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風聽通天這么說,心中那真是思緒萬千。
他本以為元始天尊那高傲的性格會是一個突破口,可以讓他得到一滴需要的精血,但沒想到元始天尊高傲是高傲,但他絲毫不吃侯風那一套,直接丟給他一瓶三光神水就算了。
而通天這里,侯風本來沒有預期能有什么收獲,但現在他竟然夸下海口,如果這時侯風請求要一滴冥河、鎮元子或是鯤鵬的精血,他怕是想不答應,都不行了。
念頭閃過,侯風便要這么開口向通天討要,鬼使神差的,他又扭頭看了云霄一眼。
這一眼,又讓他起了一個本不該有的念頭,可這念頭偏偏起了,而且在他腦海中生根發芽,以極快的速度成長為他腦海中的一棵參天大樹。
“怎么樣?小猴子,你可想清楚要什么了?”
侯風被腦海中揮之不去的想法逼得沒辦法,他一咬牙,終于開口道:“師叔,弟子,弟子仰慕云霄師姐,請師叔把云霄師姐賜于弟子做道侶吧。”
這話一出口,侯風只覺腦袋“嗡”的一聲,他那六只耳朵中,什么聲音都聽不到了,他筆直的身軀也不自然地微微彎曲,心中瑟瑟發抖,等待著大概率即將到來的訓斥,以及云霄極有可能的氣急敗壞。
而侯風話剛出口,整個碧游宮大殿都安靜下來,簡直稱得上落針可聞。
碧游宮中所有人,包括通天教主都用不可思議的眼神看向侯風,然后紛紛又把目光投向云霄仙子。
云霄仙子則是一臉茫然,對于侯風所說讓通天教主把自己送給他的事情,她有些憤怒,但也并不多,她更加在意的是侯風口中“道侶”兩個字,她不明其意,卻又感覺很重要。
瓊霄仙子卻是第一個反應過來,她憤怒地上前一步,指著侯風罵道:“侯風,你一個黃口小兒,不要以為是道祖弟子,就可以在碧游宮放肆,你以為姐姐是什么?是一件東西嗎?說送你就送你?”
通天教主聽瓊霄這么一說,也反應過來,他卻是出離的憤怒了,只聽他暴喝一聲:“孽障!你把我這碧游宮當什么地方!你何以敢如此蔑視我截教弟子!今日若不是看在老師面上,你休想走出碧游宮去!哼!”
“師叔,弟子…”
侯風發現這些截教門人連帶著通天教主,好像都理解錯了自己的意思,不然他們就算不高興,也不該這么憤怒才是啊!他頓時開口欲要辯解。
這時,通天教主隨手扔出一把寶劍,一揮袖,侯風便騰空而起,在空中他聽到了通天教主最后一個字。
“滾!”
“師叔,弟子不是那個意思啊!”
侯風高聲喊著,一連飛出了碧游宮,又飛出了金鰲島,落在西面海面上。
“啊!!!!”
侯風抽出頭上的鐵簪,拿在手中,化為一根手腕粗細,百丈長的鐵棒,他雙手握住一端,用力向海中一砸,激起數十丈高的巨浪。他在浪頭仰天長嘯。
侯風說完請求之后,本來還在后悔不迭,知道自己肯定是人也得不了,精血也飛了。但他實在沒想到,一眾截教門人和通天教主竟然是這種反應,他只覺有口難言,異常的郁悶。
他就這么發泄了一通,心情舒緩之后,他嘆了口氣,還是收拾了一番儀態,又向金鰲島西面的出口趕去。
他可不能這么走了,別人他都不管,但如果讓云霄仙子誤會了,這次他可真就虧到姥姥家了。
他可是破著冥河精血不要,開口提的要求,現在要求沒達到也就算了,還要被云霄仙子記恨,還有比這更慘的嗎?
侯風就這么等在金鰲島外。
顯然,趕走侯風之后,心情相當不好的通天教主,也沒留弟子多長時間,很快,三三兩兩的截教弟子便從碧游宮出來,有些留在金鰲島修行,有些則回自己在金鰲島外的洞府。
他們看到侯風的反應,無非就是兩個,一個是對侯風怒目而視,還有一個是徹底無視他,對他視而不見。來時熟絡與熱情,現在統統消失不見。
顯然,對于侯風要求通天教主把弟子賜于他,他們都是相當不滿。
侯風也面無表情地看著他們經過,他現在正努力想著怎么向云霄仙子解釋,對于和這些截教弟子解釋,還是省省吧。
很快,趙公明、三霄和申公豹結伴出了金鰲島。
侯風看到之后,馬上上前攔住他們,侯風直接開口向云霄道:“云霄師姐,那個,我…”
不等侯風組織好語言解釋,趙公明便一揮手,將沒有防備的侯風禁錮,再一揮手,侯風便騰空而起,向后飛去。
他口中就像通天教主一樣,大吼了一聲:“滾!”
