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游戲開啟,還有3天。”
秦鈞睜開眼睛,腦子里殘余著這么一行字。
“又做了這個夢?哎!”
他翻身看了一下對面的墻,那里掛著一個倒計時:“距離高考,還有234天!”
“都怪那個家伙,非要在我房間里掛這個東西,搞得我天天做怪夢!”他嘟噥著爬起身來,走出房間去洗手間洗漱。
秦鈞,十七歲,高三狗,相貌英俊,最大的煩惱是明年的高考。
而最急迫的煩惱是,他好像近視了!
站在洗手間的窗戶前,秦鈞看著遠處的建筑,努力想要確認自己可以“清晰”看清上面的瓷磚。
可惜沒有,那個魔鬼一般的模糊感,還是出現了!
這還是早上,而且是陽光明媚的早上,如果是下午或者光線稍微昏暗一些,那個模糊感還會更加明顯。
“果然人不能裝逼啊!之前我還跟劉凱吹,說自己的眼睛多么厲害,怎么用都不會近視。結果,遭雷劈了!”
秦鈞哀嘆了一口氣,從洗手間里走了出來。
班里三十五個人,三十三個戴眼鏡,以后秦鈞還怎么脫離群眾?
而且等他也去配了眼鏡,全班唯一不近視的“寶座”就拱手讓人了!
只差一步啊!
客廳外面,母親邱翠梅做好了早餐,秦鈞的父親秦自明還沒起來。
看秦鈞的情緒不太對,邱翠梅關心地問道:“怎么了?發生什么事了?”
“我好像近視了。”秦鈞說。
“哦,那我回頭給你幾百塊錢,去配一副眼鏡戴上,以后上課看不清可不行。”邱翠梅平靜地回答。
“你就不安慰一下我嗎?”秦鈞悲憤了。
“有什么好安慰的?遲早的事!”
“…”
吃完飯拿了邱翠梅給的四百塊錢,秦鈞騎上自行車去學校上學。
路上,他忍不住想起那個夢。
“距離游戲開啟,還有××天…”
黑暗中一行文字懸浮,就是那個夢的唯一內容。
不過這個“××天”,竟然每次做夢都會自動減1,從最開始的“14天”逐步遞減到現在的“3天”。
今天是星期四,晚上做夢可能會變成“還有2天”。
然后,等到周六的晚上,那個夢會變成什么樣子?也許會真的進入一個游戲,然后在里面做題?
秦鈞想想還挺帶勁的!
慢悠悠來到學校,走進高三2班的教室。
秦鈞無意間環顧了一下,看到面前一個女生突然眼睛一亮!
這女生是他們班的劉珊珊,學習一般但是長得漂亮性格也活潑,平時在班里算是很吸引男生的目光。
不過秦鈞關注的地方,卻是她竟然戴著一副精致的半框眼鏡!
“嘶~~”秦鈞吸了一口氣。
劉珊珊聽到聲音,抬起頭來奇怪地看著他。
“你配眼鏡了?”秦鈞眼睛發光地說。
“是啊!好看嗎?”女孩有點羞澀地回答,不自覺地擺了一下臉的角度。
秦鈞這個家伙,干嘛這么看人家嘛!
“呵呵呵呵…”秦鈞得意地笑出聲來,仰起頭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
劉珊珊被他笑得莫名其妙,接著無由來地感到很不自信:難道我花了兩個多小時,選中的這副眼鏡哪里不對?
她回過頭看了秦鈞一眼,那家伙果然還在看著她,還在“呵呵呵”地笑著!
果然哪里不對嗎?女孩一陣驚慌。
這幅眼鏡花了一千多啊!這可怎么辦?
可憐劉珊珊剛配了漂亮的眼鏡,想要到學校炫一把的好心情,被秦鈞這一笑弄得消失殆盡。
但是她并不知道,秦鈞發笑的原因:劉珊珊是他唯一的對手啊!
現在劉珊珊也配了眼鏡,整個高三2班就只有秦鈞沒有戴,事情雖小但也是一個“人生成就”啊!
夠秦鈞高興一上午的了!
呵呵呵呵…
其他同學陸續進入教室,秦鈞看著他們心中充滿優越感:眼鏡!眼鏡!眼鏡!…
最后,老師走進來,同樣戴著眼鏡!
只有我,沒有眼鏡!
然而等老師開始在黑板書寫,秦鈞就發現一個嚴重的問題:為什么那上面的字,一個個都模模糊糊的?
我瞇!
呼,終于看清了…
“不能瞇眼的,會加深度數!你現在要么去配眼鏡,要么就忍受模糊,千萬千萬不要這樣擠壓眼球看東西!”旁邊的劉凱好心提醒道。
“哦。”秦鈞點了點頭。
他剛才的“勝利”,就像逗比一樣…
算了!下午放學就去配吧!
