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平郡城外的官道上,一隊騎兵簇擁著兩輛馬車不緊不慢地踏著月光前行,正是從王通府出來的宋師道,石青璇一行。
忽然一道人影出現在馬隊后,并且快速地接近。宋師道心有所感,扭頭回望。
在皎潔的月光下,一道黑影出現自己這一行人的后面,而且距離在不斷拉近。
以宋師道的目力即使在夜晚也很快看清了來人,特別是此人的腰畔左右各掛著一件兵器,如此明顯的特征,宋師道想不知道是誰都難,正是在王通府上大出風頭的跋鋒寒。
跋鋒寒快速地接近宋師道一行人,朗聲道:“石姑娘,且慢行,在下對姑娘仰慕已久,請姑娘給某家單獨吹奏一曲,我跋鋒寒死亦無憾矣。”說完身形一展,像一只大鳥從宋師道一行人頭上掠過。
宋師道嘴角露出嘲弄的笑意,抬頭看著掠過自己頭頂的跋鋒寒。大喝一道:“大風起”。
本來空無一物的雙手,突兀的出現一張七石大弓,左手持弓,右手搭箭,弓如滿月,瞄準了跋鋒寒,與此同時,宋師道的一行護衛一營兵士,三百余人,同時摘弓搭箭,瞄向了跋鋒寒。宋師道眼睛微瞇道:“射。”
“嗡”三百多支雕翎箭,離弦而出,直奔空中的跋鋒寒而去,與此同時,宋師道一弓三箭,三支雕翎箭在長生真氣的加持下飛馳而出,混在三百多支雕翎箭中朝跋鋒寒飛去。
此時,跋鋒寒正飛掠過宋師道一行人的頭頂,在空中轉過身來,看到一個帥氣英俊的年輕人笑瞇瞇地看著自己,手中大弓的弓弦在不斷地‘嗡嗡’震顫,而眼前一片黑影朝自己撲面而來,作為突厥人的跋鋒寒驚愕地發現那些黑影竟然是一支支雕翎箭。
跋鋒寒剛想有所動作,隱藏在眾多箭矢中的一支雕翎箭陡然加速,迅速地抵達跋鋒寒面前,跋鋒寒大駭。
功運全身,刀劍齊出,右手拔刀劈在箭尖上,在各自強勁的內力加持下,刀箭相交,火花四濺。跋鋒寒畢竟是一代宗師,出手不凡。
右手的單刀在內力的加持下劈開箭尖,一支雕翎箭硬生生地被跋鋒寒從中間劈開,被劈開的箭矢一分為二,帶著強勁的勁風從跋鋒寒臉頰的兩旁掠過,強勁的氣流刮得跋鋒寒雙頰生疼。
此時的跋鋒寒再也顧不上其他,全力運功揮動右手刀、左手劍,在身前揮舞出一片劍影刀光,進入劍光刀影中的雕翎箭紛紛碎成粉末。
“叮”一支雕翎箭射到跋鋒寒的劍脊上,強勁的力量使得跋鋒寒的左手劍揚了起來,本來嚴絲合縫的防御頓時露出一絲破綻。
就在這時一支雕翎箭驟然加速,閃電般地掠過跋鋒寒的咽喉,跋鋒寒的瞳孔猛然睜大。
緊接著“噗噗噗”一支支雕翎箭射到跋鋒寒的身上,跋鋒寒渾身插滿了箭矢,正在半空中的他一頭從空中栽了下來,“嘭”的一聲,重重地摔在地上。
馬隊簇擁著兩輛馬車毫不停歇,從跋鋒寒的尸體上隆隆而過,朝前方行去,只余下跋鋒寒插滿箭矢的尸體像一堆爛肉般遺棄在荒野上。
一個白衣麗人突兀出現在跋鋒寒的身體前,此時的跋鋒寒全身插滿箭矢,渾身筋骨盡碎,衣服破破爛爛,一個個馬蹄印清晰可見,錯愕、驚恐、難以置信等表情的定格在跋鋒寒的臉上。
女子渾身顫抖,臉色發白,剛剛還在王通府上意氣風發,不可一世的突厥這一代的人杰跋鋒寒,就這樣像一只死狗,拋棄在荒野。
白衣女子張大著嘴巴,愣愣地看著躺在地上的跋鋒寒的尸體,片刻后這個白衣麗人像一只受驚的兔子,跳了起來,急匆匆地逃離此地,太可怕了,中原實在是太可怕了,還是家鄉安全,以后一定要聽師父的話,不再到中原亂跑了。
白衣麗人匆忙離開不久,遠處出現兩道人影。只聽其中一人道:“小陵,石青璇石大家果然名不虛傳,現在我耳朵里滿是簫音,實在是太好聽了,人也是太美了,簡直甩李秀寧十八條街。”
“是啊。是啊!”另一人感嘆道,“咦,小仲,你看前面地上是不是躺著一個人。”被稱作小仲的人道:“確實是個人,走,去看看。”說完兩人快步走到那個躺在地上的身影前。
“嘶”兩人倒吸了一口涼氣,兩人對視一眼,徐子陵結結巴巴道:“這不是剛剛還大發神威的跋鋒寒嗎?怎么一轉眼就成這樣了。太可怕了。”
蔻仲道:“小陵,這跋鋒寒剛才好像是追石青璇石大家的吧!”
徐子陵點了點頭道:“不錯,這個方向確實是石青璇石大家離開的方向。”
蔻仲道:“這個方向是去滎陽的,你說我們還去滎陽找素素姐嗎?”