“woc!”侯風口中罵了一聲,高聲喊道:“師姐,我不是那個意思啊!你聽我解釋,你聽我解釋一下啊!停下!停下!趙公明!”
但不管侯風怎么喊叫,他倒飛而去的速度絲毫沒有減弱。
申公豹在一遍都沒反應過來,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侯風已經飛出數里了,他看了看趙公明,又看了看正不由自主向外飛去的侯風,他搖頭道:“趙道兄,你這是…唉,算了,我去看看侯師弟,道兄和三位仙子多擔待了。”
說完,申公豹便追著侯風而去。
申公豹離開之后,云霄仙子明亮而柔和的眼珠中閃過一絲迷茫,又閃過一絲不忍,她向趙公明道:“哥哥何必這么大怒氣,何不聽聽他要說些什么?”
趙公明怒哼一聲道:“都到了這時候了,你還替他說話,妹妹你就是性子太軟了,他這種要求,殺了他都不虧,我只是禁錮他一個月,還是便宜他了!”
云霄輕輕搖頭道:“哥哥,妹妹剛才看他急于辯解的樣子,或許他的意思并不是你們想的那樣,為何不讓他解釋一番,再做處置呢。”
這時,一旁的瓊霄仙子冷哼一聲,道:“姐姐,還挺他解釋什么?妹妹從一見到他,就覺得他居心不良,剛一見面,就盯著姐姐不放,在老師面前又提出那種要求,豈不是早有預謀!走了,姐姐,這種人不值得咱們惦記,還是回島修道要緊。”
“可是…”
云霄還想說什么,卻被瓊霄拉著越行越遠。
卻說申公豹追上侯風的時候,侯風已經是落在一座荒涼小島上了。
他正搖頭晃腦的掙扎著,卻對趙公明的禁錮毫無辦法。
申公豹看到侯風這樣,便動手試著幫忙,口中則是道:“師弟,你啊,怎么能說出那樣的話呢?”
侯風沒理他,直接向他問道:“云霄呢?”
申公豹愣了一下,道:“云霄?回三仙島了吧,不然還能去哪?”
“唉!”
侯風嘆了口氣,也不掙扎了。
申公豹琢磨了一陣趙公明的禁錮之術,發現根本毫無頭緒之后,也不再浪費力氣,他將侯風翻了個身,讓他平躺著,自己坐在邊上道:“師弟,你怎么能向通天師叔提出那樣的要求呢?”
侯風有氣無力地道:“我的要求怎么了,我喜歡云霄師姐,想和她結為道侶,有什么問題嗎?”
申公豹聽他這么一說,卻是愣了一下,然后好奇地問道:“道侶?什么道侶?”
侯風又是長嘆一口氣,一下他就想清楚到底是哪里出了問題了,他說道:“申師兄知道凡間凡人的夫妻關系吧,道侶就是修道者之間的夫妻。”
“啊?”申公豹驚了一聲,然后恍然大悟道:“原來師弟是這個意思啊!可修士不是薄情寡欲的嗎?”
侯風沒好氣的道:“薄情寡欲又不知完全沒有情欲,看到云霄仙子的時候,我就發現自己喜歡上她了,我能怎么辦啊!所以我才向通天師叔提了這個要求啊。”
“原來大家都錯怪你了,那師弟咱們趕緊回金鰲島解釋一下吧,如果按照凡間的門當戶對來說,你和云霄師姐倒也挺配的,你這個要求倒也不過分,只是被通天師叔誤會了而已。”
侯風道:“和他們解釋有什么用?云霄都已經走了。”
申公豹奇怪道:“云霄師姐走了就走了唄,只要通天師叔能夠答應,這事不就成了嗎?”
侯風搖頭道:“他同意了又能怎么樣?唉,算了,和你也說不清楚,你不懂。”
申公豹一臉問號,他這下是真的有點不懂自己這位侯師弟了。
沉默了一會兒,侯風又掙扎起來,但發現還是毫無卵用,他看申公豹這次沒有動手,便道:“申師兄,你再試試能不能幫我解開禁錮啊。”
申公豹搖頭道:“師弟,你還是別浪費力氣了,趙道兄乃是大羅金仙,道行高出我倆太多,我們不可能解開的。不過,他隨手扔的禁錮,肯定也禁錮不了太長時間,你等著就是。”
侯風知道申公豹所言不差,便也不再多想,渾身放松,躺在島上,抬頭望著天空。
又一陣沉默,申公豹又道:“侯師弟,我想了想,即便通天師叔不誤會,你剛才的請求恐怕也不會被答應。”
“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