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而復返,守株待兔?”
郭患友吃驚地看著王業,被他這一手群體升空震得頭皮發麻。
王業緩緩從天空中墜落,明明使用了大量靈力長時間地令靈氣管理局整棟大樓升空,但他卻似乎根本沒有浪費多少靈力,整個人四平八穩,面上的表情毫無變化。
“何等驚人的氣...竟然令百米左右十幾米高的建筑整個升空...”持刀男子面上帶著一絲震驚,愣愣地望著天空中的建筑,整個人陷入了一陣自我懷疑之中“這真的是人類能夠做得到的事情嗎?”
王業皺著眉頭,看著這個未知的煉氣士,心中不由一陣失望。
這...就是自己想要看到的另一個被“天譴”的人嗎?
這個男人年齡大約在二十七歲往上,看起來要比王業成熟許多,穿著一身得體的露肘練功服。樣貌很普通,但臉上、手臂上都有明顯的燒痕,覆蓋面積非常廣,看起來格外引人注目。
他單手把著一把長約兩米的長刀,左手垂落在身旁,看起來左手應該是沒有意識的樣子,整個左臂非常無神。
身體肌肉鍛煉的璞至極境,各方面都完美無瑕,是王業見到過的鍛煉的最優秀的一個人。
“櫻島人嗎?”郭患友皺起了眉頭。
他之前聽這個男人自言自語,雖然他聽不懂,但也多少有些熟悉感,聽得出來是隔壁島國的語言。
不論是王業還是郭患友,都不懂日語,或許英語還能憑借高考時后留下來的英語認知分辨清楚,但日語、法語、俄語之類的其他語種,他們從來沒有涉及過。
孔淵那個極度討厭櫻島人的家伙,居然會有這樣的幫手?
“王桑,久聞大名,今日僥幸相遇,不勝榮幸。”男子甩了一下長刀,玩了個劍花,順著頭頂靠右的方向往自己的腰部后方收攏,極長的刀刃緩緩地收進了刀鞘之中,倒是有一種宗師風范。他臉上掛著一幅標準的營業性笑容,雖然不至于讓人產生好感,但也不至于太過厭惡。
“原來你會說人話啊!那混蛋,現在把為什么襲擊我交代了,我可以免你皮肉之苦啊!”郭患友一臉不懷好意。
被人忽然襲擊,他自然非常在乎,如果不是他夠強夠機靈,那剛才可就直接被一刀梟首,哪有現在聊天的機會?
“郭桑,與君對決并非本意,實在是受人所托不得不如此。”男子雖然把長刀收進了刀鞘之中,但手卻一直放在柄上,完全沒有松手的跡象。
郭患友暗罵了一聲孔淵。
“我的時間真是被浪費了。”王業盯著男子看了好一陣子,忽然嘆息了一聲,有些意興闌珊。
???
男子顯然被王業的這一聲嘆息給弄得有些不知所措,握著刀柄的手都稍微有些抖動。
郭患友也是不怎么理解,這個男子給他的感覺相當危險,用刀劈火焰并不是一件多么困難的事情,即便是沒有靈力的時代,都有許多合金寶刀能夠切斷火焰一瞬而刀刃不傷。
可在現在這個時代,切斷火焰之間也是有區別的。
郭患友的火焰,可不是普通的日用火焰,那是以靈力作為燃料進行燃燒的火焰,即便被人用長刀切斷,沒有更進一步的應用,也無法阻止火焰再次凝聚、燃燒。
可這個人,竟然用長刀將火焰內部的靈力結構瞬間切成了兩半!
這是郭患友從來沒有見過的強力劍士。
“咳咳——還未自我介紹,在下平川留人,是個...劍圣!”
他的話語中,帶著一絲極為自豪的口氣。
王業對這個稱呼有所了解,這是櫻島那邊對等級劃分的一個級別。
就像之前說的一樣,全世界對靈氣的稱呼、評價等級的叫法是完全不同的,據王業的了解,在櫻島那邊,劍豪就相當于剛剛進入四級沒多久的煉氣士,而劍圣,差不多就是四級封頂的級別了。
不過,在櫻島那邊,對于劍圣的名號要求更加嚴格,不僅要有四級頂尖的靈力總量,還要有足以碾壓他人的超人劍術,不然,便只能自稱“大劍豪”而不能自稱“劍圣”。
王業并沒有因為他的話而變化任何的臉色,只是有些意興闌珊地打量著他。
靈力總量相當驚人,比之前血液充足的郭患友也不逞多讓。而且,和靈力性質變化不大,基本上只有最核心一部分靈力變化的郭患友不同,他體內的絕大多數靈力都已經變化了性質,成為了一種類似于刀刃,隨時能夠切碎其他物質的破壞性靈力。
劍嗎...還不壞。
王業默默點了點頭。
見王業終于點頭,算是承認了他一些,平川留人這才露出一絲真切的笑容,而不像之前那樣純粹的商業笑容,他微微躬身,將刀鞘使勁撇到身后,右手抓著劍柄,整個人扭出了一幅奇特的形狀。
“來了啊——”他大聲呼喊了一下。
下一刻,仿佛閃電劃過天空,只是一瞬間,距離郭患友還有十幾米遠的平川留人便已經單手抓著長刀,從郭患友的腹部向肩胛的方向斜揮了過去。
快——
極致的快——
在郭患友的眼睛中,平川留人的身影甚至還在原地,可與之同時的此刻,在他的眼前卻出現了另一個!
太快了!
本應極度恐慌的郭患友心中此時卻額外的平靜,明明長刀已經近在咫尺,對手還能夠用長刀切碎靈力核心,明明他下一刻,就會被長刀一分為二,此時卻完全沒有再在意這些...
他想起來了一些過去的事情。
他想起了自己背著行囊,從家鄉的小漁村獨自來到琴島,因為鄉音與市區的口音差別極大,不得不一邊學習文化課,一邊私下里急忙專心學習普通話以便交流。
他想起了,家鄉的父老鄉親,當知道自己在大學中得到了數次校級獎項,激動難以的淚容。
他想起了,第一次往家鄉寄送獎學金時的滿心歡喜...
仿佛像是小時候看鄰居大爺表演的皮影戲一樣,過往的經歷慢慢地展現在他的眼前...
在琴島居住數年,有了自己的事業,建立了一片不小的地下黑惡勢力,他本以為自己再也想不起家鄉的事情,再也想不起家鄉的長輩們的支援,再也想不起過去的窮困生活...
卻沒想到,臨終之際,果然還...
哐——
轟!!!
就在他腦海中閃過千種思緒、萬種憂愁的時候,一股難以言喻的巨大力量忽然錘擊到他的胸口。
這股力量比平川留人的動作要快,比他的刀還要快,甚至于,比郭患友的思維還要快!
當他還剛剛想起一部分家鄉的事情時,這股巨力便瞬間將其擊飛,轟隆一聲將其拍進了泥土、碎石堆之中,令分神的他幸運地躲過一劫。
“唰——”平川留人的長刀揮過,本應能夠一刀將郭患友斬斷的長刀卻只能劈到空氣之中。
他急忙轉身,右手向上舉起,將長刀斜拉在背后,緊張地看向王業。
終于,在兩者對視了一陣子之后,王業再次開口了。
“我給你一次機會,現在就離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