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虎頭蛇尾
“是嗎....”
方建國臉上露出了一絲笑意。
“老師？”
毫無征兆的，一聲巨大的轟鳴聲驟然暴起——
紅色的光芒一閃而至，隨后而來的，是無窮無盡的煙塵與烈火。從腳底升起的巨大爆炸令溫語整個人被掀翻，一瞬間失去了方向感，洶涌而來的熱量幾乎將他整個人弄暈過去。
大地仿佛在顫抖，整個審議會開始了不停地抖動，無數的巖石、碎屑開始墜落——
自靈氣復蘇以來，煉氣士的戰斗力越發高強，雖然熱兵器的效果依然強勁，但隨著時間的發展，傳統槍械的地位卻受到了挑戰。
這并非是因為槍械無法對一般煉氣士產生效果了，而是因為煉氣士的反應速度、行動速度越來越快。而到達四級的煉氣士便已經能夠基本無視掉一般的槍械，甚至被打到也不在乎受重傷，至于像溫語這種，子彈的速度可能都沒有他的速度快了。
然而，這一切都建立在，煉氣士能夠意識到攻擊的到來，如果一個茫然無所知的四級練氣士被超遠距離使用狙擊槍命中，照樣會受到傷害乃至有可能死亡。
“唔——”
反應不及的溫語被爆炸所掩埋，得體的上衣瞬間被炸到千瘡百孔，在他的身上，一塊塊的玉石碎裂開來掉落下去，如同落入泥潭當中的一樣和碎石、碎屑混到了一起。
在剛剛爆炸即將席卷整個講臺的一瞬間，溫語爆發了所有用于防御的術式保證了爆炸沒有波及出去，但正因如此，本可以輕松躲開的溫語受到了不小的沖擊。
他四處張望，忍著傷痛，迅速地開始和其他人一起阻止那些襲擊者...
出乎他預料的是，這些敵人非常容易解決，在最初的驚慌之后，研究員當中一些有戰斗力的人便開始配合著王業和沖入審議會的警察們將這些人一一制服...
隨之而來的，則是這些襲擊者的死亡——他們早就不知何時吃下了某種毒藥，有的人尚且沒有被制服、擊斃的時候，便從自身的位置倒下而死...
怎么回事？
這就完了？
溫語茫然地站在講臺上，成了整個講臺上唯一站著一個的人，他四處打量，甚至有些無法接受現實。
二十分鐘后，整個審議會已經基本的平靜了下來，警方仔細確認了一遍，發現真正死亡的，竟然只有方建國一人。
看著警察們進進出出，看著無數受了一些傷的人進行了簡單的包扎和處理之后繼續自己的工作后，溫語陷入了一種茫然。
他走到王業的身邊，神色恍惚地慢慢坐下。
他不懂。
“太虎頭蛇尾了——這是為了什么？”他喃喃自語，像是在問自己，也像是在詢問王業。
王業摸著下巴，沒有開口。
所謂術業有專攻，聞道有先后，王業自知自己不擅長陰謀詭計，這種東西，他也確實看不出來。
即便是林宮，這個時候都是神情恍惚，根本不知道接下來應該怎么發展。
事情的變化速度太快，快到了所有的事情都仿佛只進行了一半一樣。
無論是孔淵與方建國的爭吵，還是后來爆發的戰斗，都是只有短短一瞬，令人根本無法完全接受一切信息。
但有一件事可以確定，那就是孔淵接下來，定然不會好過。
“孔教授，請和我們走一趟吧。”童都手上拿著一幅手銬，走到了孔淵身邊。在這之前，他用雙手制服了兩個恐怖分子，又立了一次大功，可能不久后便要再次升遷。
孔淵站在講臺上，望著遠處。
兒子、學生，再看了看不遠處的小型廢墟，不由一陣長嘆。
“孔教授，剛剛方教授被襲擊之前，曾經說過一些關于您和您兒子的事情，尤其是在談到您兒子的時候，暴徒們立刻開始襲擊方教授——”
原來如此...
是故意的嗎？
王業皺起了眉頭。
孔淵坑兒子，又是為了什么？
孔淵做了一個深呼吸。
這將是，最后的一通發言了。
他的聲音很大、中氣很足，聲音順著耳麥傳到了在場的所有人，乃至于所有正在觀看直播關注著這件事的人耳中。
“三個月前，櫻島的一個劍圣攜帶著幾桿步槍跨海流竄進了我國——”
唔...
“時代已經變了。”孔淵非常平靜“四級的煉氣士可以輕松地躲過所有的監控，可以輕松地越過任何的關口，當他們作為運輸者的時候，不論再怎么嚴密的防守也根本不可能起到任何的作用。
他們可以輕松地跑到別國，輕松地去襲擊任何沒有相同級別煉氣士守護的官員。
他們可以在短短的幾個月時間里，利用自身的能力將大量的武裝運送到他國，再通過旅游、移民、訪問以此得到大量的士兵——”
溫語臉上閃過一絲恍然，也對，常規的四級練氣士有無數的方法偷渡而來，華夏的邊界線太長了，長到不可能分配足夠的四級練氣士去管理，根本無法完全地監視一切動靜。
這對于四級煉氣士來說，和走回家的路并沒有實質上的區別。
“三級與四級練氣士，究竟有什么區別呢？”他單手高舉，指向溫語、王業二人。
一些知道內情的人或許知道，兩人已經超越了四級的概念，但絕大多數的人的認知中，這兩人依舊還是四級煉氣士，自然會把他們倆剛剛的表現當成四級練氣士的表現。
“三級的煉氣士，尚且歸屬于正常人類之中，他們被槍射中會受傷、被車撞到會受傷、被風吹會感到冷、被火燒會燙傷、餓了需要吃飯、渴了需要喝水...”孔淵繼續低聲說著。
“你到底想要說什么——”童都正準備制止他，便聽到自己耳機中傳來了讓他繼續說的話語，這才忍住了自己的動作。
“但是！”孔淵的聲音忽然抬高，用一種極為狂熱的語氣大聲喊道：“四級的煉氣士！他們不會被槍打傷、炸彈迎面爆炸也只是有些狼狽、寒風對他們來說與微風沒有區別、炙熱的火焰只能燒毀他們的衣服!
他們的內循環將會被他們自身所掌控，他們的新陳代謝也可以變得極為緩慢，癌細胞不再是他們的敵人而是可以用以延續生命的正常細胞！他們可以不吃飯、不喝水、不睡覺，他們的壽命也會因此大幅增加，甚至有可能活個幾百年！”
王業皺起了眉頭。
這些事...他的確能夠做到，但說這個又有什么意義？
終于，孔淵說出了最后的臺詞。
“我的兒子孔河——在一處靈泉之中，發現了靈泉的核心，能夠讓三級煉氣士瞬間進化為非人的靈氣核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