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在想些什么?”
夏弈看著望著城門的發呆的關云,略有好奇的詢問道。
“嗯?沒什么,只是有些感慨吧。”
他關云自詡不是個弒殺的瘋子,但很多事情都是身不由己,數萬人要看著他發工資,數十萬人要仰招呼著他吃飯,他不想看見他管轄的任何一個城池里有人餓死凍死,可僅憑他目前的底蘊卻遠遠不足以負擔這一切。
說句實話,要不是前前后后消滅了兩個傭兵團收獲的財富,僅憑借他從天斗帶來的財富早都支撐不住開銷了,可就算是這樣,他每個月的財政都是巨大的赤字,簡而言之就是入不敷出,缺少了穩定的收入來源對他而言太難了,許多的計劃他都沒法展開,應該說是不敢開展。
就比如說他從唐三手上得到的經過刪改的弓弩圖紙,如果他想把這個計劃提上進程,首要前提就是需要圈養一大批工匠,說句難聽的,以他目前的財政狀況簡直就是癡人說夢,金屬礦物的耗費他根本就承受不起。
而且根據他原本制定的目標而言,明年一開春他就必須發動大規模的戰爭,那才是把錢當作紙燒的開始。
“夏弈…你說咱們能成功嗎?”
夏弈被關云突兀的問題問得一愣,啞然失笑道。
“這可真不像是二哥嘴里問出的問題啊,至少我認識的二哥,可不會問出這種問題啊。”
“哦?在你的印象里我到底是個怎么樣的人啊?”
夏弈沉思了一下,隨即肯定的回答道。
“自大,狂妄,暴力…”
似乎是察覺到了關云逐漸難看的眼神,夏弈訕笑一生,趕忙補充道。
“自信,極具魄力,而且實力強大。”
看著關云臉色好看了不少,他趕忙轉移話題。
“我從來沒有懷疑過你行不行,我只知道,如果我夏弈所認識的二哥都做不到的事情,恐怕這個大陸上也沒誰能行了。”
聽出了夏弈話語中獻媚之意的關云啞然失笑,忍不住打趣道。
“倒真是會說話呀你。”
誰知夏弈這一次的回答卻異常認真。
“猶猶豫豫,畏頭畏尾可真不像二哥你呀,我們中間的所有人都可以猶豫害怕,但惟獨你不行,對你而言,哪怕是絲毫的猶豫不決,都可能是將我們推進深淵的最后一把力氣。”
“哼!”
似乎是被夏弈一語點醒,又似乎是骨子里的那股不服輸的勁兒上來了。
“走,隨我進去看看,這群廢物翻得起怎樣的風浪。”
兩人一身便衣,逐漸淹沒在了黑暗之中。
賈維因坐在二樓的隔間里,略有興趣的望著下面的人生百態,而盧殿虎則在隔間外不停的拒絕者一位位試圖面見的來人。
樓下的熱鬧從賈維因進門的一開始便沉寂了下去,誰也不愿意在這個時候當出頭鳥,而這場各懷鬼胎的宴會,也正式拉開了序幕。
“感謝諸位百忙之中抽空赴宴吶。”
不管在座之人的目的是什么,該說的場面話卻不能落下。
“咱們夜茵城現在發展的越來越好,這都是多虧了二爺的辛苦帶領,咱們舉杯先喝上一個,就當是感激二爺的付出。”
蕭遼山自己說出的話連自己都覺得有些惡心,而且說實話太過僵硬了一些,他只是想看清楚在座所有人各自的立場。
接近一半的人很迅速的舉起了手中的酒杯,唯恐有半點懈怠,看來是被關云給殺怕了的勢力。
部分人在猶豫了半晌之后也緩緩舉起了杯子,看來他們仍舊處于觀望的狀態,這類人大部分都屬于商會,金錢底蘊比較深厚。
而剩下的一部分全當沒有聽見,甚至其中的一部分渾然不知的在夾著桌上的飯菜,他們幾乎都是武魂家族,有著強大的武力底蘊。
二樓隔間的盧殿虎向賈維因請示道。
“要不要現在收拾他們?”
“急什么?”
賈維因揮手示意盧殿虎坐在自己身旁。
“好戲這才剛剛開始,后面的多的是呢。”
果然,有人冷不丁的開口了。
“瞧著蕭家這意思,是被嚇破了膽子要當狗了?”
原本就不怎么滴的氣氛瞬間就冷峻了下來,雖然這本就是場鴻門宴,卻沒曾想到有人去吃迫不及待的掀開了這層遮羞布。
“不知道這位是?”
蕭遼山詢問道。
夜茵城說實話是真算不上大,但凡城里有名有姓的勢力他都了解,說話這人卻是一個他從未見過的生面孔。
“寒鐵城陳家家主。”
原來是寒鐵城的人,蕭遼山的眼睛瞇成了一條縫,寒鐵城陳家在這片地區也算是一流的勢力了,這個家族的武魂是石甲狂犀,一種防御力極強的武魂。
不過光報身份,不說名字,這可就是一種極大的蔑視了。
“原來是陳家家主當面。”
蕭遼山作揖,眼里卻閃過一絲寒芒。
“只是在下著實不明白,閣下剛才的那些話是什么個意思?”
“什么意思?”
陳家家主仿佛不齒于蕭遼山的裝傻充愣。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說你蕭家給人當狗你聽不懂嗎?”
瞧著兩方劍拔弩張的樣子,望南樓的氣勢再一次降到了冰點,似乎有一種壓抑在他們心里的東西正在慢慢蘇醒。
“我就瞧不懂了,你們就那么怕他?咱們這么多人手上的勢力加在一起,能量足足是他的三倍有余,難道我們真就一再忍讓?”
陳家家主從座位上站了起來,環視著在場的眾人,語言鋒利直插人心。
“我聽說你們已經屈服在了他的鐵律之下,可一步步的退讓真就有用嗎?昨天他讓我們老老實實的遵守規矩,我們做到了,死了幾個人而已,也算不得什么大事,可是今天呢?他這是要抽我們的老底啊!”
果然,這些勢力一早就得到了消息,今天的宴會本就是蕭遼山為了圖謀他們手里的資產而舉辦的,要想上船,就總得掏出一些船費吧?
錢和資產都還算其次,其實關云最想要的就是解除他們手里的武裝部隊,這個姓陳的家伙有一句說的很對,他們手里的力量加起來足有關云的三倍有余,這股力量只要還有一天被這些勢力拿捏在手上,他就別想睡一個好覺。
而關云之所以能用強硬的手段將他們鎮壓到現在,大半的原因還得多虧這些勢力不夠團結,亦或者說他們本能的以為關云貴和他們保持一種政治平衡,他們繼續他們的生意,關云好好的收他的保護費,可他們現在卻發現了這個關二爺的胃口很大,大到一個小小的夜茵城根本就承受不了的地步。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