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國的廣陵派,乃是一家煉器起家的勢力,這些法器很有可能出自他們之手。
就在師弋思索之際,那些尚未靠近的巨舟,竟然先于雁柳兩國高階動手了。
只見,一根根好像魚叉一樣的鉤索,直接從那些巨舟之上被發射了出來。
而它們的目標,直指范國北部的缺口。
當這些鉤索深深的釘入范國北部缺口的地脈斷層之后,那些巨舟也同時停止了航行。
并反向拖拽著鉤索,不斷地往回拉。
那些巨舟合力,展現出了極其驚人的力量。
漂浮于熔巖之海上的范國,竟然被這些巨舟反向拖動了起來。
而這些巨舟所拖動的位置,恰好是防護法陣缺失的范國北部區域。
這處位置被拖動,其后果可想而知。
原本巖漿就會時不時從缺口倒灌進來,這一拖動更是加劇了這一過程。
大量巖漿如同決堤的水浪一般,不斷地向著范國境內涌入。
原本位置稍近一些的范國修士,甚至直接被當頭涌來的巖漿給吞沒了。
眼見情況如此緊迫,師弋自然不可能袖手旁觀。
只見師弋運轉冰道功法,直接朝那巨浪一般的巖漿迎了過去。
隨著師弋體內的寒氣涌出,原本灼熱異常的巖漿,被快速的冷卻。
完全凝固的巖漿如同堅墻一般,堵住了一部分的缺口位置。
不過,范國整個北部邊境都被掰掉了,暴露出來的缺口位置是極其巨大的。
如此巨大的漏洞指望師弋一人,完全就是杯水車薪。
好在,眼見師弋動手,陸續又有許多修士加入了進來。
不斷以自身的功法能力,強撐著不讓巖漿灌入范國之內。
憑借著眾人的力量,一時間大家似乎止住了巖漿倒灌的勢頭。
然而,師弋的臉色依舊凝重。
因為,如今這種局面正是敵人想要看到的。
雁柳兩國勢力進攻范國,是為了征服而非破壞。
他們并不希望得到一個被巖漿灌滿,寸草不生的范國。
修士皆以自身利益為先,無利益的國戰沒有人會參與。
如今,師弋等一眾范國修士將巖漿給擋住了。
然而,師弋知道這種抵擋只是暫時的。
如果自己停止運轉功法,后續的巖漿依舊會沖開凝固的表層重新涌入進來。
畢竟,雁柳兩國的巨舟法器,還在拖著范國不斷移動。
如果這些導致巖漿大規模涌入的源頭不解決,那么師弋等人就必須一直全力的進行抵擋。
這意味著,范國一方有很大一批人。
根本騰不出手,對付來犯的雁柳兩國勢力。
而這種情況,才是敵人想要看到的。
范國一方很快也明白了,如果再這樣繼續下去。
他們面對敵人的入侵,將全無還手之力。
之前已經有人進行了嘗試,那些鉤索被打入了范國地面的深處。
使用蠻力非但無法將之取出,還會傷害到范國地脈。
而那連接巨舟與鉤爪之間的繩索,也是堅韌異常,諸多辦法根本無法將之切斷。
為今之計,只有出動人手。
將那些巨舟給完全破壞掉,方才能夠解圍。
很快,趕來的范國圓覺境修士就組織人手,想要集中力量對付那些巨舟。
然而,雁柳兩國的高階修士一直都在一旁候著。
此時,又怎么可能會讓范國一方得手呢。
范國圓覺境修士剛一沖出去,直接就被敵人給完全糾纏住了。
范國的情況根本沒有任何好轉,反而因為人手變少,師弋等人的壓力還更大了一些。
師弋心知,不能再繼續這樣等下去,這完全就是在慢性死亡。
繼續耗下去,己方只會越來越弱,而敵人則會越變越難纏。
與其這樣,不如放手一搏。
反正范國境內外圍的人,已經在國戰開始之前內遷到了中心地帶。
粘稠的巖漿終究和流水不同,即便敵人刻意為之。
倒灌入范國境內的巖漿,也不可能很快的危機到范國的中心區域。
既然如此,放棄固守以范國無人帶作為緩沖,全力進攻敵人就有了可行性。
只要趕在巖漿大量灌入中心區域之前,將危機解除掉,那么一切都還是能夠挽回的。
反而是現在這樣被動防守,只會隨了敵人心意,根本對挽回局勢毫無幫助。
一念及此,師弋馬上將自己的看法告訴了韓元在。
別看韓元在只是一名胎神境修士,跑腿與師弋接洽的事情,都一直是其人負責的。
然而,這也恰恰表明了,韓元在在道旗派之內地位不弱。
否則的話,息壤這樣重要的洽談,也不可能派他來和師弋商議了。
而源遠流長的道旗派,在范國是有著崇高地位的勢力,這不是范國另外兩家頂尖勢力可比的。
而這樣兩重因素加身,使得韓元在可以全權指揮高塔當中的范國高階。
只要韓元在出面,在場的范國勢力高階八成會買賬。
而韓元在聽了師弋的看法之后,也覺得師弋說的頗有道理。
不過,認同歸認同,韓元在的表現卻有些猶豫不決。
師弋猜測,韓元在多半是因為,之前放那十人入境是他一力主導的。
如今,因為此事造成了如此嚴重的后果。
其人在面對決策之時,也由此失去了膽氣。
畢竟,師弋的提議多少也有些賭的成分。
如果不能趕在巖漿倒灌之前將事情解決,那么整個范國都將完蛋。
這樣的失敗壓力,讓韓元在有些無法承受。
而這正是其人,表現出猶豫的原因所在。
師弋心知放那十人入境之事,責任并不全是韓元在。
畢竟,最終是范國三方勢力全都同意,才做出得決定。
只能說,范國三家勢力實在是大意了。
不過,師弋最終還是沒有開口,對韓元在進行勸說。
畢竟,師弋也不敢保證,自己設想的方法就一定能夠成功。
自己左右不過是個幫手而已,沒道理比韓元在這個范國人還上心。
如果當真如此的話,那范國就真的沒救了。
還不如就此讓敵人攻陷,自己還能少費些心思。
反正,無論結果有多糟糕。
師弋能夠接借虛界,從容的自此地離開。
不過,真若如此的話。
自己的天淵秘境之行,就要徹底延期了。
師弋正想到此處,另一邊韓元在感受著越來越崩壞的局勢,其人的眼神逐漸堅定了起來。
只見,韓元在深吸了一口氣,并對師弋沉聲說道:
“事到如此,也只能依道友之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