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言成剛剛遭受了圣胎境修士襲擊,差一點連命都丟了。
如果依著他本人的意思,僥幸逃過一劫,那怎么也不能夠繼續往火坑里跳。
這趟蠻荒域之行,能不去那自然是不去的。
不過,師弋既然跟了過來,那去不去也由不得范言成做主。
師弋雖然不會濫殺無辜,但也不是什么善男信女,為了達到目的師弋也不會吝嗇使用武力。
當然,最終事情也沒有發展到那一步。
畢竟,范言成的同伴確實是死在了柯千齡的手上。
范言成雖然不敵對方,但并不代表他心中沒有憤恨。
在師弋強硬態度之下,范言成最終還是同意為師弋引路。
就這樣,兩人繼續向著蠻荒域的方向前進。
為防柯千齡等人追趕,再次上路范言成也是使出了看家本領。
利用暗道能力在地面上開啟暗門,加速朝著蠻荒域方向前進。
雖然步虛符借虛界的穿梭更快,但是步虛符卻只能跳往,師弋曾經去到過的地方。
像蠻荒域這種師弋去都沒去過的地方,完全是無法使用的。
相比較而言,范言成的暗道能力會慢一些,但是卻沒有這方面的限制。
就這樣,兩人借暗門加速前進。
原本需要一個月才能抵達邊界的行程,僅僅一周時間就到了。
此時,師弋正一臉鄭重的看著眼前晶體一般的界域之墻。
界域之墻乃是五域天地規則變化之后,所自然形成的隔斷。
一直以來,師弋身處的位置,都是五域之一的中央域。
中央域之內的不死神祇最少,所以天地規則異變的程度也最小。
中央域是相對而言,最適合人類生存的地方了。
并且,有不少修煉者也都喜歡待在這里。
“師道友你可想好了,一旦跨過界域之墻。
你將體會到被天地針對,是多么難受的滋味。
尤其是進入蠻荒域之后,短時間是沒有辦法出來的,現在回頭還來得及。”范言成看著師弋,忍不住開口規勸道。
師弋自然知道天地規則異變,對于修煉者有多么的不利。
在那種環境之下,需要適應許久,才可能將實力調整回最佳狀態。
而更不幸的是,師弋想要適應天地規則,注定會比其他人花費更久的時間。
因為身處此地的并非師弋本體,而僅僅只是師弋的一具化身。
之前就曾經提過,化身和神祇行走人間所使用的軀殼一般,都是規則所凝聚的產物。
區別只在于,神軀是天地規則所凝聚的。
而孕育化身的規則,乃是源于修士自身的。
這是肉體被推上巔峰之后,修士所總結出來的源于自身的規則。
而天地規則的變化,主要就是為了打壓異己。
像師弋這樣由規則所構筑的化身,那更是被重點關照的對象。
就算不考慮追兵問題,在危機四伏的蠻荒域,這也是相當危險的。
不過,事到如今師弋說什么也退縮了。
眼看本體那邊巫器的制作即將完工,必須盡快找到旱魃,將不化骨搞到手才行。
一念及此,師弋沉聲說道:
“我意已決,走吧。”
說著,師弋率先朝界域之墻走了過去。
范言成見狀,也只能選擇跟了上去。
界域之墻說是墻,其實只是不同天地規則碰撞,所形成的一層晶狀薄膜而已。
師弋兩人在穿過它的時候,完全感覺不到任何阻力,輕而易舉就走了進去。
然而,當跨入蠻荒域的一瞬間,師弋才真切見識到天地法則異變后的威力。
師弋感覺自己就好像是這方世界的異物一般,整個天地都想要把自己從這里擠出去。
周圍的天地元氣仿佛有了生命一般,主動抗拒著接近自己。
而更可怕的是,師弋發現在天地元氣的強壓之下,化身軀殼有部分崩潰的先兆。
師弋不敢怠慢,連忙動用化身能力加固自己的身軀。
另一邊,范言成的情況也好不到哪里去。
自打進入蠻荒域,范言成的臉色就便的慘白無比。