“去,怎么不去,我們走慢點,再說不知道素素姐在滎陽好不好,不去的話,你能安心?”徐子陵道。
蔻仲猶豫片刻道:“好,我們去滎陽找素素姐去。”說完兩人朝滎陽方向而去。
一隊三百多人的騎兵奔馳在官道上,騎兵隊伍中有兩輛馬車,正是從東平郡出來,返回滎陽的宋師道、石青璇一行。
順手料理了不開眼的跋鋒寒,宋師道心情愉快,現在中原戰亂,正是虛弱的時候,突厥最近一直動作不斷,前段時間還兵圍隋帝楊廣,說明突厥的膽子越來越大,隨著大隋局勢的惡化,突厥也蠢蠢欲動。因此順手料理突厥的后起之秀對宋師道來說,毫無心理負擔。
而作為邪王石子軒女兒的石青璇,看似是不食人間煙火對仙子,其實也是殺伐果斷之人。對于宋師道、石青璇一行人來說,順手射死跋鋒寒就好似碾死一只螞蟻那么簡單。
第二天中午宋師道、石青璇兩人并馬而行,就像踏青郊游一樣,騎著馬緩緩而行。前方突然間滾滾濃煙,宋師道、石青璇兩人對視一眼,出事了。
宋師道舉起馬鞭朝前一指道:“準備戰斗,加速前進。”說完,一馬當先,竄了出去。
隨后隆隆的馬蹄聲響起,一行人加速前行。宋師道一行人很快來到一個村莊前,眼前濃煙滾滾,一群隋軍正在四處搶掠。
其中一名老漢緊緊抱住一個包裹,一名隋軍一腳把老漢踹到在地,手握鋼刀朝老漢刺去。
另有三名隋軍圍住一名面目姣好的村婦,上下其手撕扯著她身上的衣服。
宋師道一見大怒,大喝一聲“殺,一個不留。”一行人紛紛拔出戰刀,拔馬朝四處作亂的隋軍殺去。
一時間,人頭滾滾,隋軍四散奔逃,很快從村東殺到村西。
在村西十幾名隋軍圍住一男一女,男的手持單刀奮力拼殺,不時有隋軍被砍翻,忽然男的大喝一聲一式血戰八方,刀光上下,前后,左右翻飛,隋軍一個個被他砍倒在地,男子收刀,眼前的隋軍為之一空。
“好,好刀法。”宋師道拔馬來到近前贊嘆道。男子把女子護在身后警惕地看著宋師道。
宋師道面露微笑道:“亂兵已被我剿滅,汝是何人,吾觀汝所使刀法乃是軍中之技,不知這位壯士可否加入吾軍,與我一起還這天下一個朗朗乾坤。”宋師道開啟忽悠模式。
男子看著宋師道沉聲道:“吾乃李靖,和這位素素姑娘乃萍水相逢,恰巧遇到亂軍,唯自保爾。”
宋師道心中一動道:“可是雍州三原的李靖李藥師?”李靖面露驚訝道:“正是李某,不知這位公子,怎么稱呼。
宋師道哈哈一笑道:“在下乃嶺南宋閥的宋師道,現在我你任命你為我親衛營營長,掌管我身邊這三百六十個士兵,來見過你們的李靖李營長。”
宋師道身后三百多人紛紛下馬,整齊劃一地向李靖行禮道:“見過李營長。”李靖一臉茫然,還欲解釋自己還沒答應呢。
宋師道毫不理他轉頭對那女子道:“素素姑娘,可是與翟嬌翟姑娘失散了,正好我們也是前往滎陽,你可與我們一起前往滎陽,說不一定翟姑娘已經到滎陽了,姑娘與翟姑娘可在滎陽相見。”
叫素素的女子聞言大喜“真的嗎?那太好了,謝謝你。”
宋師道和藹可親地說道“不用客氣,我們也是順道,好了,我們現在出發。”
宋師道隨后讓葉雪陪著素素坐在馬車上,石青璇和葉霜坐另一輛馬車。宋師道也不給李靖解釋的機會,攜裹著他,一行人朝滎陽進發。
李靖滿臉的無奈,滎陽現在可是瓦崗軍的大本營,自己這一去可是進了匪窩,想再出來可就難了。
自己現在被這三百多人圍在中間,簇擁著前行,沒有絲毫逃脫的機會,而且這三百多人,一看就是精銳,完全不是剛才那批亂軍可比的,如果自己逃走,絕對沒有好果子吃。
李靖沉重地搖搖頭,一聲長嘆,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因此一路上李靖,表面上沒精打采,渾渾噩噩地隨著隊伍前行,實際上他一直在暗暗地尋找機會,想辦法偷偷地逃走,可一路上也一直沒有找到機會,因此李靖是萬分的沮喪。
宋師道看著沒精打采的李靖,心中暗樂,李靖,這可是李靖呀!唐初名將啊!在幾次針對外族的戰爭中均取得了大勝,可以說是草原上外族的克星。小樣,現在落在我手里,那就好好的為我所用吧!宋師道暗中派人盯緊李靖,以防他逃走。
三天后,一行人回到滎陽,宋師道召集眾人,并把山城四杰和秦瓊、賈務本、賈潤甫等人介紹李靖認識。
李靖看到宋師道麾下的大軍,大驚,這完全不是瓦崗軍,而是四大閥之一宋閥的嶺南軍,和瓦崗軍根本不是一回事,而且訓練有素,裝備精良。軍中體制上下分明,井然有序,這樣的軍隊指揮起來得心應手。
這嶺南宋閥要干什么,為什么和瓦崗軍攪和在一起,而且表面上掛瓦崗軍的旗號等等疑問?使李靖心懷忐忑,一團亂麻。同時也使李靖心生好奇,想要弄個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