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7章:黎明之后
密集的子彈形成火力網，如同暴雨般傾瀉而出，瞬間覆蓋整個戰場！
日軍在看到天上的照明彈升起的那一刻，沉靜的日軍如野獸般發起了瘋狂的進攻，同樣密集的子彈，在槍口中噴射而出，與鐵血旅的彈雨交織。
“呀給給…”
“呀給給…”
日軍戰斗指揮官高揚著戰刀，下達進攻的命令。
雙方戰士在黑夜飛射的炙白色的彈幕中，不停的倒下！被一顆顆，一排排，一串串子彈射翻。
從天而降的炮彈，在戰場上爆破，覆蓋戰場把一片片日軍掀飛天際！血液侵染著飄落的白雪，落下是一片紅色，淤積在戰場上積雪，在燃燒的烽火中融化，白色的積雪被血液渲染，成為紅色。
日軍的炮兵調整炮口，密集的炮彈再次覆蓋，把三團陣地犁了一遍又一遍。
突突，突突突突突，突突，突突，突突突突…
郭小五架設著輕機槍不停的掃射著，封堵著即將闖入陣地的日軍士兵，在他的身后，林秋霞不停的往彈匣內裝著子彈，一個個彈匣遞到郭小五的手里。
嘎拉拉…
日軍的坦克在炮火中突然而至，坦克裝甲車共是十幾輛一字排開，封堵整個陣地掩護著日軍士兵進攻，緩慢的逼近，能清晰的看到無數的子彈碰撞坦克與裝甲車的機身，濺起連串的花火，響起刺耳的金屬交鳴聲。
戰斗打的十分的激烈，從黑夜戰斗到天明，整個戰場才陷入了平靜。
郭小五在打了一夜的機槍后，肩膀已經腫了起來！燃燒著烽煙的陣地躺著成片的尸體，他的警衛營營長，此刻架著重機槍移動不動，從嘴里涌出的血液覆蓋他整個下巴，如今已經干枯，他的身軀被子彈洞穿的血肉模糊，他的軍服已經被灼熱的子彈燃燒一個個孔洞。
陣地之外，日軍沖鋒的戰場上沒有一個能站著的日軍士兵！躺著堆積如山的尸體，殘肢斷臂散落整個戰場，還在降落的積雪把一具具尸體覆蓋。
聞不到戰場上的血腥味，只有刺鼻的硝煙，還有被冰凍的血液，呼嘯的北風刮著稠密的雪幕，讓你看不到更遠的距離。
戰場上響起了槍聲，這槍聲并沒有引起戰士們的注意！他們捧著炊事班送來的熱飯，一口口的吃著，他們很安靜。
那一聲槍響是日本軍官攜帶的制式手槍，王八殼子！這代表著又一名日軍軍官自裁，為他們的天皇陛下盡忠，這不是第一槍也不是最后一槍。
槍聲有明顯的區別，這一槍引起了弟兄們的注意，紛紛看向槍聲的方向！這是從附近來的，有一名重傷的弟兄喪失了繼續戰斗的能力，喂了自己一顆子彈。
這不是第一個，也不是最后一個。
“他娘的狗日的排長，老子的腿沒有了！你娘的還讓老子活著，你倒是讓小鬼子進攻啊。”一名重傷的兄弟，怒聲大吼著，沒有藥物給他止血，他的排長端著熱乎的白米粥，端到這名兄弟的面前，把白米粥送到他面前。
“嚎什么嚎！？老子又不是日軍的師團長，沒有看到他娘的小日本死了多少！？給老子喝了，別他娘的死了，做一個餓死鬼到下面丟我鐵血旅的人。”排長沒有好臉色，看著臉色蒼白如紙，流血過多本奄奄一息，現在突然有力的弟兄。
這是回光返照。
“嗚嗚嗚…”這個失去雙腿的弟兄，接過來白米粥咕嚕咕嚕喝了個干凈，把碗遞給了排長，一臉淚痕的哭著說道：“排長！我知道我不行了，撐不了多久，撐不到小鬼子下次進攻了，你替我多殺幾個，多殺幾個！殺第一個就是為我殺的。”
“你狗日的老子又不欠你的，死了也要老子背著你的債！老子還你兩個，送給你到下面給你當奴才。”排長說道。
排長話音未落，這名失去雙腿的弟兄瞅著他的排長已經閉上了眼睛。
“等會兒兄弟，一會兒我就到！下去了，帶著弟兄們繼續打鬼子。”排長的聲音很平淡，他身后把這位兄弟睜著的眼睛撫摸閉上，然后拿著碗，盛滿熱乎乎的白米粥，呼嚕嚕的喝著。
此時的郭小五，翻身把身邊的警衛營長給扒拉下來！讓他躺好，把他放在戰壕中與陣亡的弟兄們并列躺著。
“當家的，喝了吧！”林秋霞端過來的一碗白米粥遞過來。
郭小五接過來，一口口喝了個干凈！喝完之后把碗遞給林秋霞，掏出一根煙，拿起面前燃燒的布條，把香煙點燃。
這布條是被炸的粉身碎骨的弟兄留下的，還未燃燒完畢的布條還架著已經燒焦的碎肉。
“馬團長呢！？”郭小五喊了起來。
“他被小鬼子的炮彈炸的連毛都找不著，可能腦袋在陣地外面！”一個營長回應道，他此刻依靠在防炮洞的洞口，拿著一個懷表，放在耳朵里聽響，一次次搖晃著，但他那只耳朵再也聽不到聲音。
在他多次試驗無果后，煩躁的把懷表扔在地上，站起來砰砰砰的踩了幾下，又撿起來放在右耳朵旁，還能聽見噠噠的聲音，露出了笑容。
他剛剛忘了，剛剛郭小五詢問的時候，他是能聽見的，他的右耳朵聽得很清楚。
“小鬼子還來不來打了！？”一個連長問道，沒有人回應他，誰也不知道。
郭小五抽著煙，看著雪花越來越大！他知道日軍退了，他不知道日軍的傷亡有多少，但絕對比鐵血旅的傷亡大，聽聲音大概還有近千的弟兄活著。
陣地上不時的發出碰碰聲，與弟兄們的大罵聲，代表著我還活著。
“檢查武器彈藥，報告傷亡人數。”郭小五喊道，他看著面前的彈藥，即將打光，面前剩下二十幾個彈匣，半箱子子彈，大概能用半個小時，就會把子彈打光。
“一營陣亡382人，活著的265人。彈藥還能打半個小時，手榴彈剩下50顆。”
“二營活著的307個，營長戰死，副營長戰死，一連，三連連長戰死，彈藥能打半個小時，手榴彈5顆。”
“三營活著的223個，正副營長戰死，連長全部戰士，我是一連一排排長，彈藥差不多，手榴彈45顆。”
“警衛營活著的189人，營長陣亡，我是副營長，連長排長死了一半，彈藥充足，手榴彈用光。”
“他娘的狗造的，你警衛員是精銳，怎么死了那么多！？”郭小五開口罵道。
“報告鈞座，是您喊著讓我們打的，您一聲聲喊著，警衛營他娘的支援左邊，小鬼子沖上來了！狗日的沖出去弄死他們。
警衛營，狗日的去給老子把靠近陣地的坦克給老子炸了。
警衛營，狗日的聽到沒有！看囂張的裝甲車，給老子掀了他狗日的天靈蓋…”
警衛營副營長學著郭小五的語氣吼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