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情況讓亞戈一驚。
借由抬高的視角,亞戈警惕地掃視四周。
并沒有發現什么特別的狀況。
沒有什么異變,也沒有什么怪物沖出,這被黑暗簇擁的廢墟圣殿依舊寧靜無比。
亞戈這才將信將疑地將注意力移動到雕像崩塌留下的那一堆碎片上。
也就是這個時候,亞戈才注意到,碎片之下似乎有什么東西。
在他冒出移開碎片的想法時,由面具延伸出的黑色線條匯聚,形成了宛如翅膀一般的羽毛掃開了碎片。
亞戈也因此看清了地面上的東西。
并不是物品,而是繪在地面上的圖案。
那是一個符號。
從輪廓上看,像是個穿著有兜帽的長袍的人形輪廓。
人形輪廓并沒有臉或者具體的細節,就是一條原本應該彎曲不間斷的線條。
不過不是一個,而是兩個。
兩個完全相同的符號仿佛錯位了一般,一上一下交疊。
兩個穿著長袍的無面者重疊在一起的符號。
但是,讓亞戈感到不適的是,在這仿佛兩個人影重疊的符號中,有數條因為地面上的裂紋形成的線。
這讓符號看上去支離破碎,就像是被分尸了一般。
亞戈數了數,線條一共有十三條.....
13?
13這個數字,天朝沒有什么避諱,但是西方對于這個數字相當避諱,這個數字也有諸多說法.....
在相關神話上,13代表著第十三位門徒猶大、詭計與惡作劇之神洛基什么的......
在神秘學上,在塔羅牌中的話.....死神牌?
巫師序列的游戲說明書上介紹說各序列是以塔羅牌為原型。
自己才服用守墓人的魔藥......
守墓人這個名稱無論怎么想都會聯想到死亡、聯想到死神的吧?
巧合嗎?還是說這個面具和雕像對應了守墓人這條途徑?
這樣的對應,讓亞戈怎么也避不開聯想到塔羅牌。
但是。
包括剛剛碎掉的雕像,這里一共有21座人形雕像。
塔羅牌從最開頭的0到21,一共有22種。
如果說對應的話,那缺少了一個?
缺少了哪一個?
其他的雕像又對應哪一個序列途徑呢?
抱著疑惑,亞戈看向其他的雕像。
這些矗立在廣場中的雕像都穿著了各種不一樣的服飾,戴著的面具也各不相同。
比如最邊緣的那個,穿著長裙,披著斗篷的女性雕像,她的臉上戴著一張半臉面具,露出了半邊鼻子和嘴巴,但是面具上卻沒有留給眼睛的開口,只有面具正中央有一顆仿佛嵌著寶石般的突起。
而在這位女性旁邊的,是一個穿著燕尾服西裝的男性雕像,臉上佩戴的面具沒有任何開口,只有靠近額頭處的地方有個像是無限符號一般的并接圓。
隨即,亞戈看向了這個雕像左后方的另一具雕像。
這具雕像穿著一件和其他的雕像有點不一樣,沒有戴面具,臉上只有一個單片眼鏡......
不,不對,戴著面具,戴著金屬的面具。
站在雕像側面的亞戈赫然發現,這穿著夾克,身上有著大大小小數個披掛的工具袋的男性雕像,他的臉部的側邊有一條縫。
仿佛整張臉都是覆蓋上去的。
......
與此同時,發條與人偶世界。
亞休恩將單片眼鏡嵌在了自己輪廓深陷的眼眶上。
在他的視野中,整個世界又一次變得模糊了起來,變成了幻影一般的怪異世界。
矗立在原地半分鐘之后,他取下了嵌在眼眶上的單片眼鏡,義眼與另一只眼睛一同望向了手中的單片眼鏡。
在單片眼鏡所連接的金屬鏈末端,是一顆幽藍的寶石。
就在這個時候,他感覺到了一陣悸動。
從單片眼鏡上傳來的悸動。
他立刻將手中的鏡片掛上了眼眶,讓眼眉和顴骨卡住了鏡片。
右眼所看到的光景,再次變得宛如幻影般模糊,與左眼看到的“正常”世界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亞休恩掃視四周,尋找著帶給他悸動的來源。
忽然,在轉向東南方的時候,他停下了動作。
左眼與右眼看到的景象重疊出的、模糊又清晰的世界之中,出現了一座沒有任何幻影的鐘樓。
亞休恩瞇起了眼鏡,摘下了右眼上的單片眼鏡進行確認。
鐘樓消失了。
再次將單片眼鏡戴上,亞休恩邁開步伐,向著鐘樓的方向前進。
很快,他便來到了那棟鐘樓的前方。
視野之中,腐朽的鐘樓洋溢著即將崩塌的衰敗感。
但不知為何,鐘樓的大門,敞開著。
望著大門,亞休恩瞇起眼睛:
“邀請.....嗎?”
自語著,他踏入到了大門之中。
狹長的甬道,讓他的腳步微微放緩。
一路前行著,就在這個時候,他忽然眼前一花,眼前的景象變化。
視野之中狹長的甬道消失了,而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巨大的宛如敗落圣殿般的廢墟。
.......
正在注視雕像的亞戈,驟然聽見眼前的雕像中傳出了咔咔的聲音。
緊接著,就像剛才碎裂的雕像一樣,這戴著單片眼鏡的雕像也驟然崩塌碎裂,片刻間化為了碎片粉塵。
而也是與此同時,亞戈忽然產生了一種感覺。
有人進門了。
驀地,亞戈扭頭看向鐘樓的方向。
怎么辦?該不會是這個地方的主人吧?
亞戈心中有些慌。
他也完全不知道這個地方到底是什么地方,只知道這里和他拿到的面具有關而已。
而出口,也只有鐘樓的那一扇大門而已。
這是他的感覺,自然而然的感覺,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知道,總之他知道。
在這種莫名其妙的認知之下,亞戈慢慢地向著鐘樓的大門移動過去。
他現在的位置,根本躲不了,除了雕像之外,周圍就是一片空曠,遠處的建筑廢墟倒是可以作為掩體,但是從鐘樓那個位置,能夠看得一清二楚。
只能先試探一下,摸清楚情報了。
心中緊張,但是戴著面具的他,完全沒有表露出,也表露不出任何情緒。
緩慢地,他走,不,飄向了鐘樓的方向。
一個穿著褐色燕尾服,頭上戴著高頂禮帽的、臉上戴著單片眼鏡男人,就站在大門前。
然而,心中抱著各種“只是不小心闖入”之類的解釋準備回答的亞戈,迎來的卻不是責問,而是——
“您就是這里的主人嗎?我已經按照邀請來了。”
亞戈赫然發覺,對方臉上正掛著警惕和面對上位者的拘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