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秋坐在孫醫師的醫館里,看著孫醫師將自己上身傷口拿紗布包裹,眼中依然寒芒閃爍。
那禿驢…好生霸道!
只有金剛怒目的霸道,絲毫不見菩薩低眉的慈悲。
不知是這里的和尚都是如此,還是只有這個和尚行事讓人如此生厭。
“好了,江少俠不知遭遇了什么,竟受了這么多傷?”
“小事,過幾天就好了。”江秋并沒多說,轉身離開醫館回了客棧。
自從江南岸出去走鏢,他就搬來了客棧。
依然是有間客棧,搬來時他還看著那有間客棧的招牌略感詫異,這客棧…還連鎖的?
回到房間,江秋依然怒意難平,雙手下意識握緊,然后悚然一驚。
自己…這是怎么了?
當初被綁架,被追殺,都沒有這么大的怒氣!
察覺到情緒不對,江秋連忙放寬心態,躺在床上想要入睡。
翻來覆去睡不著!
翻身下床,他開始琢磨今天的事。
從頭捋了一遍,江秋發現有個地方他錯了。
他一直認為內力修為深了實力就會提高,連帶招式也會威力大增。
經過這連番戰斗后,他知道自己這里想錯了,錯的很離譜。
就像今天那個王徒,內功修為并不如他,那刀法卻處處圓融自洽,若非占了兵器之利,自己絕不是對手。
招式和內功同樣重要!
將離別劍法學會之后只是偶爾練習的江秋,經歷一番搏殺后才明白這在很多人看來是常識的東西。
絕技,這個東西他并沒有。
這里的絕技說的不是武學的品級,而是自身對武學的掌握。
如蔡小慶的透骨釘是蔡小慶的獨門暗器,自己就算學會透骨釘,也只是普通暗器,定會和蔡小慶相差甚遠。
王徒的刀法給自己學,恐怕依然打不過王徒。
不僅是速度,還有對招式的領悟。
他空有離別劍法,卻只是依葫蘆畫瓢,對劍法沒有多少領悟。
和實力遠不如他的對手過招自然輕松斬殺,但對上老江湖,一招一式之間就會被對方克制的死死的。
劍法他只是會,連精通都算不上。
絕技不是絕世武功,而是一招一式在曠日持久間練出來的。普通的羅漢拳練幾十年也能成為絕技。
想要將某種武學變成絕技只能一天一天地練習,枯燥的揮劍,不斷增加自己出手的速度,加深對招式的感悟。
直至把劍法融入到每一寸血肉,融入到骨髓里。
到了那時,一招一式渾然天成,不需要去思考,甚至不需要刻意做什么,身體的自然反應就能做出最好的應對,斬敵于劍下。
就是這樣!
目前最重要的,還是提升熟練度,以增加出手速度。
再快。
極致的快!
快到敵人還沒反應過來,便已與世離別!
江秋一拍手,只感覺自己進入了一個新的領域,不再是悶頭提升內功。
若把離別劍法融入到每一寸血肉,對上那個和尚也不至于一招敗北!
雖然是經歷過大戰后又與老和尚交手才一招敗北,但江秋心里清楚,完好狀態下自己對上那個和尚也走不過幾招。
想通了這些,江秋心情大為舒暢,躺在床上就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早醒來,江秋怔怔出神,他夢到被他所殺的那些人了。
心魔…
搖搖頭,他起身開始練劍。
依然是離別劍法,可速度卻并不快,一招一式間略顯笨拙。
他在感受劍的軌跡,思索出劍的角度和招式的變化。
先把這些底子打好,然后日日練習,一招一式爛熟于心,速度才能逐漸加快。
接連幾天,江秋一直沒出房間,飯都是讓人送來放桌子上,就這樣一直練劍,現在已經用正常速度來練習了。
他躲在房里練劍,卻不知道外面已因他生起多大的波瀾,煙雨莊這座小城處處都在討論鹽幫幾乎一日間被屠殺殆盡的事。
“聽說那鹽幫是在外面惹了大派弟子,被幾十人殺上門去,才幾乎一夜滅門!”
“放屁!鹽幫的人自己都說了,只有一個人!單槍匹馬闖進去把他們幫主砍死了!”
“聽說那人叫什么什么血公子…聽這名字都不是善茬!”
感受著體內傷勢快速恢復,江秋起身出門,要再去鹽幫走一趟。
這次去不殺人,只是上次為了克制殺心沒去搜羅一番鹽幫的庫房,現在該去了。
找小二要了一匹快馬,江秋直奔鹽幫。
鹽幫內的斷肢殘臂和尸體已經清掃一空,只是地上還有暗紅的痕跡,鹽幫眾人看到這個殺星再臨,不由戰戰兢兢的。
“你們幫主的私藏在哪?”
“在這邊…大人隨我來。”
隱隱覺得他還會回來,鹽幫眾人并沒有急著動幫主的東西,果然,這個殺星又來了!
跟著一個幫眾來到洪昭陽的房間,那幫眾動了一個暗格,墻壁震動間露出一個一人大小的裂口。
邁步進去,里面空間只有半間房屋大小,里面陳列著一些兵器,幾箱珠寶,還有一些書架放著些冊子。
先看了看那些兵器,江秋搖搖頭,雖是利器,并不算多么珍貴。
倒是那些冊子…都是秘籍!
江秋一本一本翻看,大部分是刀法內功,還有少部分輕功身法。
撇了撇嘴,小幫派就是小幫派,都是些垃圾。
忽然江秋目光一頓,視線停留在手邊的秘籍上。
七寸指…
翻了翻內容,江秋內心一喜。
七寸是指弱點,這門功法專尋兵器之弱點,捏兵器之七寸,單以雙指夾住敵人攻來的兵器…甚至直接掰斷。
這不就是靈犀指嘛!
江秋不知道的是,洪昭陽同樣明白這功法的威力,一直在參悟,卻多年參悟不透。
這門功法學習起來難之又難。
江秋不管那些,將七寸指揣入懷中,順便從珠寶箱里抓了一把金葉子就回去了。
途經客棧一樓大堂時聽到一些碎語,江秋叫了小二來房間,拿出君子堂外堂的玉牌亮了亮,“我想知道最近江湖上的事。”
外堂玉牌雖然不如內堂玉牌好使,但也還是有點用的,尤其是這里還歸君子堂管轄的時候。
小二看著眼前的人,只感覺這人和剛住進來時大不一樣,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樣,還帶著絲絲縷縷的殺意。
內心暗暗猜測到了什么,看到桌上那奇怪的劍后更是確定了內心想法,卻也不敢多嘴,老實道:“最近的事啊,煙雨莊最近的大事就當屬血公子一日間屠戮鹽幫數百人的事最大了。”
“血公子?”江秋側頭。
“對,這血公子一人一劍血洗鹽幫,渾身都被鮮血給染紅了,殺得那叫一個慘呦,聽去鹽幫看過的人講,那日鹽幫就是活生生的地獄景象,到處都是血和尸體,現在那地上的血還沒弄干凈呢!”
江秋摸摸鼻子。
這血公子說的是自己?
還想當大俠來著,這血公子的名號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