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九離下意識的就開始想,傳聞中三公主放浪形骸,不拘小節的事難道是真的?
這位看起來長得頗為英俊,只是面容稍微有些陰鷙的男子就是公主殿下養的男寵?
正在他多想的時候,公主旁邊站著的那位名叫折柳的女官就呵斥道:“大膽,見到皇子和公主殿下,還不下跪問安?”
原來是皇子!
風九離立刻單膝跪地,“屬下風九離,參見皇子殿下,公主殿下!”
他此刻也知道了,主位上坐著的那位,應該就是三公主韓文芊的親弟,四皇子韓商離,傳聞中飽讀詩書,天賦異稟,陛下最疼愛的小兒子。
“起來吧,聽說你有寶物要獻上?”韓文芊說道。
風九離起身,雙手捧起白絹,“回稟殿下,今日屬下去城西王大戶家里查探,無意中發現他們似乎在藏匿什么東西,遂用了些手段,將其給拿了回來。”
韓文芊笑了笑,方才十五歲的她就已經出落的無比美麗,只可惜風九離是低著頭的看不到。她說道:“說的倒是輕巧,我怎么聽說,你把王大戶的宅子都給燒了?”
風九離心頭一緊,立刻又單膝跪地,“為公主做事,萬死不辭!”
話剛說完,坐在主位,今年也只有十三歲,卻長得跟風九離一樣是個高個子的韓商離就說道:“好一個萬死不辭,說來看看,你找到的什么東西?”
風九離將白絹獻了出去,同時說:“回稟殿下,屬下也不知道這是何物,只聽守衛的人說,這東西叫作長生訣!”
長生訣?
聽著如此唬人的名字,韓商離也是來了興致,捧著白絹看了一會兒,卻是逐漸皺起了眉頭,“本宮不懂武功,折柳你過來幫我看看,這可是什么內功心法?”
一旁的折柳聞聲趕來,瞧了幾眼,也是皺起眉頭,“回稟殿下,看起來不像。”
韓商離笑著說道:“折柳都說不像,那必然就不是了,只不過這既然不是武功秘籍,又寫的一通狗屁不通的東西,王大戶為何要費盡心思,不惜暴露他和丞相府的關系也要請人守候?”
丞相府?
原來那些軍士是丞相府的人,風九離猜的沒錯,對于王大戶家里的情況,公主這邊的了解可是要比他多得多,只是不知道東西是什么,一直沒有動手罷了。
韓文芊說道:“不管是什么東西,既然都拿了過來,那么自然就成了我們姐弟倆的東西,折柳,帶下去找人研究一下,看看里面究竟藏了什么秘密?”
嘿,還真是一對霸道的姐弟,風九離心想。
韓文芊又看向了一旁的風九離,眼神淡漠毫無波瀾,“算你立了一功,不過既然得罪了丞相府,最近就留在這五里廟,不要隨意進城了,以免節外生枝。”
風九離本就打算在這件事平息之前,不再踏入舞陽城一步,此刻聽了命令也是連忙稱是,說道:“啟稟殿下,據屬下調查,城外那群馬賊中有一個叫青面狼王的,十分厲害——”
他話還沒說完,一旁的韓商離就說道:“你和皇姐的賭約本皇子也聽說了一二,這青面狼王或許厲害,但終究是個不入流的匪類,你既然跟皇姐有了約定,那專心做事便好,哪來那么多廢話!”
聽了這話,韓文芊也是笑了笑,伸手撫摸了一下韓商離的頭發,笑著說:“我這弟弟越來越有帝王威儀了,真是給姐姐省心。”
韓商離說,韓文芊又說,韓商離再說,姐慈弟恭,好一幅祥和景象。
大家都高興,唯一不高興的就是風九離,在他看來,這個韓商離著實可惡,不入流的匪類?
你是個不入流的皇子才對吧。
公主惜才,未必不會繞自己一命,可是這個當弟弟的一說話,自己所說的話就全然不算什么了。
風九離告退之后,下了閣樓,綠衣在樓下等著他,見他沒死,也是不問別的,只說道:“接下來做什么?”
“練劍!”
他的心里很煩,無論是什么王大戶,還是什么青面狼王,此刻他都不想理會,只有練劍可以讓他的心獲得短暫的平靜。
頭頂是有了年份的古楓,帶著絲絲紅色的枯葉從頭頂緩緩飄落,黑發的少年背對著陽光,白凈修長的手指握緊了古劍的劍柄。
一旁的綠衣點了點頭,“這幾劍還算不錯,只可惜,劍招仍不算穩,若是再練上三個月,或許你就會有長足的進步。”
綠衣話音剛落,卻忽然聽見風九離低著頭喃喃自語,用低沉的聲音:“照這樣來看,我還能不能再活三個月都不知道。”
綠衣的心忽然軟了下來,她瞥了風九離一眼,嘴里說出的話卻依然是冰冷無情的:“想活下去,那就全力去做,實在不行,等一個月的時間到了,自己提著劍去找那群馬賊決斗,就算死了,也不至于臟了我的劍。”
風九離抬起頭,伸了個懶腰,嬉皮笑臉的說道:“那我還是死在綠衣姐姐手里吧。”
“哼!”綠衣轉過身去,“練你的劍!”
風九離繼續練劍,可是現在他卻分心了,他仍在好奇,想著那白絹上的內容,其中究竟蘊含著怎樣的秘密?
他的手還在練劍,心里卻開始默念那所謂的長生訣。
刺劍!
半空中一片紅楓被刺穿,綠衣側身閃開,幾乎下意識的出手,一掌打向風九離的胸前,若這一掌拍實,以風九離的武功,幾乎必死無疑!
風九離反應不過來,綠衣反應的過來,關鍵時候,她改拍為撥,打向了風九離的手腕兒,直接將風九離手中寶劍打掉。
風九離此刻也回過了神兒,“抱歉抱歉,我剛剛練劍走神了,沒有注意到,綠衣姐姐你沒事吧?”
“憑你還傷不到我!”綠衣看著他,驚出了一身冷汗,憤然說道:“練劍要專心,你若是在練劍時分心,只是白白的浪費時間,還不如不練!”
“是是是,綠衣姐姐你沒事就好。”風九離滿臉尷尬,只想著接下來可不能再分心,于是乎不再想白絹上的東西,開始專心練劍。
至于一旁的綠衣,她則在專心的看著風九離練劍,方才風九離的那記刺劍,給她一種說不出來的,極為詭異的感覺。
可是現在看風九離練劍,看了有一會兒,雖說和下午開始時相比,似乎有了值得稱道的進步,但那種詭異的感覺卻未曾出現。
綠衣只能將一切當成是自己的錯覺,她抬頭看了看太陽,對風九離說道:“時候不早了,你繼續這樣練,我還有事,就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