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接線員

　　“也許不是電話呢…”希亞自嘲的笑了笑。

　　“萬一呢？”希亞拿起了話筒對準耳邊，里邊沒有任何聲音出現。于是希亞把手指按進黃銅的轉輪了，但突然愣住了。

　　“要打給誰呢？”希亞突然發現自己沒有任何人的電話號碼在。

　　沉默了一會，希亞對準表盤的手轉動了。

　　“只要按進去然后轉一圈就可以了吧…嗯？真的動了！”表盤轉動一圈傳來了嘎達嘎達的聲音。

　　“果然…”希亞笑了笑，然后抽出手指在表盤上按下了第二個鍵轉動了一拳，緊接著，是第三個鍵…

　　“110…”希亞按下三個鍵后，把電話的話筒耳邊。良久，也許是五秒，也有可能是十秒過后，電話里沒有任何聲音傳出來。

　　“果然，只是個…”

　　話筒里突然出現了一陣輕微的蜂鳴聲，于是希亞楞了一下。

　　蜂鳴聲過后，是一陣嘶啞的滋滋聲音。但持續時間不長大概三個心跳過后，話筒了傳來了一個好像是得了重感冒之后低沉沙啞的聲音。

　　距離針線街8英里外的蔓莓大街114號，接線員7號剛剛為兩個訊號接通了對話裝置，然后站直了身子伸了個懶腰。

　　“嘿，我剛剛接通了一位女士的電話，你猜猜這個事件她要給她的丈夫還是情夫打電話?”7號旁邊坐著的一個褐色短發的男子剛把一則編碼轉入訊號里，轉頭就對正在伸懶腰的7號說。

　　“這個時間？怎么看也不像是丈夫吧…”7號揉了揉揉肩膀。

　　“夜班可真難熬，要喝咖啡嗎？”

　　“要，不過真的很神奇呀，我們只需要把兩個訊號對接就可以讓幾十公里的人不用見面就能交流，這份工作很像森林里的蘇格蘭精靈啊。”

　　7號笑了笑“想不到你還挺有童心的。”

　　“男人至死都是少年嘛。”

　　“呵呵…分明就是個孩子。”7號端著兩個空杯子從一桌子前來到放在門口的一個大壺旁邊。從里邊倒了兩杯加了奶和糖微微混濁的咖啡走了回來遞給接線員4號一杯。然后回到自己的椅子旁坐下，慢慢的品著有點發酸只能靠著奶和糖才能喝下去的廉價咖啡。

　　“愿你可以保持著這份心一直到找到一位美麗的小姐做妻子，最好再有兩個孩子。”7號看著握著計時器的5號說。

　　“我會的。”5號對著7號點點頭。

　　“不是在夸你啊…”7號嘀咕了一聲然后喝了一點咖啡，甜甜的暖流隨著喉嚨進入身體，讓身體微微發福的7號中年人接線員稍微舒服了一點。疲憊感也有所緩解。

　　“不過先生你不需要看著計時器嗎？”5號記得7號剛剛對接了兩位客戶，作為一個新生事物，電話的通話對接還是靠著人工完成，通話費用也是由人工拿著計時器進行結算。最后每周會有專門的郵政人員拿著表格上門催收電訊費用。

　　對此，7號搖了搖頭。

　　“放心吧，能裝得起電話的家庭不算富裕也算的上衣食無憂，不會在意這點費用的。”說完，7號拿起一個話筒聽了一下，發現里邊已經沒有聲音了，于是放下咖啡杯拿起旁邊的計時器按住了暫停。

　　“這樣好嗎…”號嘀咕了一聲。

　　7號看著計時器然后在一張紙上用鋼筆寫著什么。

　　“好了，等一下那邊打完電話你只要…”7號看著旁邊把話筒認真貼在耳邊，死死盯著另一只手中計時器的5號笑了笑，剛想說點什么接過旁邊的蒸汽管嗚嗚嗚的發出一陣陣蜂鳴震動。這正是有人打進電話需要接線的信號——白天的話比較緩和，一般都是怕打節拍的聲音。但晚上由于擔心接線員睡著。隨意特意改成了蜂鳴響。

　　7號聳了聳肩，然后拉了一下著蒸汽管旁邊的拉桿，聲音隨之停止，緊接著7號從雜亂的蒸汽管里找到剛剛鳴響的那一條，然后找到了相對應的電話線路。

　　“先生你好，這里是倫敦市國王接線中心。我們已經接到了您的訊號。請問您要接通訊號的編碼是多少？”

　　“…”

　　“先生您好，這里是…”7號有吧剛剛的話重復了一遍，但話筒對面仍是一陣靜默。

　　“先生您好？請問您在嗎？”

　　電話另一邊仍是一陣沉默，于是7號等了一下確定沒有聲音之后掛斷了電話。

　　“怎么了嗎？”5號已經計時完成，左手拿著表格，右手握著計時器站在7號的旁邊。

　　“沒什么，因為表盤只要撥動3位數以上就可以接通這里，所以這樣接通連線之后沒有聲音還是挺常見的。應該是誤撥吧。”

　　7號說著順手接過了5號的表格。

　　“現在是晚上，所以表格不能在按著白天那樣填了，記住，我們的加班補貼就是從這部分里出來的…”

　　另一邊，希亞坐在床邊攤到床上。電話的話筒就在希亞手邊，靜靜地垂到地上，輕輕的起伏著。

　　“居然真的是電話…”

　　希亞癱在床上，腦子里一些東西正在逐漸浮現。首先希亞想起的就是在街道遇險時候那些穿著藍色制服警察手里的左輪槍。

　　雖然不知道左輪槍是什么事發明的…但前世作為半吊子軍迷的希亞依稀的記著好像在萬國博覽會期間才有人第一次展示槍械的轉動擊發結構…

　　這么說希亞突然想起來了，好像硫化橡膠的相關專利第一次展示也是在第一次萬國博覽期間。之后發明人被投資者起訴，好像最后被關進監牢了…

　　隨后，希亞想到了自己即將要剽竊…借用的研究成果，巴斯德先生的巴氏消毒法。據波登說巴斯德先生憑借多年前研究出的酒石酸結晶擔任了法國里昂學院生物院教授任職。

　　希亞覺得自己此時像是被一團迷霧包裹，每次揮動雙手撥開的迷霧都會迅速的被其他的霧氣填補。

　　恍惚間，希亞扭頭看到了書桌旁邊的一個不大的書架，希亞不記得自己擁有過這個書架，這么看來這個書架應該是房間里自帶的。

　　“書本是不會騙人的…”希亞從床上跳起來跑到書架旁邊，仔細的看著書本希望可以獲得什么線索。

　　“家政女王老實人正義周刊…家常話?”書架上的雜志和書籍大多都是生活類為主，沒能給希亞提供更多的信息。希亞從書架上拿下那本家常話。突然想起了自己第一次去艾什的酒吧里遇到了狄更斯時候的情景。沒想到當時還在籌辦的刊物這么快就出版了。

　　“不對…..這不是重點。”希亞把書放回了書架，然后又躺回床上。

　　“什么地方的書最多呢？”

　　“這不是廢話嗎。當然是圖書館啦。”

　　希亞猛地坐起，但眼前突然一黑又繼續躺回了床上。

　　但這次希亞的思緒看向西邊窗口，穿過倫敦大火紀念碑，越過針線街跨過泰晤士河到達河岸街區，最終停留在了12公里之外的圓形建筑上。

　　“大英圖書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