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演——群頭——吳哥。
聯想思維的速度太快,吳索想攔都沒攔住。
之后是邏輯思維。
一向“不近女色”的吳哥,那天卻看著電視里的楊蕓晴發呆;
一向跟他關系一般的楊蕓晴,在他生日那天過后,就莫名其妙的對他親近起來;
他都25歲了,楊蕓晴送他的生日禮物卻是那種長輩送給小孩子戴的黃金生肖吊墜;
吳哥在他出生前便在豎店做群演了,而楊蕓晴也是群演出身…
當把這些信息都整理出來后,不用技能吳索也能想明白了。
然后,他的大腦空白起來。
媒體評審團投票,大眾評審團投票,吳索全然不知。
直到韓啟說了一句“恭喜吳索”之后,他才有些緩過神來。
“吳索,現在你有什么話想對大家說嗎?”
贏了嗎?吳索茫然搖頭。
“曼婷…”
之后,一向不愛說話的葉曼婷,這次似乎說了很多很多,到后面還哭了…
但吳索卻是一個字也沒記下。
當韓啟請他們下臺的時候,吳索腳步一動,卻是打了個踉蹌,差點摔倒。
一旁的葉曼婷扶了他一把。
韓啟緊張開口:“你沒事吧?”
要知道,這可是在直播…
不僅是韓啟緊張起來,臺下所有人的緊張起來。
吳索勉強站穩了身體,笑了笑道:“好像是站太久了,腳有些發麻。”
韓啟接到張彤的信號,沒再問太多,只是說了一句:“那你先下去休息休息吧。”
吳索點了點頭,看了葉曼婷一眼。
葉曼婷也微微頷首,扶著他下了舞臺。
舞臺下,張彤早便叫了人等著接住吳索。
之后,在現場所有人驚疑的目光下,工作人員將吳索扶回了休息室。
“索哥!你這是怎么了?”
肖楠并未去現場,只能看到轉播出來的畫面,所以也就不知道吳索的情況。
此時見他被人扶著回來,自然是驚慌萬分。
“我沒事。”
吳索躺坐在沙發上,嘴上這么說著,但臉上卻是一副失魂之色。
他越緩過神來,就越能想到那個字眼——媽。
他擺手道:“你們先出去吧,讓我一個人靜一靜。”
工作人員都出去了,但肖楠自是不肯。不過她剛想說話,卻被吳索嚇了一跳。
“你也出去!”
吳索是壓著嗓子吼出來的,聲音雖然不大,但表情卻有些猙獰。
從未見過他這種態度的肖楠,小臉頓時發白。看了他一眼后,轉身出去了。
待她出去之后,吳索直接拿出手機,撥通了吳哥的電話。
“臭小子,這會兒節目不是正在直播嗎?你怎么現在打我電話?不會是玩什么親友連線吧?”
吳哥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有些吊兒郎當的。
吳索沉默了片刻,開口道:“楊蕓晴…是誰?”
電話那邊當即便沒了聲音。
良久,吳哥的聲音忽的響起:“你媽。”
他的聲音終于不再吊兒郎當,而是透著一種深深的疲憊。
不知道是因為得到了確定的答案,還是聽到了吳哥的聲音,吳索的心情竟然慢慢平靜下來。
他饒有興致的問道:“追夢而走?”
“不是,是我對不起她。”說著,吳哥忽的笑了笑:“早就想跟你說了,一直沒找到機會而已。”
聽到不是最狗血的那種劇情,吳索的心情就更平靜了:“現在說也不晚。”
“那年我剛去豎店,就遇到了她。”
“我看她長得漂亮,就借著請教的名義粘了上去,其實她也是才開始做群演。”
“但她挺傻的,不知道我是想泡她,還真把自己當前輩的教我。”
“那年我16,她19,但我騙她說,我也19了。她傻到都不會看我的身份證。”
“然后我只用了兩個月不到的時間,就把她騙上了…”
“之后我們在一起住了有一年多的時間,直到有一天,她忽然跟我說她懷孕了。”
“然后…”
“我跑了。”
“渣男!”吳索冷漠出口。
吳哥自嘲的笑了笑,而后繼續說道:“我跑了一個月左右,又回去了我們住的地方,但是她沒在了。”
“之后又過了八九個月,她抱著你回來了,但把你放下后就走了,我也沒臉去追。”
“所以你不要去怪她,要怪就怪我,是我…”
吳索直接打斷道:“對不起她的人是你,跟我無關;對不起我的人是她,跟你也無關!”
說完,他直接掛斷了電話。
然后看著手機發起呆來。
“噔噔噔。”
敲門聲響起。
“我,我能進來嗎?”
不是肖楠的聲音,而是——楊蕓晴。
吳索深吸了一口氣,面色恢復了平靜:“門沒鎖。”
楊蕓晴推門進來,卻沒敢太往里面走,只是站在門口,反手關上了門。
她囁嚅開口:“你,沒事吧。”
吳索平靜點頭:“還好。”
“我…”
吳索打斷道:“你回去錄節目吧,那是在直播。”
“可是…”
“沒什么可是的。”吳索再次打斷道:“25年都這么過來了,以后繼續這樣就好。”
他的意思很明顯:以后大家繼續各過各的。
楊蕓晴顯然也聽明白了,愣愣的看著他,眼淚開始流。
吳索有些心煩意亂:“你別在我面前哭,這樣只會讓我更討厭你!”
楊蕓晴慌忙用手去擦眼淚:“我不哭,你不要討厭我!”
吳索看著她:“你能給我找一個可以原諒你的理由嗎?”
楊蕓晴默然無語。
吳索做出一副思索之色:“如果他直接跑了,你的選擇應該是打胎吧?生下我,只是為了報復他,看那個不敢承擔責任的渣男,到底會怎么對他的兒子,你只是把我當成了一件工具,是嗎?”
楊蕓晴無言以對。
“現在‘工具’的任務完成了,所以你想把它回收了嗎?”
楊蕓晴死死的咬著嘴唇,連連搖頭。
“那么你是想干嘛呢?”
“我…我不知道。”
其實楊蕓晴是沒打算跟吳索相認的,不是不想,而是不敢。
正如吳索所說,年輕時的她,生下吳索當真就是為了報復吳哥。
等她年齡漸漸上來后,想起了自己的兒子,卻已經不敢再去接近…只能強迫自己去忘記。
直到那天她認出吳索,便再也壓抑不住。
她原本的想法是,就以“前輩”的身份慢慢接近吳索,幫助他,照顧他。
就這樣她便已經知足了。
可是…
天不遂人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