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自從林曉本尊修成金仙,玄都法師乃至太上圣人就都不在為林曉專門攪亂天機了,不是別的,只是因為林曉是在星空進階,而金仙本身就是天仙之上,圣人之下的一大階段,屬于有了自保之力,兩位大佬就不必在為此操心了。
還是那句話,金仙這個大階段,不管是太乙,還是大羅,甚至就連圣人境界的混元,其實說穿了都是金仙,只不過是金仙不同的成就高度。
所謂金仙中的金,就代表了本性圓融,不死、不朽、不壞、不滅,其實就是對應的金仙、太乙金仙、大羅金仙和混元大羅金仙四個不同的稱謂:不滅的另一個表達就是天地朽而吾不朽,即使隕落,總有一天會重新歸來,這就是混元大羅金仙;不壞的意思,其實就是即使隕落,只要沒有被他人占據自身當年所行的大道,也是一樣可以歸來,當然前提是不會因為外力,導致真靈被禁錮、被鎮壓。
至于不死、不朽對應的金仙和太乙金仙,就要差得遠了,只能算是給后兩個階段打基礎,如果說遇到量劫,大羅金仙還有隕落的時候,那么這兩個階段可能遭逢元會劫,也會隕落,但即使沒有人接引,也能重新歸來,為的就是本性真靈不會因此蒙昧。
換到林曉和伽因這里,其實也是屬于倒霉的那種,以當年帝俊和羲和的實力,是不應當沉淪如此長的時間的,甚至不應該如此隕落,可惜的是,當年并沒有準圣這個說法,也沒有斬三尸替代之法,再有又是受到天地同時反噬,此時依舊保持了大半元靈完整,就已經是非常幸運了,豈不見在此之前的三位天皇因為證道失敗,元靈徹底破碎,就連歸來都不知道何時了呢。
所以要是林曉不將自身天機屏蔽起來,亓南公的推演就會受到蜀山世界本身操弄,回歸到原本的軌跡上——天道自動修正變量的力量可是十分強大的,林曉對此身有感觸。當然了,要是林曉現在也是準圣以上的大能,什么天道自主修正,那就是一個笑話——封神大戰之后,洪荒世界破碎,天道可是被大大地削弱了。
如果亓南公不認識到原本的命運軌跡,又怎么可能相信林曉的話呢?這可是需要亓南公自己有一個對比的。
只不過亓南公的推演前知,的確有亓南公的長處,就算得出了與原本軌跡一樣的結論,但也發現了其中隱約存在的變化,或者說是救星,畢竟林曉本尊才是太乙,而第二元神不是,所以盡管林曉竭力屏蔽了自己存在的天機,已然還有蛛絲馬跡對原本的發展軌跡產生了影響,這個影響也同樣被亓南公發現了。
看著亓南 公一臉疑惑地看著自己,林曉微笑道:“亓道友,如果貧道放開氣機,再讓你推演一番,看看會不會有些不同,不知道友可否愿意?”
