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念著那份情
郭老捏看小五與李大柱把借錢的事兒敲定，不免嘆息了一聲！然而他心里并沒有同意郭小五主張，在他看起來救三兒子固然重要，可縣城的那些官都是吸血的螞蝗，不知道多少錢才能把三兒子的命救回來。
而如今小兒子也十五六歲了，也該到了成婚的年齡！這年月老百姓窮苦，像小五這么大的，十四五歲孩子都有了。
然而郭老捏也沒有當場拒絕，再次嘆息一聲起身走進了內屋！他拿出了一個烏龜殼，烏龜殼內放著五個銅錢。
“來大柱啊，俺給你算算。”郭老捏說著坐了下來，清理了一塊桌面。
聽到算卦，李大柱趕緊恭敬的起身！他說道：“咱十里八村的都知道您算的準，讓您起一卦可不容易。”
“這東西啊不能全信，俺小時候遇到了一個算命的先生，當時我給了他兩個窩窩頭也就換了這一個本事。
算命先生說，這可是周文王傳下來的東西。”郭老捏笑著說道。
嘩啦，嘩啦，嘩啦！兩個烏龜殼合在手里，里面的銅錢隨著郭老捏的手晃蕩著。郭老捏緩緩的閉上眼睛，身邊的李大柱一臉的期待，緊張的盯著郭老捏手中晃蕩的烏龜殼子。
撲凌凌…
五個銅錢散落在桌面上，其中三個銅錢快速的旋轉著！郭老捏瞪大了眼睛，等銅錢停下來翻倒在桌面上后，郭老捏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一臉的難以置信。
“咋了！？”李大柱緊張的問道。
“沒，沒什么！再來一次。”郭老捏顫抖著手把銅錢撿起來，再一次占卜！他閉著眼睛使勁晃蕩著烏龜殼，很久才把烏龜殼內銅錢灑落在桌面上，與先槍一樣三枚銅錢瘋狂的旋轉，很快才倒下。
“啊！？”郭老捏驚駭出聲。
“大爺，您可別嚇我！這咋了這？”李大柱緊張的不得了。
看如此情景，旁邊的郭小五也嚇的不輕！上前走到郭老捏的身邊，扶起癱坐在凳子上的老爹也問道：“這是怎么了？爹。”
“大兇之兆！流年不利。自古災難之中分為，旱災，澇災，蝗災，兵災。而卦象之上災難不斷，往后的營生不好過啊。
這卦象上是為兵災最重！這也是四大災難中最恐怖的災難。
占卜的時候問起你與小五的前程，意指白虎殺伐之氣！你們還是要當兵。當當兵之后的命這卦象上沒有說啊。
大災之禍，人人難逃啊。”郭老捏一臉煞白的惶恐著說道。
“爹，你不是說不能全信嗎？”郭小五說道。
“嗯！小五說的對，這年月哪兒都不太平。天災人禍哪一年沒有？老百姓的日子誰過得好？誰又躲得過？就說現在那些個當官的，一個個都貪污腐敗。搜刮民脂民膏把咱老百姓的血吸干都嫌棄的慌。”李大柱咬牙說道。
李大柱不是全信這卦象的，不過他也清楚這營生還是做不了！在這亂世還是要當兵，當兵的都有槍桿子，有了槍桿子才有腰桿子。再說自己除了當兵沒有一技之長，這個命得認。
在李大柱想來，郭老捏的卦還是準的。
“吃飯了！”小五娘在廚屋喊了一聲。
“走，吃飯了！咱老百姓過日子啊能活下去就是個盼頭，以后的事兒啊誰也說不準。”郭老捏起了身，這話在安慰自己也在安慰李大柱。
三人收拾了一下心情，一起進了廚屋。
飯食是窩窩頭與糙餅子，菜是小五娘搗碎的蒜泥，蒜泥放些水，水上滴上兩滴香油。湯是面糊糊：是用開水與一點白面摻雜著麥麩子打出來的。
三人在吃飯的時候，在小五娘的面前什么也沒有提！都臉上笑呵呵的，說著一些家常。
“大娘啊！明兒還要過來。俺老丈人啊恐怕昨天夜里都埋怨俺了。”李大柱說道。
“你六叔啊去了！昨夜也沒有回來喝酒，說是你爹啊留著他陪同喝兩盅。”小五娘回話道。
“昨晚喝酒的時候我還尋思呢？我說俺六叔咱沒有來。”李大柱笑了笑。
“五弟肯定惦記著你那口箱子，等著你給他送好東西。”郭老捏說道。
“哼！俺爹啥都不缺，就是缺錢。我那兩個大舅子，一個小舅子窮的年年揭不開鍋。俺當兵差不多半年就回家一次，那一次不送個十幾個大洋？要是俺沒有這個本事，俺那老丈人還不是給我臉子看。”李大柱哼聲說道。
“誒！這日子窮啊，眼看著你大舅哥的二小子要成婚了。家里人口多，能幫著點就幫著點。”小五娘勸說道。
“不是我說啊大娘！翠兒孝敬爹娘那是應該的。可俺這兩個大舅哥，一個小舅子算什么東西？這是俺有錢他們看著我像個人。
前些年俺跟翠兒結婚的時候，家里沒有吃的！去兩個大舅哥家借糧食，那是被趕出來的。
我那小舅子還蹦著罵俺是什么東西。
我那老丈人哼哼唧唧的，啥話都不說。還是翠兒娘說話弄了二十斤的玉米面讓俺過了第一個年。
不是丈母娘在！都是什么東西？
對了臘月二十的時候翠兒會娘家借些白面包餃子，愣是點兒白面都不給。那時候還是大娘給了五斤白面，三十晚上俺一家人才吃上了過年的餃子。”李大柱是越說越氣。
“你就少省點氣吧！大柱啊，怎么說翠兒也是你媳婦兒不是。”郭老捏嘆口氣回應道。
“俺爹說的對，翠兒姐可是好女人。”郭小五也幫了話。
“哎！不是我記仇，只是太生氣。這錢啊可都是俺玩命賺回來的，這次俺也想好了，給翠兒爹娘買些布料啥的，一個銅板都沒有。
我那二侄子要成婚，俺家大小子也十二三歲了！我打算給他起個新院子。”李大柱說道。
“瞧瞧我那五弟，說了他多少次女婿也是兒！不把女婿當兒子讓人家憑什么孝敬你？你放心大柱，等看三兒回來，我找他說道說道。
看天天把他能耐的，當初是怎么對你的。”郭老捏上了火。這李大柱說的可是自己的親弟弟，這臉上跟著也沒有光。
“別別別！大爺，俺也是發發牢騷。”李大柱吐出一口氣道。
“那我也要說。”郭老捏一拍大腿！聽著李大柱還念著那份情，心里與李大柱更近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