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廚這幫人也知道中午有一位特殊客人想吃青魚禿肺。
他們看見姚禹在烹飪青魚禿肺時,便自覺圍過來偷師。
此時兩盤禿肺已經做好,姚禹先端出其中一盤,讓每個人都夾一筷子嘗了嘗。
幫廚小劉吃了兩口,拍馬屁道:
“好鮮,味道真好!如果有這菜下飯,我感覺我能吃下兩斤米飯!”
面點師徐云樂嘗過之后說:
“禹哥,跟老主廚做的相比,你這個鮮味更足,但色澤淺了些。”
陳立也說:
“沒錯。傳統的青魚禿肺要做的肥而不膩,你這個顏色淺口味淡,而且料酒放多了,聞著有一點嗆鼻。”
姚禹點了點頭,這盤禿肺是他故意做淡的。
這么做的原因一是為了便于比較,二來也是有考校后廚眾人的意思。
“你們再嘗嘗這盤,看跟之前的相比有什么區別。”
姚禹端出第二盤青魚禿肺。
眾人嘗過之后,陳立說:
“你這一份味道就很正。比我中午炒的那盤好多了。”
“師兄,這個怎么做的啊?”
呵呵呵呵…
想學東西時就喊我師兄了?下注押寶時就賭陸沉魚能奪冠?
姚禹心中冷笑。
不過,他還是把手機里的廚譜照片發給了陳立。
這時,唐穎也走進了后廚。
她見一群人都圍在灶臺前,走過來說:“青魚禿肺做好了嗎?”
眾人一見老板過來了,趕緊讓開。
姚禹說道:“后廚材料不多,只試做了兩份,這份你可以嘗嘗。”
唐穎聞言,拿了雙干凈的筷子夾了一筷。
細細咀嚼后,唐穎說道:
“你這個跟我爸以前做的味道不一樣,雖然已經很好了,拿去售賣肯定沒問題,但未必能讓那位老先生滿意。”
“哦?能說說具體差異在哪嗎?”
唐穎仔細回憶了一番,然后道:
“你這個沒有辣味。我想起來了!以前我爸在做這道菜時會放入少量辣椒和甜椒,但也不是每次都放。”
“或許你可以試試。”
加入辣椒和甜椒嗎?
那應該就是在翻炒蒜苗、倒入水淀粉的時候放進去的吧?
姚禹摸了摸下巴琢磨。
他之前看過了唐德仁的廚譜,上面記載三種方法都沒提到要用辣椒。
也可能是唐德仁忘了寫上去了。
但這都不重要。
姚禹稍一思索便說:
“那我明天再試試吧,現在已經沒材料了。”
“對了,如果要做青魚禿肺的話,明天后廚至少得進購六十條到八十條青魚。”
“這樣一來,明天的菜單也得修改,要主推青魚菜品。”
十五條大青魚的魚肝,才只夠炒一盤的禿肺。
那些取出魚肝的青魚當然也不能浪費,就只能拿來做各種青魚菜品。
其實姚禹本可以讓人直接去魚販那里收購魚肝的。
魚肝只要是在青魚死后馬上取出,就能低溫存放12小時。
只有那種魚死了超過在半小時,又沒有取出魚肝的,才不能用來做菜。
但是為了菜品質量考慮。
姚禹還是覺得,用后廚現殺現取的魚肝會更好。
唐穎當然也明白其中關竅。
她點了點頭,道:
“行,后廚的事情你看著安排就好。”
安排了一些后廚的工作,姚禹就離開了。
今天餐廳本就不忙,姚禹又處于放假狀態,自然沒必要再等到晚上回家。
離開了仁和館,姚禹打算回去把祖父的全蟹宴菜譜也研究一下。
畢竟已過了好幾天了,他的雙A級任務還沒做呢。
可在這時,他的手機突然響了。
姚禹接通。
電話里,傳來一個很好聽的聲音:
“喂,您好。請問您是姚嬋的家長嗎?我是姚嬋的班主任趙方晴,能不能請您盡快來學校一趟?”
姚嬋,是二叔姚云簡的女兒,是姚禹的堂妹。
也是姚禹如今在世上唯一的親人。
現年十八的姚嬋就讀于申城某寄宿制高中。
為了備戰高考,姚嬋有時候連周末都不一定會回家。
姚禹一聽這話,還以為姚嬋出事了,立即問:“請問姚嬋怎么了?”
電話里,趙方晴說:
“您別著急,姚嬋很好,她沒有事。不過學校這邊確實出了一些狀況,需要您過來協商一下。”
“好的,我這就過去。”
姚禹掛了電話,又馬上打給了姚嬋。
電話響了好幾聲,然后被掛斷了。
緊接著,姚嬋發了條微信過來:“哥,有什么事啊?我正在上課呢。”
姚禹馬上敲字問:“你班主任讓我去趟學校,出什么事了?”
姚嬋回復:
“沒什么,就是有人偷偷在宿舍吃火鍋,然后引發火災燒了幾間寢室。我的寢室也被燒了。”
“那你怎么樣?有沒有被燒著?有沒有吸入煙塵?”
“你放心,我沒事兒。”
“失火的時候我和同學在教室呢。就是我放在寢室的衣服和其他東西都沒啦{委屈}。”
“出了這種事,怎么不早點告訴我?”
“你今天不是要參加海選嘛,我就想放學再告訴你也不遲{吐舌}。”
姚禹被噎得有點無語,發了三個“敲打”的表情過去:“下次別自作主張,有事要第一時間告訴我!”
“知道啦{吐舌}。”
“乖乖在學校等著,我現在過去。”
確定了姚嬋沒事,姚禹的一顆心也就放回了肚里。
姚禹的家庭情況很特殊。
在姚禹七歲那年,他的母親和姚嬋的母親,就因公殉職,倒在了工作崗位上。
之后,姚禹的父親的姚云崇又不負責任地遠走海外,至今了無音訊,生死不知。
姚云崇消失后,姚禹住進了二叔家,由二叔撫養長大。
所以說,姚禹和姚嬋雖是堂兄妹,但感情其實比親兄妹還要親。
去年秋天,姚云簡因車禍去世。
整個姚家便只剩下他們兩兄妹相依為命。
二叔死后,姚禹就發誓以后一定要照顧好姚嬋。
所以,姚禹之前在接到趙方晴電話后才會顯得那么緊張。
驅車來到學校,已是下午四點。
這個時候,下了一天的雨終于停了。
學校操場上積著一層薄薄的雨水,光滑如鏡。
附近植物被春雨沖刷,生機盎然。
姚禹停好車,先是去姚嬋所在的教室外看了眼。
見姚嬋確實沒事,姚禹也沒打擾,然后才撥通了趙方晴的號碼。
趙方晴一聽姚禹已經到了,便告訴他自己正在辦公室。
姚禹掛了電話,依照記憶,很快找到了高三年級的教員辦公室,并且在辦公室外,見到了趙方晴和高三的年級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