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回首長安數十載
“老爺，看您臉色不太好啊，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孫管家看到自家老爺從出了皇帝的御書房后，臉色就不好，所以擔心的問道。
“沒事。”
“唉。”
孫管家聽到自家老爺這么硬撐著，只能嘆口氣。
“孫管家，先不要回府，帶著我在這長安城轉轉吧，我已經很久很久沒有認真看看這長安城了。”
“是，老爺。”
于是，孫管家帶著自家老爺在這長安城四處轉了起來。
董仲則通過馬車窗子看著他已經有好多年沒有認真看過的長安城。
以前，他看到的是繁華，是朝氣蓬勃，如今，他看到的是烏煙瘴氣。
大儒級別的人，到了一定程度可以望氣，可以看到國家的命數。
“天，似乎要變了…”
董仲現在痛心疾首，可他又有什么辦法呢？
如今的楚國，天災將起，楚皇荒淫無道，視百姓于危難中而不顧。
楚皇連忠臣之言都不聽了，反而將他趕出了朝堂。
望著這已經烏煙瘴氣的大楚皇朝帝都。
此時的董仲腦海里就剩下一句話了，那就是金玉其外敗絮其內。
繞過了許多街巷，轉眼間，他們就走到了醉夢樓。
醉夢樓是長安城最大的煙柳之地，這里從中午開始，就人滿為患。
董仲看著這里來來往往的各色人等，心更加痛了。
其實，有一點董仲是不知道的。
這醉夢樓是當今楚皇也參與的產業，他雖說從始至終都沒有露過面，可要是沒有他在背后支持，醉夢樓又豈會發展到如今的地步？
他們有著楚皇作為靠山，生意當然能做到今天這個地步。
他們負責經營賺錢，每年給楚皇繳納金銀，并且送去一些姿色俱佳的女子供楚皇玩樂。
楚皇每年只關心金銀財帛是否能按時送來，美女能否按時送來。
這些年來，醉夢樓將長安城大大小小的煙柳場所全都吞并了，然后，經過這些年的發展，現在這里儼然成為了一個張著猩紅巨口的銷金窟。
它每天在吸食著長安城里眾多人的血汗錢，上至文人，下至百姓。
它吸收的不僅是金銀，同樣還有大楚皇朝的國運。
醉夢樓從中午時分開始營業，一直到清晨結束，一年四季，從未間斷過。
要問這長安城哪里是最繁華的地方，非醉夢樓莫屬。
值得一提的是，這里面還涉及了賭場，很多人來這里不光發泄欲望，同樣還賭錢。
這么多年來，醉夢樓讓多少人家破人亡。
朝廷也不做出任何管控，任由其發展。
馬車沒有停，依舊在行走著，直到這里消失在了董仲的視線，董仲才收回了思緒。
今天下午，孫管家帶著自家老爺在這長安城轉到了夜晚。
這小半天轉下來，讓董仲對這以前熟悉的長安城產生了一些陌生感。
這樣的長安城是他記憶里不曾認識的，是陌生的，同樣也是害怕的。
“老孫，找個小攤子吃點飯吧，我餓了！”
“是，老爺。”
一個大儒，居然說找個小攤子去吃飯，這是誰能想象到的事情？
以董仲的身份，哪怕是在這長安城最好的酒樓去吃霸王餐，那酒樓的老板都得笑臉相迎。一位大儒肯賞光去他們那里吃飯，絕對是祖墳冒了青煙了。
“客官，您吃點什么？”
“來一碗面。”
“好嘞。”
“等等，來兩碗。”
“好的，您兩位先坐下，面馬上就好。”
“老爺，您？”
“坐下來和我一同吃吧！”
“老奴謝過老爺。”
“老孫啊，如果我沒記錯，你在我董家也忙活了四十年了吧？”
“回老爺話，您沒有記錯，正是四十年了。”
“嗯，這么多年，我董家在你的打理下，一切都井然有序，你也從一個剛進府的小廝成為了我的管家。”
“老奴承蒙老爺賞識。”
“現在，我也老了，你也老了，回去后，我給你安排個人伺候你，這些年，你的身體也不好，是時候安享晚年了。”
“老爺，您這是？”
“放心，我沒有其他意思，只是不想讓你再這么勞累了。現在，我的身邊也就只剩你一個能說知心話的人了，我還想讓你多陪我幾年呢。”
“老爺，您放心，老奴一定會努力多陪伴您幾年的。”
“客官，您的面來了。”
“好，多少銀子？”
“銀子？老爺您可真會開玩笑，我們這小本生意，兩碗面也就八十文。”
“老孫，給他一錠銀子吧。”
“是，老爺。”
孫管家說完，從袖子里拿出一錠銀子，這錠銀子有五兩的樣子。
“這，客官，小的不敢收啊！”
“拿著吧，我家老爺賞你的。”
“謝謝您的賞賜，謝謝您的賞賜。”
這個攤子的老板連忙跪下來，對著他們兩人感謝到。
“好了，起來吧，你去忙吧，不要打擾我們。”
“唉，好的。”
“老孫，快吃面吧，這面味道很不錯。”
“能被老爺說不錯的，那必然是不錯的。”
孫管家說完，用筷子撈起一些面，吹了兩口，然后一呲溜吸進了嘴里。
“嗯，好吃。”
董仲一邊吃著面，一邊望著來來往往的形色各異的人們。
沒過多久，他們就把面吃完了。
吃完后，董仲站起身。
“走吧，我們回府。”
隨后，孫管家趕著馬車，慢慢的朝著董府走去。
董仲坐在馬車里，他現在覺得心里面有些發堵，而且越來越難受。
“老爺，到家了，我扶您下來，您慢點。”
董仲用左手壓在胸前，右手拉著孫管家，下了馬車。
“老爺，您這是怎么了？您的左手怎么壓在心口處？”
董仲沒有說話，他現在心口疼的已經說不出話了，而且頭上疼的冒出了汗水。
“老爺，您怎么了？快來人。”
孫管家看著自家老爺的樣子，非常擔心，于是在家門口叫人出來。
董仲在孫管家扶著走了兩步后。
“噗～”
董仲從嘴里面吐出一口發光的血，這口血噴出來沒有落到地上，它們靜靜地浮在空中，散發出艷麗的紅色。
“這，這是心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