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一個月的時間,拿貨的人越來越多,連一些農村擺攤的都來找唐浩拿貨。唐浩為了少廢點唾沫,用手寫了幾張進貨價格表,并用膠帶沾好,以防撕扯浸濕。
隨著要貨的人越來越多,唐浩沒什么時間去賣貨,每次進一批貨回來,抽出一天的時間去趕北成市周邊的農村集市大甩賣一波,集市只是一上午的時間,下午的時間則在各大村子轉賣,這一天甩賣后剩下來的衣服,交給老賀慢慢處理。
這種情況,就好比在廣州的批發市場,唐浩不緊著賺一波錢,日后會出現第二個第三個第四個第n個唐浩來分羹,不管現在與未來,一旦有人發現了商機,都會帶動起一大批的跟風者,分羹的人多了,就算你的能力再強,你也只是分到了一塊蛋糕。
唐浩是有野心的,嘗到了一塊蛋糕的甜頭,他會想要整塊蛋糕,欲望是推動一個人不斷前進的主力。
北成市的火車站每隔個四五天,都會聚上一批人等在出站口,這些都是等著唐浩拿貨回來的小商小販。
時隔一月,唐浩從一個地地道道的泥腿子轉變成了一個商人,利落的板寸,一件淡藍色條紋短袖,一條薄款灰色耐臟長褲,一雙褐色休閑皮鞋,配上一個跨在肩膀上的單肩包,笑起來露出上下兩排白牙,不去看那雙賊溜溜的眼睛的話,看起來有些憨厚,猶如少女眼中那個陽光下漸漸退去稚嫩的青蔥少年。
事業是男人最好的魅力,不可否認,在眾多拿貨的女性中,有不少唐浩的愛慕者。
五月份的天,早上還有些陰冷,穿著清涼的唐浩拿著已經辦理好的取貨單從火車站里出來,感到微冷。
老賀特意穿著一件長外套,早早的帶著兩名熟悉的勞動力等在火車站門口。
老賀看到唐浩,激動的雙手搖晃:“唐兄弟,這呢。”
唐浩走近老賀,凍的打了一個激靈。
老賀見狀,試探性的說:“冷吧,今個有大暴雨,要不…”猶豫了一下:“把我衣服給你穿上?”要是換做別人,肯定客氣兩句。
唐浩不是別人,真不是別人:“謝了,正好我冷呢。”
老賀不情不愿的脫下自己的長外套,唐浩全然不顧穿著短袖的老賀,披上了那件溫暖的外套。
撇下老賀的唐浩,拿著貨單,招呼著勞動力:“一共四十四個編織袋,其中有一個是白色的,每個袋子上都寫著唐老二,老規矩,搬的時候仔細點,都是衣服,不能臟了壞了。”
編織袋一袋一袋的搬出火車站,在火車站門口堆了一小堆。
唐浩在眾多編織袋里翻找,將編織袋上全部標注序列號一的編織袋挑揀出來,拿著一張貨單:“張有財,三百件,三袋,現場驗貨,以免事后麻煩。”
張有財驗貨的空檔,唐浩繼續。
“劉建設,一百件,一袋。”
“萬玲,一百五十件,一袋半。”唐浩指著一個一整袋的衣服:“老賀,你幫忙分一下,五十件。”
“吳小利,一百件,一袋”
唐浩念完名字,小山似的編織袋已經分發下去:“現場點貨,點了貨,確認沒問題了,來我這簽個名字,我再說一遍啊,現場點貨,點了貨后,確認沒問題了,來我這簽個名字,這單買賣就算完成了。”
商家點完了貨物,陸陸續續拉走了貨,剩下兩個編織袋的衣服。
老賀看著那兩袋編織袋,納悶:“這回咋進這么少的貨?”
唐浩得意的一咧嘴:“這些貨是給你進的,我明個回家搬家,我爹找人看的日子,不能錯了吉時。”
“我琢磨了一下,我都賺了小萬把塊了,堂兄弟你沒少賺吧。”老賀扛起一袋麻袋,準備裝進停在路邊的車里。
“咋?惦記上我的錢了?”唐浩打趣。
“在城里買房也夠了,何必破費在村里蓋房呢,有錢人都想往城里跑,你倒好,還建養豬場,一頭扎進村里不出來了,養豬場能比你倒騰衣服賺錢?”
唐浩深吸一口氣,看看天上厚重的烏云:“日后你就知道了,快下大暴雨了,趕緊搬吧,我吃個飯,趕著坐班車,先走了。”
“你幫我搬點唄,做早車回縣里,去你們鎮子上就一趟車,下午四點二十的,到縣里你也是呆著沒事干。”
“忙著呢。”唐浩頭也不回的走了。
老賀望著唐浩的背影,搖搖頭。
唐浩這類人,不了解他的人會嫌棄他,一旦了解他的為人,竟然還覺得是個可以深交的伙伴,他是個把丑話說前頭的人。當然了,首先你得能接受他的直言不諱,直到你想暴打他一頓。
唐浩沒有急著去坐車,而是找了一輛三輪,去了一家早就看好的零食批發部,挑挑揀揀,進了兩大箱的零食,讓三輪車師拉到唐浩回縣里等車的路邊。
剛坐上回縣區的班車,天空不作美,就下起了大暴雨,唐浩摸摸包里的折疊雨傘,果然,飽帶干糧晴帶傘是完全有必要的。
到了縣里,雨勢小了很多,唐浩則將貨物放在車站保安的屋子里,直到等到回鎮子上的班車。
回到鎮子上,唐建國與班上的工友提前打好招呼,進的零食由做牛車拉回去。一部分家里沒有自行車的工友是坐牛車往返家里與場子的,一家出牛車,其他工友每個月交點車錢,從最遠的村子到水泥廠這一路,都有工友坐牛車,也是一筆不小的收入。
在這忙碌的一個月里,唐浩也擠出時間回家看看,只不過每次時間都是晚上回來,明天早上人又走了,家人也習慣了唐浩忙忙碌碌的。
這要不是搬家,老唐頭下了死命令,不得不在家住幾天,否則唐浩準備撒丫子溜。
回到家里,老房子的一切東西都已經打包好了,還有一些老唐頭找木匠剛打好的家具,擺在老房子堂屋的地面上,老唐頭是個講究死理的人,不到吉日吉時,新房子打掃干凈之后,連一根毛都不會放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