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戈的視線定格在那身體似乎還沒有完全機械化的老頭身上。
自己和對方進入的時間差了十幾年?
是自己進入的過程中發生了什么事情?自己在意識不到的情況下過了十幾年?
還是.....
亞戈的腦洞并不小,經過各種瑰麗的奇幻作品洗刷,“時間”這種被用到爛的素材自然也不會陌生。
自己并沒有在無記憶的情況下渡過長久的時間,的確是剛剛來到這里的。
而眼前這個老頭,也的確來自與他不同的時間,來自“未來”。
追問。
沒有任何猶疑,亞戈試圖追問更多情報。
而那位剛才還躺在搖椅上的機械老頭,以噪音般的聲線咳嗽一聲后,手掌從搖椅背上拿起,拉了拉已經機械化的領子:
“我也不知道。”
聽見這句話,亞戈自然是不相信的。
而旁邊的“隕石”,金屬面孔上也再次浮現出暴怒的苗頭。
只有那位穿著艷麗金屬紅裙,外表上十分接近血肉生命的女性,沉聲道:
“你加入的時候就一直什么都不肯說,繼續這樣的話.....”
隨著話語,她的面孔上,那接近血肉但也已經實質性金屬化的面孔浮現出幾絲裂縫。
看見她的表現,那機械老頭連忙出聲道:
“我是真的不知道為什么,但是我根據一些情報做了推測!”
他的話,讓三人都安靜了一些,幾對視線一齊落在了他的身上。
機械老頭看見三人的表現,送了一口氣的同時,將話題轉向了亞戈:
“不過,這位新加入的先生也許能夠給我提供一些線索。”
“提供線索?”
亞戈鴉眸微微瞇起,視線掃過三人,他忽然覺得這三人是不是在聯手演戲誆他。
“是的,我想知道的是.....物質界。”
機械老頭盯著亞戈,那似乎還有一部分沒有機械化,有著血肉質感的眼球牢牢地盯著他:
“你是從物質界來的嗎?”
物質界?
聽到這個,亞戈不禁思索起來。
物質界,在他從阿蒂萊那里獲取到一些情報之后,也已經知道,物質界也是一個鏡世界這個信息。
而且,“物質界”和那位巴薩托納帝國的.....
就在亞戈思索的時候,旁邊,那個穿著艷麗紅裙的女士突然道:
“你在說什么?物質界?那是女神的神國,血宴之森!所有生靈起源初生之地!”
亞戈也被她突然響起的聲音打斷了沉思。
他看著這位女士,對方貌似對于“物質界”這個稱呼相當在意?
而且......血宴之森?不是“穢壤”嗎?
是巫師和教會這些不同勢力對于一個地方的不同稱呼指代?還是.....
而就在這個時候,那個機械老頭的聲音接著響起:
“閉嘴!”
老頭完全沒有剛才那般軟弱妥協的樣子,那對有部分機械化的眼球之上,彌漫著強烈的空洞感。
無論是誰,都能夠看出他此時的認真。
特別是這對眼睛對準的目標是自己時。
“是的,我來自物質界。”
亞戈作出了回應。
也不清楚為什么,或許是因為這個老頭的態度,又或者是沒有發現什么隱瞞情報的必要,亞戈決定在除卻自身相關信息外,如實回應。
“物質界的什么地方?”
老頭眼中的空洞感愈發強烈,聲音也帶著一股奇異的疏離感,仿佛已經不在他的眼前......
路人途徑。
這種與納爾森如出一轍的感覺,讓亞戈在心中做出判斷的同時,回應了一句:
“卡特西亞。”
“卡特西亞?”
亞戈的回應剛冒出來,旁邊,那位“隕石”先生便發出了聲音:
“卡特西亞已經重建了?不是還在籌劃......”
說完這句,他又似乎意識到了什么一般:
“抱歉,我來到這里太久了。”
但是,在這個時候,亞戈又聽到了一句——
那是來自那位紅裙女性的囈語:
“卡特西亞不是才剛覆滅嗎?王子挑釁了一位巴薩托納的南方大公......”
剛剛覆滅?
幾人的話語,讓亞戈很快確定了大致的時間。
那位紅裙女士來到這里的時間是四人之中最長的,竟然是卡特西亞才剛被覆滅的時間,而且.....似乎戰爭還沒有完全結束,具體連“艾倫公國”這個稱呼都沒有。
而“隕石”先生,幾人中唯一一個有具體名號....雖然也只是代號的先生,則是確定到卡特西亞重建復國時期這一段時間。
自己和那個機械老頭則是最晚的,時間比較接近,都是在公歷19世紀末,自己比較早一點。
只是.....這幾個人應該聯合起來有一段時間了吧?
他們互相之間沒有談論過這些事情嗎?怎么好像第一次聽到一樣?
視線掠過神色不一的幾人,亞戈思索著。
思索間,亞戈又看了一眼在自己回答之后,沒有再次出聲,但那股空洞感愈發強烈的機械老頭。
盡管現在失去了看門人面具,但是納爾森的能力特點,準確地說是迷霧途徑的能力特點,亞戈當然不會忘記。
“窺探者”能夠揭破隱秘,在不觸動目標的情況下窺探對方的能力,亞戈還是清楚的。
但就在亞戈心中猜疑對方是不是在試圖窺探他的隱秘時,那機械老頭終于有動靜了:
“還有誰來自物質界?”
這個問題,不是像在詢問自己。
而“隕石”和那位紅裙女士也當然聽到了。
“當然,我也是從物質界來的,除了物質界之外,還有什么地方能活下來?去幻影界和那些怪物一起嗎?”
“隕石”率先道。
而紅裙女士聽到他的話,則是瞪大了眼睛:
“你們來自物質界?”
“真的嗎?”
“女神是一切生靈的母親,接納一切,但是她的神國里,怎么可能還會有國家?”
“巴薩托納?卡特西亞......”
“女神的國度,是沉溺一切的血肉之海。”
“只有經受血宴洗禮者,才能沿著血宴之子的根須進入女神的神國!”
“你們到底在說什么?”
她的聲音中,帶著強烈的迷惑。
幾人之間的認知并不一致,尤其是她的認知,和其他人似乎都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