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立輝病了?請大夫了嗎?他的伙計干嘛跑這里來報信?”
聽說宋立輝生病了,劉璋一連拋出三個問號,他搞不懂生個病這么火急火燎地跑來通知是個什么操作。
負責傳話的人不了解情況,只說對方指明了請少東家過去看看。
“行吧,我就過去看看。”
把人打發走了,劉璋看著一邊的阿萍,苦口婆心地勸解道:“好我的阿萍啊,你就不要硬著頭皮跟她們一起學紡織繡花了,你看看你的手,都扎成什么樣了,你不疼我都要心疼死了!”
“我…我就是不想當個吃白飯的…”
“是不是誰在你面前嚼舌根子了?說出來,本少爺替你教訓他一頓!”
“沒有…”
看著低著頭,就差用腳尖在地上畫圈圈的阿萍,劉璋想了想道:“這樣吧,你別在強求自己學刺繡了,我幫你找個活干,好不好?”
“嗯。”
阿萍點點頭,抬起頭來用帶著期望的眼神看過來,“什么活啊?”
“你在做飯上很有一手,正好我知道一些獨特的炒菜方式,回頭教給你,你就精研一番,以后咱家開個飯莊,你就是大廚了。”
花了一番心思才算是把阿萍這個憨女子糊弄過去,答應不再去學刺繡把手弄得亂糟糟了。
劉璋坐著馬車趕去看據說得了怪病的宋立輝,聽他的伙計言,這病非常奇怪,渾身冰冷,昏迷不醒,唯有微弱的鼻息。
到了地方,劉璋走進去的時候看見了一個老大夫正在給床上的病人把脈中。
“大夫誰請過來的?”
旁邊有一個人回話,也是牙行里的伙計。
“回少東家,是我。”
“干得不錯,回頭去賬上拿三十文。”
“謝少東家!”
這人恭謹地退下去,站在了一邊。
劉璋等老大夫把完脈了,才湊過去問:“大夫,他這是怎么了?”
老頭捋著胡須,皺著眉頭,沉吟了一下才道:“依老夫來看,此人應是失了魂了。這人要是失魂,多半是遇到了不干凈的東西,受到了極大的驚嚇,才至神魂陷入了虛妄之間…”
老頭子侃侃而談,雖然說得話聽上去就跟神棍一般無二,但劉璋卻是聽得很認真。
這個世界就這點曹丹了,鬼神妖魔四處橫行無忌,各種詭異什么都有,這里能當大夫的那都不是省油的燈,他們對于這里面的道道不敢說門清,那也是通曉一二的。
、“依您看,這失魂癥該如何治?”
“需找到此人失魂之處,再請一位得道高人前往查看…總之,這病非是藥石可以醫治的,老夫無能為力。”
劉璋叫人把老大夫送出去,囑咐人看好宋立輝,坐上馬車一路出了城找到了瑰娘娘。
“劉璋,你來得正好,快來看看我的玫瑰花,都發芽了呢。”
“娘娘,您的好意我心領了,這回來是找您幫忙的。”
“什么忙?”
劉璋將這事兒一說,沒想到瑰娘娘把頭一搖,態度有些不好道:“不幫,你找別人去吧!”
“為什么啊?”
瑰娘娘哼了一聲道:“你以為他是為何失魂的?那是他做了虧心事,被苦主找上門去了。這叫一報還一報,我不管這事,管他愛死愛活的。”
劉璋有點急,“別呀,娘娘,俗話說的好,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您幫我救救他,也是在增添您的福德不是?”
“哼,福德那玩意兒我一個鬼要來干什么?說不管就不管!”
說完這話,她直接隱去了身形,消失的無影無蹤。
劉璋嘆了一口氣,他知道瑰娘娘的想法,同樣都是同類,她天然的立場就會站在那只鬼一邊。
這里是一時半會指望不上了,劉璋滿臉愁容地坐上馬車往兗州城內行去。
馬車剛進兗州沒多遠,就被堵在了一條街上,劉璋問了一聲發生了什么事,自然有人跑去打問情況回來。
很快,這人就跑回來了,“少東家,前面有一家出白事的,場面很大,把整條街都占滿了。”
“晦氣,繞道走!”
劉璋吩咐一聲,馬車轉頭朝著一邊的小巷子鉆了進去。
左轉右轉,趕車的馬夫發現前面的巷子里也被堵住了,只能朝著簾子后面通稟,“少東家,前面也過不去了?”
“前面又怎么了?”
“看樣子像是一家辦滿月酒的,也把路堵死了!”
“嘿!這還真是的,正著急呢,怎么就都趕一塊了?再繞道!”
劉璋這話說完,馬車夫為難了,道:“不能繞路了,沒路可繞了!”
“怎么會?偌大的兗州城,四通八達的,會沒有路走?”
“真的,我還能說謊騙您嗎?”
馬車夫話音剛落,劉璋把簾子撩起來,鉆了出來,來回看了看,發現就在旁邊就有一條空巷子。
用手一指,“那邊不行嗎?”
車夫看了一眼,道:“那邊不行,不通咱回家的路啊。”
劉璋干脆跳下馬車,前后左右,四面八方都看了看,發現還有一出能通,道:“走那邊!”
車夫看了一眼,把腦袋搖成了撥浪鼓,“不成!不成!走那邊馬車根本過不去,有條巷子叫一尺巷,根本過不去馬車。”
“你說什么?一尺巷?”
劉璋的嗓門不覺大了一點。
“對啊,一尺巷。”
“在哪兒呢?我去看看!”
劉璋有些許興奮的樣子,車夫如實告訴他,他便讓對方在此等著,自己一個人要去看看一尺巷。
有隨行的要跟著,全被他攆回去了。
沒走幾步路,劉璋就到了車夫所說的一尺巷,看了看,發現果然跟相聲里面的一樣,窄窄的巷子看不到頭,就算是大白天也有些許陰涼。
在這一頭他沒看見什么蒼蠅館子,直接邁步走了進去。
陰冷冷的小巷子里,回蕩著他一個人的踏踏的腳步聲,在兩邊墻壁的回音下,顯得有那么些許詭異。
劉璋滿不在乎,甚至還有閑心思蹲下來看一看地上的苔蘚,瞅瞅兩邊磚上的黑泥。
走到了巷子中間,劉璋看到了一道破舊的大門,上面掛著一把生銹的鎖。
門上有很多細小的窟窿,黑黝黝的。
劉璋直接站到了門前,挨個找有沒有哪個窟窿能看見對面的情況。
還真有一個窄窄的窟窿能看見對面。
把眼睛緊貼上去,觀看對面的情況,發現院子里雜草有一人多高,枯草滿院,只有一點綠色。
可以勉強看見一點屋子,也是一樣的破敗不堪,除此之外倒是什么也沒有了。
收回目光,劉璋扭頭繼續往下走,腦子里忽然想起來。
有一只鬼特喜歡隔門縫瞧人這個故事。
不知道腦子是不是壞了,他居然又走了回去,趴在門上透過那道小縫隙就往里面看。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