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石領的參戰,給這場戰爭帶來了更大的不確定性。不管是獸人一方,還是圣靈一方,隨時都可能處于炮彈的攻擊范圍內。
本來就極為混亂的戰場,在硝煙和爆炸聲中,更加的混亂起來。咆哮和慘叫聲此起彼伏,細小而密集的鋼珠,就如一個無形的殺手,在黑夜的掩蓋中,肆無忌憚的播撒著恐懼。
尤其是防護薄弱的獸人,鋼珠貫入體內,就連自愈效果削弱,戰斗能力大幅度下降。而身鎧甲,防護完備的圣堂武士,雖然燒好一些,但距離過近,仍會被貫穿盔甲,深入臟腑之中。
更慘者,則整個臉都被鋼珠席卷,顱腦損傷而亡。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圣堂武士的防御能力,和鮮血勇士相近,還有圣劍律令和圣盾律令的輔助,正面硬剛的實力是有的。
不過在炮彈的干擾下,雙方的陣型都被打亂,完是憑借個人能力展開殊死搏斗。
但,任何力量都有用盡的時刻。
獸人的體力不是無限的,圣靈的力量也不是無限的。這場從一開始大家都拼盡力的戰爭,在太陽從東方跳出來,陽光灑滿大地時,開始停歇了。
原因很簡單,幾乎各方都看到了自己的損失——成片成片倒下的尸體,哀嚎尖叫的傷員,以及無數觸目驚心的焦黑坑洞。
首先反應過來的是獸人一方,那巨大的爆響和坑洞,讓他們直接就聯想到了黑石領發生的一幕。在那種還沒搞懂的恐怖力量面前,繼續廝殺下去,只會徒增傷亡。
而且,白天并不適合獸人作戰。
于是,在三位百夫長的咆哮聲中,獸人開始向后退卻。而幾乎耗盡圣靈力量的圣靈武士,也幾乎到了極限,在馬塞勒斯的指揮下,防線后撤。
這場戰斗在一種奇妙的默契下,結束了。
撤退的獸人戰士,盡可能的帶上傷員,以及部分尸體,作為供奉為蠕噬之胃的血食,由鮮血勇士和獸人百夫長殿后,退入惡齒森林。
尸橫遍野的營地中,馬塞勒斯手里拄著大劍,臉上、盔甲上、斗篷上染滿了血跡,劇烈的喘著粗氣,憑借著圣靈力量,他至少手刃了十幾名獸人,有獸人戰士,也有鮮血勇士。
副官米賽爾望著觸目驚心的戰場,聲音嘶啞“頭兒,我們擊退了獸人。”
“擊退?”借著黎明的光芒,馬塞勒斯眺目望去,到處都是橫七豎八的尸體,林林總總不下數百具“立即通知各部,搜索戰場,搶救傷員,統計戰損。”
“明白。”
“還有,派人去黑林城堡,通知密斯特勛爵,就說我有極為重要的事情商議,讓他立即趕來。”
“明白。”
“馬塞勒斯閣下,連你也受傷了?”當密斯特勛爵掀開營帳,解下盔甲的馬塞勒斯赤著胳膊,正在包扎傷口。
“比起這種微不足道的傷口,我們所面臨的局面更加的糟糕。”馬塞勒斯臉上的血跡還沒清理干凈,帶著一種猙獰的表情“勛爵閣下,我們遇到大麻煩了。”
“看起來是這樣。”密斯特勛爵擰著眉頭,一路走來,他看見最多的就是尸體,以及嚎叫不已的傷員,那里同樣有他的部下耀刃騎士團。
“獸人帶了一種極為強大的武器。”一想起那可怕的不知道怎么發生的爆炸,馬塞勒斯的表情就帶著一種強烈的憤慨“它會產生像雷一樣的爆鳴,火山般的火光,以及颶風一樣的沖擊,我從來都沒見過這種力量。”
“我聽到了雷鳴。”密斯特勛爵緊緊皺著眉頭“連續不斷的雷鳴,站在城墻上,我甚至看見了一閃即逝的火光。”
“沒錯!”馬塞勒斯滿臉青筋暴起“該死的獸人!那可怕的東西,打亂了我的陣型,為此我們付出了十七條鮮活的生命,他們每個人都曾是圣靈眷顧的寵兒,真正的武士。幸運杰克,我的堂弟,他的整張臉爛的就像密集的蜂窩一樣。天哪,那是什么詭異的巫術,圣佑律令,都沒有保住他。”