亓南公也是心靈中靈光一閃,看來這一回的推演結果,的確與這眼前這位自號紫陽真人的道人有關,莫不是這人就是某隱約感覺到的生機所在?當下亓南公不說二話,重新開始占卜推算。果然,亓南公用了三天時間重新推演了一次之后,得出了大相徑庭的結果。
精力大耗、面色有些蒼白的亓南公神色怔忪地看著手中的結果,一時間竟然失神了。沙紅燕坐在一旁,陪了亓南公和林曉足足六天,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師父為自己消耗龐大,心里早已十分痛惜,再看到林曉端坐在那里,臉上還有一絲笑容,怎么看怎么覺得那么的幸災樂禍,不由得嗔怒發作,也不說話,手一抬,一道湛青色的劍光直向林曉撲去,要把林曉斬于劍下。
沙紅燕雖然動作突然,但亓南公卻是一身的注意力至少有一半在這個名義上的女弟子身上,沙紅燕殺機大作,立刻就讓這個寵女狂魔回過神來,急忙大喝一聲:“紅燕,住手,不可無理!”可是話音未落,沙紅燕的劍光已經飛臨林曉面前。
正當亓南公惶恐不安,以為沙紅燕的劍光要傷到林曉的時候,卻發現沙紅燕的劍光卻停留在林曉面前,動憚不得,仔細一瞅才發現,原來林曉的兩根手指不知道怎樣,夾住了沙紅燕的劍光。
與其說沙紅燕放出的是劍光,還不如說是真實的飛劍,這二者其實區別在亓南公這等高人眼里并不大,飛劍只要能煉入自身體內孕養,那就是與劍光并沒有多大分別,都是自身真元法力與飛劍相結合發出來的,都能在虛實之間變化,實則虛之,虛則實之,如果你以為飛來的只是劍光,那么刺到身上的時候,可能就是實體,用來突破你自己的護體罡氣;如果你以為是實體,用法寶來防護,那么這看似實體的飛劍,隨時能夠轉換為劍光,由實轉虛,令你截擊一空。
而亓南公也知道沙紅燕放出的是一道劍光,雖說不一定有多少殺傷力,但是林曉用真實的兩根手指,夾住了不是實體的劍光,還是足夠令亓南公驚悚了,畢竟亓南公自己也達到這種舉輕若重的境界。那么,來人是誰?紫陽真人這個名號,凡間可不是一個小稱號,但亓南公可不知道有哪位高手大能用過啊!
不過眼前可不是追問林曉來歷的時候,畢竟自己的弟子當著面襲擊人家,而林曉可是讓亓南公都看不清楚的高手,真要是兩人在這里翻臉,亓南公還真是不能保證自己能護得沙紅燕周全。
亓南公一把按住了沙紅燕,起身給林曉深深彎腰施禮:“道友,實在對不住,是在下管教弟子無方,還請道友恕罪,且容在下處治,還請道友高抬貴手,放過小徒一馬。”
林曉一笑:“道友不必如此,本來貧道也沒有打算和晚輩計較什么。不過,沙小道友也是看亓道友操勞過度,心中以為這些都是因為貧道,所以才貿然出手,也算是事出有因,關心過度罷了。要是貧道有這樣的弟子,心里可也只有高興啊。”說著話,林曉手指一松,把沙紅燕的飛劍放了回去。
到了林曉這種道行,別說是一個沙紅燕用飛劍突襲,就算是再來十個八個,林曉也不會當回事,尤其是這一回出來,先后臭揍了一頓哈哈老祖、沙神童子,一把太乙神雷崩飛了紅蓮老魔,林曉對如今的修行界的所謂頂尖高手,心里也有了一個大致的估算,沒有別的,只是覺得如今的修行道是一天不如一天,大多數人修行的心思都不在參悟天地之密上,而是放在飛劍、法寶、法術、神通上,可這都是細枝末節的東西,本應為護道之法,現在卻變成了修行的主要方向,多少還是有些失望的。
畢竟當年封神時代就曾有過說法:神通不及天數。你法術神通修煉的再好,本身不識天道,不識天數,一樣會讓一生心血付諸東流。不過眼前的亓南公倒還是能算一個能夠秉持本心的,能夠看得出來,亓南公并不是太重視各種法寶、神通法術之類,身上并不是想很多修士一樣,到處是寶光隱隱,只有一件束腰的玉連環還算是明顯,就連鎮山之寶落神坊,都是十分簡單干脆,屬于類似番天印一樣以力壓人的法寶,只是沒有番天印那種無物可當的份量而已——看來封神大戰之后,截教傳人對于番天印實在是心有余悸啊。