還沒有走上兩步,范言成就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在地。
修為是修煉者最大的依仗,尤其是五行類修士。
肉身本就孱弱,修為缺失他們也就不剩下什么了。
師弋好歹還有肉身強度打底,光是這一點,就比范言成好過不少。
接著,師弋又試了試螟蟲,以及血脈能力。
螟蟲向來不受外力影響,即便在蠻荒域這樣的惡劣環境之下,依舊能夠正常發揮作用。
讓師弋沒想到的是,血脈能力竟然也沒有受到天地規則的影響。
原本,師弋都已經做好了,血脈能力全面失效的準備了。
畢竟,血脈這種天生異力,同樣源出于天地。
在天地規則改變的大環境之下,血脈能力應該是最容易受到影響的。
師弋結合自身情況,稍一細想馬上就明白了。
血脈能力受天地規則影響是不錯,可師弋本身并非血脈擁有者。
師弋之所以能夠使用血脈能力,完全是因為血脈分身的功勞,血脈分身才是真正的血脈能力持有者。
說白了,無論本體、雪軀、亦或者化身的血脈能力,都只是源于血脈分身的投影而已。
血脈分身尚在現世,蠻荒域的天地規則就算再怎么強,也影響不到現世。
源頭沒有受到壓制,化身的血脈能力自然也不會有任何的使用問題。
總而言之,現在的情況雖然很糟心,但是還沒有達到師弋所預料的最壞情況。
確認了自身情況之后,師弋又看了看周圍的環境。
這蠻荒域不愧是環境最為復雜的地域,周圍完全就是一片深山大澤。
山嶺一座接著一座,樹木稠密到百步開外的情況都看不到。
再加上妖鬼邪物眾多,師弋完全能夠想象出這里的危險。
好在這一次師弋不是一個人來的,有范言成這個懂得開捷徑的暗道修士,接下來的旅程應該能稍微輕松一些。
不過,看范言成的狀況。
想要恢復修為,還許要消耗時間適應才行。
而師弋同樣需要時間恢復實力,畢竟以現在被天地規則壓制的狀態。
師弋就算找到旱魃,也大概率無法解決對方。
一念及此,師弋便打算帶著范言成,找個安全的地方待上幾天。
兩人商量了一下之后,一起向著大澤深處走去。
師弋和范言成前腳離開,后腳又有人進入了蠻荒域地界。
沒錯,他們正是追殺師弋的柯千齡和石川。
圣胎境修士能夠借心域世界來進行移動,這種移動方式有些類似師弋用虛界跳躍。
只不過虛界位于往生的夾縫,而往生是神魂的歸宿。
為了方便神魂轉世,這里天然就可以籠罩整個世界。
步虛符借虛界跳躍,就是占了這方面的便宜。
圣胎境修士的心域雖然自成世一體,但是沒有虛界的待遇。
所以,也達不到想去哪就去哪的效果。
不過,以心域世界來調整出現位置。
進而達到類似縮地成寸的效果,卻還是不難的。
之前,霍冬春在對付貳負的時候。
直接利用心域,將貳負給挪移到了非常遠的位置,正是這方面的應用。
心域世界的范圍越大,圣胎境一個跨步的距離也會越遠。
擁有這樣的神技,就算范言成不停使用暗門,也無法拉開兩者之間的距離。
圣胎境修士基本是從全方位,碾壓境界稍低者。
其他境界的修士,雖然會在某一方面顯得很突出。
但也會存在,與境界稍低者相差不大的地方。
比如,圓覺境的飛行速度,就和胎神境修士沒有多大區別。
胎神境除了神識突出,在功法方面又和中階修士拉不開差距。
而圣胎境修士卻沒有這些問題,無論速度還是能力,都是全方位的強勢。
甚至就連五行類修士最為人詬病的防御能力,在圣胎境層次都不再是問題。
之前,與石川和柯千齡接連交手。
可卻連那二人的法華、報身都沒能逼出來。
柯千齡用肉身硬接師弋帶有肝火灼熱視線,可這樣對方僅僅只是受了些擦傷而已。
由此也能看出,圣胎境修士的強大。
心域的存在,已經把圣胎境的實力提升到了常人難以企及的高度。