“左眼150,右眼175。”眼鏡店的大姐姐,一番操作之后報出了秦鈞的度數。
接下來選了鏡框、鏡片,秦鈞交了錢拿到一張單子走人。
這時他的手機響起,卻是姐姐秦宜欣打過來的。
秦鈞接通問道:“什么事啊?老姐?”
秦宜欣:“晚上到店里來吃飯吧!”
“好啊!”
現在是六點多,秦鈞騎自行車來到了不遠處的“黑帝射箭俱樂部”,也就是秦宜欣所說的“店”里。
秦宜欣比秦鈞大了八歲,大學畢業就結婚當起了老板娘。
姐夫陳鑫歷史系畢業,是一個很狂熱的弓箭和古代武器、古代戰爭愛好者,大學時寫了一本很火的軍史小說,賺到錢開了這家“夢想之店”迎娶了班花,生了一個活潑可愛的兒子,簡直就是平民人生贏家的典范。
秦鈞到店的時候,秦宜欣正在門口給兒子陽陽拍視頻。
兩歲多的陳陽穿著一身漢服,手里拿著一張復古風格的玩具弓,在母親的擺弄下做出各種造型。
秦宜欣拍了好幾次都不滿意,不停地折騰兒子讓他這樣那樣。
“你好啊!小屁孩。”秦鈞笑著和外甥打招呼。
陳陽嘟著嘴,認真地說:“我不是小屁孩,我是陽陽。”
“你好啊!陽陽。”秦鈞改口。
陳陽:“你好,舅舅!”
秦鈞還想逗逗他,結果卻被秦宜欣趕走:“好了!你快去店里坐著,別在這里打擾我們。”
“行吧。”秦鈞笑呵呵地進去了。
黑帝俱樂部裝修得很是考究,可能想要給人一種“遠古蠻荒”的感覺,墻壁上貼著幾幅原始人狩獵的壁畫,還有一些各種類型的古弓模型。
小小的餐飲區,用一個陳列架與射箭區隔開,上面擺著各種仿制的古董兵器。
這個俱樂部面積不大,但也可以看得出陳鑫花了很多心思。
不過羅華只是小城市,消費力有限,黑帝俱樂部的生意只能算一般,好在小城市租金也便宜,總體經營算得上有聲有色。
秦鈞在餐飲區找了個位置坐下,旁邊的墻上就掛著一張木弓。
它說白了就是一根木棍,綁了一根麻繩就當做弓弦,看上去松松垮垮的,這張弓是陳鑫一個粉絲送給他,據說真的來自某個避世的原始部落。
作為原始的武器,本來就是這么簡陋。
結果,這把“原始木弓”,還被秦鈞給掰斷了!
上次他來到這里,看到這張弓就手賤拿下來拉了一下,然后“啪”…木棍斷折!
看得出陳鑫當時心都在滴血,但是對著小舅子能怎么辦呢?又不能責罵又不能要他賠錢,只能默默地找師傅修理了一下。
好在那個師傅手藝不錯,木弓修好重新掛上去也看不出什么。
“好像就是從那一天,我開始做那個奇怪的夢?”秦鈞想起了一個時間點。
這是潛意識的愧疚,折射產生的結果嗎?
秦鈞想想覺得太扯淡,應該還是房間里那個“高考倒計時”造成的,而那個倒計時正是秦宜欣給他買的。
反正不管哪個原因,都是他們兩公婆!
秦鈞坐了一會兒,陳鑫就帶著秦宜欣和陽陽過來。
這個姐夫體型高壯相貌也俊朗,留著一頭寸發看起來非常精神,據說他早年還跟一個老師父練過武,加上歷史系畢業、對古代武器戰爭多有鉆研,陳鑫不止一次被人說要是他穿越了,肯定是一朝太祖!
當然在現代社會,陳鑫也就是個普通技術宅。
他平時性格也很隨和,秦鈞一看到他就叫道:“姐夫,你太監了啊!”
這家伙本是軍史大神,奈何賺了錢、開了店、娶了老婆、生了兒子,就開始進入三天兩鴿的狀態,最近新書更是一個星期沒更新了。
“放心!咱家以后還會出宮采辦。”陳鑫笑呵呵地說,毫不掩飾自己“閹黨”的身份。
秦宜欣瞪眼擰了他一下,又轉過來對秦鈞說:“聽媽說你近視了?要不等一下吃完,我陪你去看看配個好點的眼鏡?”
“不用!我已經配好了,一百多度!”秦鈞拿出配鏡的單子。
陳鑫嘆了一口氣,說:“可惜你現在要高考,否則好好休息一段時間,多做戶外活動說不定還能養回來的。”
“現代人嘛!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秦鈞已經接受現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