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辦公室,張國標剛剛坐下拿起水杯,他手下一個心腹的總調查主任就來到他辦公室里。
“你真打算繼續查下去?”
“不然呢?”張國標喝了口水,放下水杯慢慢走到他面前,頗有些感慨道:“最近這段時間,發生了不少案子,其中更有不少涉及到很多大人物,你覺得不追查下去,放任港島掌握在他們手里對得起市民嗎?”
“他們的勢力你難以想象!”
“我們做ICAC的,第一天就要有不畏強權的覺悟,不然還不如辭職回去提前養老算了!”
那人沉默片刻,終于道:“你打算怎么做?別告訴我就這么貿然查下去,到時候我可不會去參加你的追悼會!”
“你以為我是第一天做ICAC啊?”張國標白了他一眼,忽然笑道:“其實我一直很好奇那個給我提供線索的匿名舉報人,他似乎很有手段,可就是不愿意露面。”
“人家不愿意出風頭,畢竟事關身家性命呢!”
“但是有一個人卻很有趣,所有的行動他都有參與,但最后一無所得,反而失去一切!”張國標撐著下巴笑道。
“誰?”
“前SDU主管警司韓方!”張國標說完,立即邁步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然后從電腦里調出一大堆資料,通過投影儀投到旁邊的白板上。
“你看,韓方在康道行一案之前就是O記A組主管警司,可案件突發后,他立刻調到了SDU,郭學華出事后,他立刻被指控,然后突然消失,直到李文斌出面保他,他才恢復職位,接手了后續案子!”
“確實有些奇怪!”那人點了點頭,嘀咕道:“他似乎知道很多東西!”
“還有,錢瑞安案以及寒戰行動,他都參與了,完成任務都十分出色,自從鄺智立被調走后,他幾乎成了李文斌的左膀右臂,但偏偏在最后違反警例,被律政司監控,被踢出了警隊!”
“你懷疑這里面有陰謀?”
“這么多疑點還用懷疑嗎?”張國標不屑道,“自從黎永廉上任,律政司針對警隊的行動就沒有停止過,我早就想查查他們了,這次正好是個機會!”
“你不查李文斌了?”那人驚異道,“半途而廢可不像你的風格!”
“誰說查!”張國標笑了笑,“韓方被李文斌放棄,跟黎永廉之間肯定有什么關聯,正好可以從他們兩個的社會關系查起,到時候說不定可以一箭雙雕!”
“天天打雕,別到時候被雕啄瞎了眼!”
“那就看誰本事大吧!”張國標充滿斗志,顯然對這件事很有自信。
“助你高升吧!”那人搖了搖頭,顯然對這件事并不看好,但張國標性格執拗,很多事認準了拉不回頭,他勸也沒用,還不如從旁協助,也好為他增加勝算。
“先從韓方調查開始吧,明天就去找他談談!”張國標敲定議程,立刻開始寫報告。
......
第二天中午,韓方在食堂里吃飯,迎面走來兩人,其中一人正是張國標。
“韓sir,我是廉政公署首席調查主任張國標,有幾件事想找你談談,希望你可以跟我們合作!”
韓方快速扒著口里的飯,猛地將之咽了下去,然后看向張國標道:“張sir,我已經從警隊離職了,現在不是什么韓sir,只是一名普通的學生,這你們也要查我?”
“韓sir,我們ICAC只講證據,不看你現在的身份的!”張國標淡然道。
“OK,我是良好市民,配合調查是應盡的義烏,我們走吧,是去你們廉署還是找個位置單獨談?”韓方拿起餐盤站了起來。
“找個地方吧!”張國標想了想,為了不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煩,他還是低調一些好。
三人除了學校,找了間茶樓,要了一個雅室。
“韓先生,我們這次找你談話的過程,涉及到一樁重要案件,希望你不要把這件事告訴給別人!”談話剛開始,張國標就特別講了這一點。
畢竟這次行動是保密的,他可不想剛剛回去,所有的細節就滿城皆知,到時候就算黎永廉真是幕后黑手,他也會被制約得無從下手。
“張sir,我畢竟在警隊里待過,這些我都懂,你不用特意講一遍!”韓方淡笑道,靜靜等待著張國標的詢問。
“OK,我們長話短說,直接從康道行總督察案子開始吧!”張國標看了眼文件,慢慢開始流程。
“你跟康道行總督察有過交流嗎?”
