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章 山山水水依舊在
等到這里的人離開后，孫大儒從椅子上起來，很難看出來，一個已經過了百歲的老人，居然還能有這樣好的精神。
他走路腰板挺的直直的，如果不看他的頭發，很難看出這是一個老人。
果然，這個時代是被眷顧的一個時代，注定要比蘇離的認知要精彩許多。
“該來的…總會來的。”
他抬頭望著彌漫著一層黑氣的天空。
“從去年開始，天就變了，變的讓人不想再去看它，就和如今的大楚皇朝一樣，變得讓人不愿再踏入皇宮半步一樣。”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這才是讀書人的氣節，即使是面對皇權，那又何妨？明日，老夫也該將這些年遲遲未能說出口的話說一說了。”
“不對，還有個地方得去一趟。”
他說完這話，拿出自己身上僅剩的一把正氣之劍，踏在正氣之劍上，飛到了一處地方。
大儒級別最多可以蘊養出三把正氣之劍，為什么會說僅剩的一把呢？
因為他已經將自己胸前的兩把正氣之劍拿出來貢獻給自己的家族了，這也是他能為自己家族做出的最后一件事情了。
他此生摸不到成為半圣的那條路，所以才會放棄，將自己身上所有能造福家族的東西，都給了家族，他在家族的地位，就和當今的楚皇一樣。
他說什么，沒有人敢違抗，換成誰也不敢對將自己的一切貢獻給家族的人生出半分違抗之意？
就在他飛在帝都的那一刻，帝都皇宮內的五個大儒齊齊抬頭。
“好大的…”
其中一個只說了這三個字，就沒有再說后面的話了。
帝都禁止大儒飛行，可這個人卻飛了，明顯是違抗了圣旨，可當他知道是誰飛的時候，卻不敢再說下去了。
“這孫大儒是有什么要緊的事情嗎？”
“不知道啊！”
“如果沒有要緊的事，他為什么會違抗圣旨呢？”
“依我之見，我們還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當沒有發生過，這件事除了我們幾人，也沒人知道吧！”
“嗯，確實，我們就當不知道了，畢竟這位可是為大楚皇朝付出了一生，三朝元老，就算是做出了天大的事情，也能被免罪的，最多就是革職而已。我們就不要摻和了。”
然而，他們不知道的是，在帝都的一處院子里，也有三個人抬起了頭。
“這位怎么舍得出了孫府？而且還是飛出來的。”
“這誰知道呢，我們還是別管了，我們需要做的，就是等待。”
隨后，他們將目光收回。
孫大儒飛到了帝都之外的一處地方，然后走到了一處墳頭。
“老伴兒，我來看你了。”
他說完這話，回想起自己和自己老伴兒過往的種種。
“歲月不饒人啊，轉眼間，我都過了百歲，你離我而去也有三十多年了，這三十多年來，如果不是為了家族，我早都想搬到這里來陪你了。”
“如今，一切都安排妥當了，明天之后，我就會來陪你了，估計你也等的有些著急了吧！”
“不過，我還有一事不能放下，那就是大楚皇朝。如今，楚皇昏庸無能，將天下百姓當做兒戲不管不顧，醉心于煉丹，朝廷之人敢怒不敢言。
他的所作所為惹怒了老天，引來了天罰，如今天下，百姓面臨著渴死餓死的危險，我放不下啊，正因如此，也是時候站出來一個人來說道說道了。”
“老伴兒，我這一生的成就，有你一半的功勞，想當年，我意氣風發，可終歸算是一個“窮小子”，你卻能看上我，這是我的榮幸。
前半生，我負責醉心于朝廷，多虧了你，我才能將全部的心思放在朝廷上，如果沒有你操持著府中的上上下下，哪里有我的今日。”
“都說娶妻娶賢，你不僅賢惠，而且還貌美，當初你能從眾多追求者中選擇我，讓我很詫異，我后來問過你原因，你卻告訴我是一種感覺。
當初我不明白，如今在你走后的這三十多年，我終于想明白了，確實是一種感覺，這種感覺很微妙。”
“唉，真的是老了，這人一老，話就多了，不知不覺已經說了半天了，希望你不要生氣。”
他說完這話，坐了下來，靜靜地看著遠處的山山水水，不再言語。
良久，他才說：“山還是山，水還是水，只是人卻變得有些不像人了。
罷了罷了，都到這個時候了，還有什么放不下的呢？今后的一切都與老夫無關了，老伴兒，我走了。”
他說完這話，再次飛回了帝都。
這一次，帝都內的大儒都當是沒有感應到一樣，繼續忙活著自己的事情。
此刻，大楚皇朝皇宮內。
楚皇今天非常高興，因為三日后，就是他煉制最后一爐丹藥的日子。
一旁站著的褚公公看到今天皇上特別高興，覺得機會來了，于是他開口說：“皇上，奴才前幾日去了一趟九皇子那里，送了些東西，還說了些話。”
“哦。”
楚皇聽了這話，漠然的回了一句。
“皇上，九皇子對奴才說，他想出宮，他愿意放棄皇子的身份，甘愿做一個百姓。”
楚皇聽了這話，皺了皺眉頭，然后起身，走到了大殿的門前，望著遠處的亭臺樓閣。
褚公公看到后，知道楚皇正在想事情，也就沒有再去打擾楚皇。不過，他在心里面替九皇子祈禱，希望九皇子的愿望能實現。
畢竟九皇子在皇宮中，已經算是一個可有可無的角色了，與其呆在皇宮中，不如讓他出去來的痛快。
“這是他親口說的嗎？”
“回皇上話，是的。”
“他是不想認我這個父親了嗎？”
褚公公聽了楚皇的這話，心里面想：認不認你自己心里面沒點數嗎？這么多年，你盡到一個父親的責任了嗎？
不過，這話他也只能在心里面想想，不敢說出來。
“皇上，您知道的，九皇子沒有這個意思，他只是不想讓皇上您為難而已。”
褚公公說完這話，等著楚皇接下來的決定。
楚皇并沒有直接同意，也沒有直接拒絕，而是再次陷入沉思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