“幸運杰克,那個棕發深眼不茍言笑的武士,我對他印象深刻,同時也為此感到萬分的遺憾。”密斯特勛爵重重的嘆息著“馬塞勒斯,你經歷了一場慘烈的戰斗,向圣靈證明了你的勇武。”
馬塞勒斯嘴角勾起一絲慘笑“你知道我們的戰損是多少嗎?十七名圣堂武士陣亡,二十一名不同程度負傷。另有圣靈騎士陣亡八十九人,重傷四十七人。黑林騎士陣亡六十八人,重傷五十九人。負輕傷者甚至都不必統計在內,昨晚一戰,總計陣亡178人,相當于喪失了大半的戰斗力。”
密斯特勛爵沉默起來,整個道談鎮的兵力不到六百人,陣亡和重傷者達到了恐怖的二分之一。
“勛爵閣下。”馬塞勒斯握緊拳頭,重重的錘在桌上,面目猙獰兇狠“教會必須提供更多的幫助,我們需要更多的圣堂武士!還有掌握祛病律令和愈合律令的高階牧師,否則那些重傷者可活不了多少。”
“我知道,你和戰爭圣使冕下很有淵源。所以,我誠摯的請求你,將這里的情況描述給圣使冕下。最好,我們能擁有圣殿騎士。”馬塞勒斯一雙虎目直視著密斯特勛爵“否則,這里早晚會失守的,而深水城就是下一個目標。”
“而且…”馬塞勒斯意味深長的望著密斯特勛爵“你也不想失去你剛剛獲得的領地吧?”
在長久的沉默思考后,密斯特勛爵緩緩抬起頭來“我保證,圣使冕下會聽到你的請求,猖狂的獸人會付出血的代價。”
“狡猾的人類!狡猾的人類!”
與此同時,惡齒森林中的獸人營地中,也傳來憤怒的咆哮聲,四位獸人祭祀以及三名獸人百夫長,站在石頭壘成的石穴中,憤怒的咆哮著。
“我以先祖的名義,詛咒他們!詛咒這些卑鄙無恥的人類,他們根本就沒有戰士的榮耀。他們只擅長那陰暗惡毒的巫術!”
“伊爾薩長老。”在黑石領親眼見識過地雷的摩力克長老,重重的敲擊著骨杖,嘶啞著聲音“這還遠沒有黑石領可怕,至少我們的勇士們進行了勇敢而頑強的戰斗。而不是像黑石領那樣,連人影都沒看到,就軍覆沒。”
“摩力克,那究竟是什么巫術!連誕生之恐都無法擊破!”頭帶受雇頭盔,缺了半顆獠牙的伊爾薩,語氣陰森“督軍的大軍,還未來到,我們的損失就以過半。蠕噬之胃和鮮血搖籃都在挨餓!這是一種恥辱,莫大的恥辱!”
“伊爾薩,我無法形容。”摩力克的腦海里閃過那詭異的失敗,緩緩的搖搖頭“我曾為此祈求先祖的啟迪和指點——但一無所獲。狡猾的人類,不知從哪里學來的巫術,我們必須抓緊時間了,他們或許會在這里的前線,也埋設巫術陷阱。”
“我們沒有足夠的血食。”以為臉上帶著斜刺刀疤的獸人百夫長,粗重渾厚的聲音帶著幾分譏諷“你們犧牲了誕生之恐,玷污了先祖英靈。否則,我們今天早上,或許就能突破防線,攫取更多的血肉。”
“否則?戰士的字典里可沒有否則,只有勝利或者失敗。塔姆拉克,卡穆羅的勇武并不比你差勁。”摩力克長老反唇相譏。
“都閉嘴。”一位手執血紅權杖,披著血紅獸皮的獸人長老,只有一顆血紅的眼睛,另一只眼窩里都是空洞。
“嘲諷并不能掩蓋失敗,爭論不會帶來勝利。”那只頗具威勢的獨眼掃了一圈“東線統領祖赫尼斯大人,在深水城獲得了一次大勝,更讓我們的失敗刺眼。但或許,這失敗另有原因,你們都向統領證明過你們的勇武。”
“所以,看來我們要請求黑杖議會,做出決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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