......
“你跟錢瑞安見面是在什么時候?”
......
兩個小時的詢問過去,張國標沒有從韓方嘴里套出任何有用消息,甚至連一點線索都沒有打開,韓方看似沒一個問題都回答,但往往避重就輕,一個流程下來張國標第一次生出了一種無力感。
“韓sir,我知道你是警隊精英,我希望你能和我合作,不要用你在警校學到的方法對付我,OK?”張國標放下文件,注視韓方道。
“我已經按你要求都回答了!”韓方淡笑道。
“你不要跟我們耍滑頭!”張國標沒說話,他身后那個總調查主任卻忍受不住,直接呵斥韓方起來。
韓方無所謂地縮了縮肩膀,繼續道:“如果你們有逮捕令,可以請我去喝喝廉記的咖啡,如果沒有,我還要上課呢!”
“既然韓先生要求了,那就跟我們回去待48個小時吧!”張國標拍了拍椅子,站了起來。
“OK,進去待兩天也行,正好這兩天學的頭大,好好放松一下也不錯!”
看著韓方輕松隨意的樣子,張國標眼神輕微發生些許變化,隨即又恢復平寂。
審訊室內,只剩下張國標和韓方兩人待在房間里,等到外面的人離開,張國標方才坐到韓方面前,淡笑道:“韓sir,先前你有顧慮,現在這里只有我們兩個人,可以說了吧?”
“什么意思?”韓方佯作不解道。
“韓sir如果不想跟我說什么,絕對不會跟我繞兩個小時的圈子,你直接說不知道我們也不能把你怎么樣!”張國標自信道。
“哦,你連我怎么想的都知道,那你說說我的打算吧?”韓方饒有趣味地跟張國標聊起了天。
“我知道韓sir你對于自己被離職一事意見頗大,李sir沒有保你,讓你這個‘有功之臣’徹底離開權力中心,這對你肯定不公平。”
“警隊像韓sir這樣的優秀人才都被排擠出來,我們不得不懷疑李sir的目的,特別是寒戰行動以來他作為利益最大者,已經引起多方關注,我們廉署這次請你來的目的就是想了解一下內部的情況,相信韓sir你會配合我們!”
“你這么篤定?簡直比我女朋友都了解我啊!”韓方輕笑一聲,渾不在意道:“可惜張sir你猜錯了,我離職僅僅是違反警例,跟李sir沒有半點關系,你就別費力了!”
韓方依舊沒有半點透露的打算,他雖然離開了警隊,但畢竟沒有走出風暴漩渦,在這個關口,他可不想莫名其妙被消失掉。
張國標現在找他要證據,他就算有確切的都不會拿出來,萬一黎永廉在這里面有眼線,他豈不是主動送死?
謹小慎微早已成了他的習慣,無論如何,他都不可能把自己的后背交到別人的手里。
何況提供證據的方法又不止面對面這一條,匿名郵件的方式既安全又沒有風險,他韓方除非腦抽了才會在廉署里親自交代一切。
張國標無論用什么方法,韓方始終不肯透一絲口風,無奈之下,最后只能將韓方釋放。
“張sir,改天有機會一起喝咖啡!”韓方對著張國標招了招手,笑著轉身離去。
張國標辦公室內,隨張國標一起調查的那個總調查主任,往著張國標道:“你就這么放他走了?”
“沒有證據,你能關他多久?”
“現在你打算怎么辦?”
“先繼續查吧,等專員的命令下來再決定具體行動計劃!”張國標心里一陣煩躁,他現在特別希望那個舉報人能再給自己一手匿名資料,這樣他絕不會像現在這么被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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