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骨揚灰是人最惡毒的幾個詛咒之一,詛咒成為現實的時候,不是所有的人都能承受的。最大問題還在于化骨揚灰根本就不徹底,到處是殘缺的肢體,軀干以及破碎的頭顱,碎肉。
玄甲軍都是久經戰場的,誰手上都有上百條人命,可是那是真刀真槍干的,殺死的人基本都是完整的,最多少個腦袋,斷條腿,斷條胳膊,僅此而已。
誰見過這樣慘景?在自己面前呈現?可是這里就是十八層地獄中的碓搗獄,到處都是殘肢碎肉,還有一種烤肉混合著奇怪的氣味。程咬金還吃了烤肉,那熟悉的味道,完全就是一種完美的催吐劑。
胃部急劇的抽搐,根本不是可能忍住的,胃中的食物瞬間充滿口腔,一股子怪味,充斥著鼻腔。他連忙把面甲摘下,低頭在馬背上吐了起來。
程咬金吐了,薛安吐了,后面的人都跟著吐了起來,神經在粗大的人也受不了這樣的情景。
胃里吐的空空的,程咬金才好受點。從馬背上取下水囊,喝了一口水,漱漱口,然后再喝口水,胃里有東西才好受點。
程咬金看看周圍在吐的部下,心說:“還好都是敵人,否則完完整整的見列祖列宗都難。”
程咬金繼續騎馬往前推進,沒有中城墻已經倒塌,里面的情況比外面的更加觸目驚心。地沒有一尺是平的,都是彈坑,彈坑里鋪小彈坑,小彈坑環環相連。
按說這里面的人最多,但這里沒有多少破碎的肢體。其實被炸彈拋出去很多,當然更多的是直接粉碎。
太多的坑洞,根本就不能騎馬了,他下了馬,背起弓,掛上箭矢,挎上橫刀,提著馬槊,從彈坑邊邊沿走進去,其他的玄甲軍也下馬,和程咬金一起往內城走去。
內城的情況更加的慘不忍睹,2個基數中的炮彈半數都掉在這小小的內城里。
程咬金看罷,根本就沒有心思找什么乙支辛成,整個遼東城能留下一只手的人,就算是謝天謝地了。
不過搜索還是有必要的,程咬金下令:“都去搜索,特別是地道,下水道,水渠,水井,總之挖地3尺,也把人找出來。”
乙支辛成讓衛兵使勁挖著冒頂坍塌的地道。沒有錯他們在地道里,只不過,前面被炸塌,后面也被炸塌了,不挖出地道就被憋死在里面。
呼吸越來越重,空氣里的氧氣越來越少,好難受,感覺喘不過氣來。挖,使勁挖,再不挖出來道路來,都得死在這里。
天道酬勤,這是那些上位者安慰人的。沒有走對路,再怎么勤奮都無濟于事。就像乙支辛成死也不知道他們挖坍塌的地道偏離了方向。
要不是后來遼東城重建,挖下水道的時候挖出來,誰也不知道這個道理,也不知道所有人尋找的乙支辛成會死在這里,當然這是后話。
在山坡上吃飽的李世民,看著部隊已經控制整個遼東城,就想去看看戰場的情況。對吳歡說道:“賢弟!我們去遼東城走走,收復了遼東城,這是了不得的大喜事啊。”
吳歡想想突厥營地,新城,千臺山的情況,讓他去走戰場,打死他都不去,于是苦笑一下說道:“大喜事,過一會犒勞三軍就好,這去遼東城就免了。”
李世民非常奇怪吳歡的行為,作戰勝利了,不應該上去和將士們一起慶祝么?他吳歡賣的是什么藥啊。李世民還是為自己的將士們夸夸功的:“那,我去戰場上去視察,視察。”
吳歡遞過一瓶酒:“帶點酒去!”
李世民愣了一下說道:“這是慶功酒?也太少了點吧?我那里有3500人呢。”
吳歡也不回答李世民的話,邪笑道:“大哥去了,就知道了。既然大哥要去戰場,那我也要回營,安排后面的作戰了。”
李世民:“賢弟,你真不去。”
吳歡:“真不去!”
劉二牛見玄甲軍控制了遼東城,他想到吳鐸的家人,立刻下令:“201團所有戰士,去東門幫忙吳鐸尋找他家人的尸體。”
吳鐸不好意思的說道:“團長,我兩兄弟自己去找就好!如果團行動的話,這是違紀!”
劉二牛說道:“如果處分的話,我抗了,我不能看著自己兄弟的家人散落。”
吳鐸:“謝謝團長。”
劉二牛出了陣地,帶著人來北門就就開始翻找,不久吳藏也帶著一個連的騎兵過來。
上千人在東門尋找尸體,也沒有費多少勁就從護城河上找到吳藏,吳鐸的家人,而且并沒有因為猛烈的轟炸,而遭到破壞。
高句麗人為這讓些人顯眼,用木頭挑出城墻,掛在護城河上方。
300毫米炮彈掉落城門內,就把挑尸體的木頭炸斷,尸體掉落護城河上。由于尸體上的箭矢多,又是冬天,身上的衣服多,所以就沉不下去,浮在護城河上。
程咬金也在尋找地窖,地道,水渠,等等一切能藏人的地方。還真找到很多,這些地方,活著了人有上百人,死的也不計其數。
不過他們得到的命令是除了乙支家族,其他人都得死,所以找到的人也成為了死人。當然掩蓋殺人的痕跡也簡單,直接弄塌地窖,地道,水渠就好,屠城這樣的罪名秦王就背不上。
李世民來到遼東城的內城的時候,終于明白吳歡為什么不愿意到遼東城來,這和地獄也沒有區別?
李世民也忍不住吐了,連尉遲恭這粗神經的人也忍不住吐。尉遲恭抹掉嘴角的食物的殘渣,對李世民說道:“秦王,難怪吳歡不肯來,這戰場就是修羅場啊!”
李世民咪了一口酒,然后把酒遞給同樣吐了房玄齡手上,然后說道:“這就是距離!如果我們攻打,起碼要折進去幾萬人。但他們死了多少人?我是沒有看到他們有戰死的人。”
房玄齡:“我們一定要弄到吳歡制造武器的技術,否則我們始終是被動的。”
李世民:“吳歡的話,你們也聽到了,我有什么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