不過,就算圣胎境修士再怎么強。
來到蠻荒域這天地規則異變的地方,也免不了趴窩。
剛一進入到蠻荒域,柯千齡和石川的從容消失了,他們反而露出了一副便秘般的表情。
天地規則對于他們二人的排擠和壓制,比師弋可要嚴重多了。
師弋化身所蘊含的規則之力就算再怎么多,那也多不過圣胎境修士的心域。
畢竟,心域可是一個獨立的世界。
天地規則就好像彈簧一般,抵抗的越強,反饋的壓制力也會越大。
光是調整和適應天地規則,就夠柯千齡他們喝一壺的。
對于這一點,師弋自然是提前了解過的。
只要確保自身的恢復速度比圣胎境快,師弋也不怕柯千齡他們前來搗亂。
天地元氣乃是修煉的基石,也是修真力量的根本。
修士所獲得的源于自身的規則之力,根本上乃是通過體內的天地元氣,進而實現的。
天地元氣可以說是最佳的規則載體,這句話不僅對修煉者適用。
就連天地規則,也是通過世間無處不在的天地元氣,對世間的一切產生影響和改變的。
換言之,修士之所以會遭受天地規則的壓制。
說白了,就是因為體內的天地元氣與蠻荒域不匹配所導致的。
只要將體內的天地元氣排空,然后引入蠻荒域本地的天地元氣。
就能夠從一定程度上,緩解遭受天地規則壓制的情況。
不過,想要徹底排空體內的天地元氣,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天地元氣是構成這世間一切的基礎,可以說無論肉身還是化身,皆由此構成。
想要動用功法能力,進而耗空天地元氣,那是不太現實的。
血肉之內的天地元氣,又哪是能力可以瞬間消耗完的。
尤其是在蠻荒域這個危機重重的環境之內,可能前腳耗空了天地元氣,后腳就有妖怪襲擊了過來。
所以,只有通過調息慢慢置換掉體內的天地元氣,才是最行之有效的方法。
而師弋和范言成。此時正在做件事情。
在一處幽暗的山洞之內,兩人正在此處進行著調息。
就在兩人全身心的投入到調息當中的時候,洞穴之中一個處相對陰暗,一道黑影突然蠕動了一下。
接著,這黑影如滑行一般,悄無聲息的從師弋的背后一點點靠近。
當距離足夠近之后,這黑影突然之間躍起,直沖向師弋的后背。
而一直雙目緊閉的師弋,就仿佛背后長了眼睛一般。
探手朝背后一抓,一把就拿住了那撲過來的黑影。
當師弋拿住那黑影之后,這才看清它的本來面目。
原來這是一條有小臂一般粗細,似蛇非蛇的妖物。
之所以說它是妖物,因為這條蛇的腦袋竟然有些像人。
面對這樣一只怪物,師弋的臉色一點起伏的表情都沒有。
只見師弋拿住這瘋狂扭動的妖物,然后兩手一撮。
硬是將這妖物,生生碾成了一團碎屑。
這些碎屑落地之后,似乎還有蠕動復原的跡象。
而師弋反手甩出一團火花,直接將這碎肉此地燒了個干凈。
師弋之所以如此淡定,那是因為自打進入蠻荒域。
這一周時間,師弋已經遇到過無數次妖物襲擊了。
甚至,就連兩人棲身的這處山洞,都是師弋從妖物那里搶過來的。
這蠻荒域當真不愧是五域之中,妖鬼邪物最多的地域。
唯一讓師弋有些疑惑得是,剛剛所殺死的那只妖物,竟然長的和在這山洞里遇到的那批差不多。
就在師弋望著地上燃起的火焰出神之際,范言成的聲音傳了過來:
“我體內的天地元氣,已經差不多置換完成了。
師道友,不知我們幾時上路去尋那旱魃呢。”
范言成的話語,將師弋的思緒重新拉了回來。
那蛇怪興許是之前,外出覓食的漏網之魚。
想到這里,師弋也沒有興趣繼續探究了。
現如今,什么事情都不及尋找旱魃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