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章楓山見故
幾日后，衛子云離開了這里，向著楓山而去。
等經過平頂關時，敏銳的察覺到平頂關一線燕軍的集結，看來邊關的確定有大事要發生了。
總結了這兩年間變故，從去歲成觀十一年，蜀州大都督曹建孟兵敗身死，孫文征出顧州攻打余州得勝，直接威脅定南軍東南統治，同年唐光健收復荊縣，兵困楚州。
今年，也就是成觀十二年，中原之地，首義軍孟庚大敗后，從邢郡跑到曠郡，引得燕軍紛紛追擊，隨之虛晃一槍，跑到欽州，又攻克南郡重鎮，大有一舉渡河向徐山郡而去的趨勢。
本是凱歌飛揚，不料中原平賊戰略頻頻出錯，攻克了南郡等幾個重鎮的首義軍，兵力直接擴充數倍，武裝了大料軍械，實力不可同往日而言。
已經跑到荊州的橫山軍，更是西行大澤，南下攻克峽縣，沿著平江而下，經長陽郡到武康郡，攜數萬之眾歸順成候。
衛子云一路上而來，聽得這般紛紛擾擾之事，看來這大燕也要重演亂世了。
尤其是這地方之上，更是大賊作亂，晉州之南，北山縣附近就有一賊作亂，麾下人多勢眾，當然，并非此人不可對付，只是燕軍精銳都攻孟庚去了，一時半會兒也顧不得此人。
來到楓山之上，先不提風景如何，只說這地方經著戰亂，卻有許多百姓躲避于山中。
紛紛祭祀著一楓山山神，祈求于平平安安。
可惜的是，在衛子云看來，這楓山山神的神像，毫無半點靈光，可見這神要么沒有，要么就是隕落了，從本地鄉民說，這神前朝時就被人祭祀來看，應當是已經隕落了。
“老丈，這山上許多道觀，怎么就沒有道人呢？”山上殘破的亭子里，衛子云問著一老人。
這老人家也是附近跑到山上避亂來的，就比如眼前這個亭子，周圍都被老人還有其家人用著木板遮擋，改成了一個臨時小房子。
“后生，還道人呢！這里據說是當年遭雷劈了，道人都死光了，后來也不見有人過來主持，就漸漸成了一些山民乞丐住的地方了。”這老人家說著。
衛子云聽了，更是斷定，這楓山的山神早就隕落的事實。
別了這老人家，衛子云朝著道觀而去，剛進道觀，一股臭烘烘的味道傳來，令著衛子云皺起眉頭，向里面瞧去，卻見院子中間被人挖開了一個坑，里面都是一些污水，這才注意到，有人還挖了一條水渠順著這坑到外面去。
“想來這里就是當年三山派所在了吧！”瞧著這里一片狼藉，實在令人難以想象，這里是道觀了。
剛走進去幾步，便見到一個蠻橫的青年腰間別著一把斧子走過來，見了衛子云，整個人怔了一下，隨即面色一變，喝問道：“牛鼻子，那里來的？”
衛子云一愣，隨即說道：“這里不是道觀嗎？貧道來這里還需要通報不成？”
哪里知道，這青年聽了這話，更是大怒，指著衛子云罵道：“什么道觀，這里是俺們家，你看不到這里都住著人嗎？”
衛子云眉頭一皺，說道：“這分明就是道觀，你看這周邊墻壁上…還有這里面，瞧那護法殿…還有神像供奉……”
剛說著，就被這青年打斷，罵道：“什么道觀，這是俺們家，走走走，這里不歡迎！”
說著，把斧子從腰間取下來，手上揮舞著。
衛子云無奈，看得出來，這青年等一群人是把這道觀徹底據為己有了。
莫說衛子云是這道觀原本主人，就是不是，按照大燕律法，一切觀宇，若無主者，道人皆可承繼。
就憑這一條，衛子云就能找來官府之人，把這里的人都趕了出去。
等出去之后，青年這才把斧子重新別在腰間，那青年瞪著衛子云，隨即把觀門給關上了，衛子云站在道觀之外，還能聽到里面傳來的聲音。
“外面什么人？”這是一個老人的聲音。
“沒啥，一個窮道士，俺看是想圖謀咱這地方呢，被俺趕出去了。”這話是之前那青年，語氣之中滿是自得。
外面，衛子云苦笑著，看著這道觀外面斑駁的墻壁，嘆息一聲。
隨即，離開這里，向著道觀背后過去，卻見這里有許多破爛的神像，風吹雨淋的。
看的出來，應該是里面的百姓，把一些殿宇內供奉的神像移出來了。
“唉！”嘆息一聲，搖搖頭，剛走幾步，這才發覺，不遠處還有一個茅草屋。
走上前去，卻見屋子外還有一個簡陋的神龕，衛子云瞧著，卻見上面供奉著一個神靈，周邊還寫著幾個小字，上書：楓山感應神君。
“楓山感應神君？這應該是楓山山神了吧！”瞧著這神像上暗淡的靈光，想不到這神居然還存在。
“怪了，整個山上百姓信仰如此之多，這神的靈光怎么還如此暗淡…”衛子云疑惑著。
剛上前幾步，突然間，卻見茅草屋出來一老頭，看著衛子云，帶著警惕之色。
“你是哪里的道人？”說話間，手中還緊緊握著一把短刀。
“老丈，在下…真陽派外門修行道人，奉著師命過來。”所謂外門修行道人，就是指的真陽派內不修行，只學一派經典的道人。
因此，這般說出去，也不算是糊弄人，就是真的被焚教知道，他們也不會在意，畢竟就是以焚教之能，門下也不盡然都是修行人。
這老丈聽了，面色這才緩和下來。
說著：“原來是真陽派的同道。”
隨后，邀請著衛子云進入屋子，衛子云進去一看，卻見就是一個火炕，然后一邊就是灶臺，靠近中間留著一張桌子，這桌腿還是斷的，下面直接放著一個木樁子，作為支撐。
上面放著幾本發黃的書，還有幾支毛筆。
就聽這老丈說著：“瞧著你們不來，這旁邊的道觀都被人強占了，來，道長坐著。”
說著，老丈也坐在一邊，說道：“這兒多好的地方，你們不要，便宜了這幫沒良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