“不過,看來亓道友,也是非常想知道貧道的來歷,想知道貧道是所為何來吧?”林曉對于亓南公和沙紅燕此時的愁楚,也有預料,畢竟自己可是不請自來,又對沙紅燕的舉動十分寬容,難免不會讓亓南公二人心生疑惑,亓南公就算是一個十分高傲的人,可是畢竟是被長眉逼得遠走中原的,疑神疑鬼才是正常,心中積怨也是正常。
亓南公和沙紅燕心照不宣地露出了尷尬的笑容,林曉說的沒錯,兩人都對林曉這個來歷不明的不速之客,心中有著懷疑。以金仙的本質,自身氣機收攏的十分圓滿,不是林曉刻意,兩人是感受不到林曉到底是哪路高人的,很自然地就會有顧慮存在。
林曉一笑,將自身氣機放開了一瞬間,隨后又恢復了一絲不漏的原狀。不過,就是這一點氣機流露,也讓亓南 公大驚失色,畢竟當年亓南公也是和長眉真人斗法數次的高手,怎么可能不熟悉峨眉一派《九天元經》的味道呢,就連沙紅燕都是非常熟悉的。
看著兩人勃然變色,林曉并不意外,雖然露出了《九天元經》的氣息,可是林曉知道,自己的身份還有猜的,因為長眉真人這一系太清傳人其實脈絡很清晰,比如長眉真人上一代樗散子只有師兄弟三個,與長眉真人同代的師兄弟除了鄧隱是親師兄弟之外,還有一個水晶子為記名弟子,一個岳辒是連山大師留在旁門繼承道統的之外,就沒有了別人,而長眉真人的弟子,這些二代說實話,還基本沒有放在亓南公眼里——這是屬于沙紅燕這一代人的對手,所以,要真是讓亓南公自己思忖,估計就是想上三天三夜,也得出結論。
所以,林曉還是直說的比較好:“亓道友,大約也知道白谷逸和朱梅這兩個人稱嵩山二矮的家伙吧?那是貧道的弟子。”
只這一句話,亓南公和沙紅燕就已經坐不住了。白谷逸和朱梅兩人,還真是太清一脈的異類,兩人也知道朱白二人對長眉真人的稱呼是師兄,而不是師叔、師伯,對二人的促狹也是很熟悉,當年長眉真人與亓南公斗法斗劍的時候,這兩人也有出場,盡管在亓南公看來當時的兩人法力不高,可也是極為難纏的人物,有幾次亓南公的布置就是生生壞在這二人手里。如今得知這兩個討人厭的矮子竟然出自林曉門下,不由得把對林曉的認知提高了一個水平,同樣也更加忌憚。
人家弟子都能讓亓南公感覺難纏,何況人家的師父?到了亓南公這種位置,以自身考量林曉,就知道這話只要說出口,那就是真的,沒有必要說謊。尤其是嵩山二矮的師承來歷一直成謎,朱梅還好說,一身氣機并不是很純,也知道他得到了天都明河二老的道統,但是白谷逸的師承卻從來沒有誰知道,當然朱梅和長眉真人不算,但是一身的本事總不能從石頭縫里蹦出來吧?這可不是書生作道德文章,沒有誰能僅憑借著一本道書,就能修煉到地仙的!
“貧道師承另有來歷,不過當年也曾向樗散子討教過一些修道常識,與連山師兄的關系更加親密一些,所以后來任師侄也與貧道關系很好,還曾代貧道教訓過貧道的弟子。至于你知曉的那個叛教入魔的血神子,他的妻子和兩個姊妹,也是貧道弟子。”
“轟!”亓南公的腦門都好像要炸裂了,這個不知名的道人,可絕對是一個隱藏的太深的大鱷,背后經營的勢力是如此的可怕,先不說與長眉真人的關系,就一個白谷逸就足以令亓南公側目了,何況申家三 姊妹也不是修道界籍籍無名之輩,相反,申家三姊妹在海外的勢力,可不是一般的大,就連大溟真人韓霄的幼女都拜入了申無垢的門下,這種人脈,可是連亓南公都自負不如的。
好在林曉也是點到為止,并沒有把自家門下的其他弟子都一一說出,比如現在于西溟島修行的溫良玉、裴娥還有余渦,三代弟子李玄霸、小南極光明境的寒玹、元鼉,要是真的說出來,亓南公也得跪,說不定反倒是要懷疑林曉到來是不是要一口把黑珈山吞了,雖然這也是林曉的打算,只不過現在林曉想要的還是盟友,而不是下屬。至于下屬,等到日后飛升靈空仙界,亓南公自然會知道林曉還有更加龐大的勢力。
三五第一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