。芳絲稍微楞了一下然后砸了咂嘴。
“我說,你稍微警惕一點啊。萬一我在酒里下毒了呢?”
海靈頓聽后下意識看了一眼酒杯,心里想著自己剛剛好像的確有些大意了,但面色不改抬著頭對芳絲說:“既然已經合作了一次,那我想在徹底解決坎安雷之前我們應該有些互信。”
“答得不錯。”芳絲笑意更濃,舉起香檳一飲而盡然后臉上帶著些微醺的淡紅對海靈頓伸出手:“那下一步請跟我來,我帶你去見證一個勢力的覆滅。”
說完不等海靈頓反應過來就直接拉住了他的手,走到門口的時候芳絲好像突然想起來什么似的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衣服。
“抱歉,稍等我一下。”
芳絲別墅的黑色欄桿外,坐在馬車上的海靈頓不一會就見到了帶著紫色小禮帽,穿著褐色的運動馬褲的芳絲,這身裝扮海靈頓并不陌生,艾什跟自己一起去執行任務的時候為了方便行動就穿著這身…但現在這種情況很顯然不像是要去郊外的馬場騎馬的。
看著海靈頓迷惑的眼神芳絲輕輕的笑了笑,然后不等海靈頓開門就坐到了馬車上,隔著一層木板背靠著海靈頓。
“去薩爾區艾倫街。”海靈頓聽到馬車里的芳絲說道,于是海靈頓皺了皺眉頭,薩爾區的艾倫街自己很熟悉,那里是倫敦最大的紡織區域,每年吸取著來自世界各地的棉花生產者這個帝國五分之一的棉布,和曼徹斯特,利物浦并稱三大棉紡區。芳絲去那里干什么?
芳絲突然噗嗤一笑,海靈頓能聽到后也在心中暗笑了一聲。從艾什搜集來的資料看芳絲從小在河岸街的平民窟長大,表現的誠懇受到街區主教的贊賞后把他推薦給了牛津的神學院學習法典,最終以優異的成績得到了坎安雷主教的賞識,這一路靠著走來想必沒用過人給她依靠吧。
當然,海靈頓認為自己也不會。雖然不得不承認歲月在芳絲身上并沒有展現出應有的作用,反而更像是一支陳年的葡萄酒給了她不少的風韻——也因為這樣的她偶爾耍著小性子才更讓人感到致命——但可惜這對我無效。
海靈頓感覺哪怕是在酒吧里勸不知道為什么不再喝酒的希亞的比現在跟這個女人磨蹭有意思。
海靈頓想著,磨蹭的女人發話了。
“科研從來都是要金錢來做支撐的,你不會以為圣公會的教產都是土地吧?”
稍加思索海靈頓就明白了芳絲的意思。
“你是說,坎安雷還開設了一些工廠?這聽起來不像是所謂的“天災派”作風啊?”
“誰知道呢?但事實就是坎安雷的確投資了在艾倫街的一些紡織廠。”
“所以你想讓我去破壞那里的工廠?這不可能。就算是坎安雷的投資所涉及的人員也太多了,這是絕對讓人無法接受的。”海靈頓的語氣里多了絲慍色,今年年初,為了緩和美國內戰導致國際上棉花價格的飆升,地中海上的帝國軍隊把鋼刀伸向了尼羅河兩岸的埃及和蘇丹,得到了尼羅河棉花的國內紡織廠剛剛有了緩和,這時候哪是可以搞破壞的時候??
芳絲沉默了一下,然后明顯可以聽得出她的語氣里帶著一點失望:“不,你不用管去干什么。事實上我也舍不得再讓你做什么了。你只要在我旁邊一起做一個見證者就可以了。”
芳絲無奈的語氣莫名讓海靈頓有些火大,忍著怒意再問些什么芳絲也都是嗯嗯啊啊的支支吾吾過去,讓海靈頓瞬間有一種想把馬車開到泰晤士河邊上的沖動。
“罷了,我倒是要看看你想干什么!”海靈頓暗罵一聲,握緊了韁繩。
馬車終于開始行使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