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唇槍舌劍

　　“瑪麗已經死亡的可能性很高。我們得知她在戰場中倒了下去。有金羊毛的騎士可以作證，我手上有著金羊毛騎士團多名騎士的證言，他們愿意以自己的榮譽啟示。”說話的是亞琛侯爵，他在成為侯爵前曾經差點當上學士，后來因為他的哥哥意外死亡，他才繼承了亞琛侯爵的爵位，在這兩件仲裁案中他擔任著阿爾布雷希特方的代理人。

　　“我不同意這個看法，根據帝國的法律和在四十年前判斷海雷爾男爵是否死亡的仲裁案的記錄看，只要沒有找到尸體就不能認定為死亡。”梅特涅方的代理人是上一任的帝國大法官，也就是凱文雇傭的托馬斯。

　　現在雙方在帝國法庭之中你來我往，共同對兩件仲裁案進行辯論。

　　的確沒有搞錯，勃艮第領地的仲裁案和科布斯特城繼承仲裁案這兩個幾乎不相關的案件已經變為了一個案件了，因為這兩件案子不是法律問題而是政治問題，所以大家就對兩件案子合并的事情見怪不怪了。

　　帝國法庭有一名大法官和他手底下干活的書記員等工作人員組成。工作人員負責接收別人的訴狀，并會安排開庭時間通知仲裁案的雙方到庭，并負責仲裁案件的庭審記錄。

　　帝國大法官并沒有權利決定仲裁案的勝負，他的工作只有三個，一個是組織庭審，維持法庭的持續，防止仲裁的雙方在法庭上吵作一團甚至大打出手。二個是審核雙方的發言，主要是判斷雙方引用的法律和例子是否恰當，有沒有胡編亂造或者曲解法律。最后一個作用就是組織仲裁團。

　　所謂的仲裁團就是一些在帝都附近的貴族或者有身份的教士等人物，邀請他們來法庭判斷雙方的對錯，仲裁團的組成一般是按照帝國的傳統由一定的規則來選取的，仲裁結果是由他們商議后獲得的。仲裁團一開始是由三人組成，隨著案件的復雜程度或者雙方的動議，仲裁團的人數會越來越多，歷史上有一個仲裁了三年的案件最后竟然有超過五十名以上的仲裁團人員。

　　隨著雙方在近四個月來的僵持不下，這兩起仲裁案的仲裁團規模也已經達到了二十人。

　　雖然阿爾布雷希特看似占著上風，仲裁團中的大多數人都傾向于他，但是梅特涅依靠著各種各樣從故紙堆中找出的千奇百怪的法律或者習俗拖延著仲裁結果的產生，并想法設法的繼續擴大仲裁團的規模，或者拉攏傾向于對方的仲裁團成員。

　　帝國的法律是很混亂的，一般在領地上法律由領主或者領主委任的司法官員說了算。而在帝國法庭上適用的法律則是一些形形色色的法條了，但帝國的法律往往是皇帝的一時興起或者是一些人拍著腦袋想出來的，甚至有法條都會相互沖突，這時候就考驗雙方代理人的水準了，能夠從故紙堆中翻出對自己有利的法條，或者從過去的案例中找出能否定對方的法條。

　　而此時亞琛侯爵就翻到了一個能夠徹底將梅特涅逼入死角的法條了。“一塊領地的爵位不能空著很久，這樣會造成領地的不穩定，給他的封臣和領民造成不便。如果對于一塊領地的所屬僵持不下，那么最多五個月就要做出裁定，這樣就不會造成過大的動蕩。”

　　剛才的那句話被帝國的史官記錄下來，寫在了某本文檔的一個不起眼的角落之中，這句話是帝國法庭在一件領地繼承案中當時的帝國皇帝說的。那時那件仲裁案已經拖了近1年時間，仲裁團也達到了30余人，在某次喝醉的情況下，當時的帝國皇帝吐槽了兩句就被當時的同樣喝醉酒的史官記錄在了自己的日記了。

　　那兩個喝醉酒的人萬萬沒想到，他們的行為會被某些人為了自己的利益從紙堆中翻出來。

　　當亞琛侯爵將這些資料提交了大法官后，他就要求帝國法庭按照當時皇帝的命令，限定完成這兩個裁定的時間。亞琛侯爵的這一手將雙方都逼到了懸崖邊上，莫里森思考了很久，決定在兩個星期后要求仲裁團做出最后的裁定，當然在此之前，雙方還會就這仲裁案再次召開一場辯論。

　　一個星期后，最終仲裁前的最后一場辯論按期在帝國法庭召開了。雙方都知道這次辯論的重要性，梅特涅和阿爾布雷希特都親自到場，為自己的代理人撐腰鼓勁。

　　“這是金羊毛騎士團和寶劍騎士團五十多名騎士的證言，他們認為在戰場上落馬的騎士活下來的可能性很低，特別是在連尸體都找不到的情況下，現在查理的獨女瑪麗肯定已經死了，帝國的皇帝馬克西米安為了自己占有的勃艮第領地，卻拒絕菲力享有勃艮第的繼承權。我作為一個帝國的侯爵，我要堅決維護好帝國領主的權益，不能無動于衷放任皇帝侵吞領主的權益。”亞琛侯爵在那里慷慨陳詞。

　　“在庭上的領主們大家想想，今天馬克西米安可以用這樣的手段侵吞帝國開國時期就存在公爵領，那么你們這些弱小的侯爵、子爵的領地怎么能夠保存呢？”阿爾布雷希特也在那邊呼吁，希望仲裁團的貴族們能夠感同身受，支持他反對皇帝。

　　“我在這邊質疑阿爾布雷希特的動機，他自己的領地實行的是指定繼承制，廢除了自己長子的繼承權，而在他的代管領地，卻要恢復已經沒有繼承權的菲力的權利，一個領地實行兩個不同的繼承制度，他是否只選擇對于自己有利的繼承制度來執行。而我聽說目前菲力正在阿爾布雷希特的領地，是他的座上賓，我深刻地懷疑阿爾布雷希特恢復菲力權利的動機。”梅特涅也抓住最后的機會進行了反駁。

　　“邦！”大法官莫里森敲響了法槌。“今天的辯論就到這里了，下一次請雙方在一周后到達帝國法庭，所有的仲裁團成員也請到場，下一次就這兩件仲裁案的最后裁定。”

　　一個星期后，阿爾布雷希特和梅特涅之間即將分出勝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