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鹽,這個在前世家家戶戶必備的調味品,便宜實惠,似乎毫不起眼。但卻是人體所不可缺少的物質成分,攝入少了會生病,攝入多了同樣會生病。
經過秦頌的觀察,這群海盜在高強度的魔鬼操練下,每天的體力消耗都很大,淋漓的汗水會進一步加劇消耗。
鹽分雖然可以從動物和魚類中可以攝取一些,但仍舊杯水車薪。
尤其這兩天的訓練中,那些海盜們咬緊牙關,努力堅持,可是卻不斷有人出現四肢綿軟,惡心嘔吐的癥狀。這是連詛咒都無法壓制的,人體本能的反應。
經過秦頌的初步推斷,應該就是缺乏食鹽的攝入而產生的,他在軍訓的時候見過很多學生有此癥狀,辦法就是補充鹽水。
食鹽,在黑暗時代,比不上香料和蜂蜜這么金貴,也是珍貴的商品。必不可少的食鹽,通過貿易商路,通常決定了城市和權力的發展方向,一個繁榮的大都會,往往位于鹽路的咽喉要道,或者本身就占據了鹽礦。而小一些的城邦、地方領地也基本都在鹽路的必經之地。
比如黑石領,食鹽的來源就是道談鎮通往深水城的鹽路。食鹽帶來可觀的稅收,也代表了身份,比如貴族宴會上,鹽瓶的擺放位置,就在身份最高貴的人身邊——鹽瓶之位就是主位。
貴族們可以食用咸肉補充鹽分,農夫們就只用能風干肉蘸著可憐的鹽吃。
黑石領比鄰大海,不過地勢多是險峻陡峭的懸崖絕壁,不具備曬鹽的重要條件——鹽場。而直接熬煮海水,可以得到粗鹽。
但含有過多雜質的粗鹽,可不是隨便吃的,這是基本常識。吃不好就拉肚竄稀,要是再倒霉點兒,長期食用含硝、磷的,弄不好連小命都保不住。
海盜們認為主人以折磨他們為樂,但秦頌實際上在訓練他們,凈化他們的身心,人數本來就不多,可以說每個人都是寶貴的人力資源。
眼看著海盜們再練下去就練廢了,秦頌不得不把制鹽提上日程。
巧舌蒙斯撲扇著翅膀,翱翔在空中,在中午燦爛的陽光照耀下,地面上的景物錯落有致,視野清晰。在沿海地區,由于海水的滲透作用,或者地質變遷,極有可能存在一些天然的鹽礦。
很快,蒙斯就有了驚喜的發現。在奔涌的河流沿岸,出現了一些久經沖刷的礁石灘岸,灘礁表面在陽光下閃爍著白色的像水一樣的光澤。
輕巧的落在一棵櫸樹上,可以清楚的看到灘礁上覆蓋著一層蒼黃色的結晶體。而在不遠處,有一群野鹿,在雄鹿的帶領下,一邊搖晃尾巴拍打蚊蟲,一邊在河邊用舌頭汲水解渴。而喝飽水的野鹿,還會伸出舌頭舔著灘礁上的結晶體。
人需要鹽分,動物也需要鹽分。食肉動物可以從血液和肉中攝取,而食草動物們往往另辟蹊徑,會食用一些特殊的碎礦石,或者舔舐自然鹽。
如果秦頌沒猜錯的話,灘礁上的結晶體就是某種天然形成的鹽。而只要是鹽,就可以通過粉碎、溶解、過濾和熬煮的通用程序,獲得可食用的鹽。
這同樣是大自然中寶貴的知識。
賢者峽谷的營地中,隊列練習剛剛結束,就有五六個海盜彎著腰劇烈的嘔吐起來。大副拉爾夫,遵照主人的命令,允許他們解散隊伍,進行短暫的休息。
“拉爾夫,你說今天還有任務嗎?”剛剛在營地外的廁所里蹲完坑的小個子卡森特,追上前面的拉爾夫,臉色有些沮喪:“主人的捕魚任務,我沒完成,可我覺得我快撐不住了。”
“撐不住也得撐。”拉爾夫摸著刮的參差不齊的光頭,那張搓洗的極為白凈的臉,帶著幾分不耐煩:“主人已經夠仁慈了,你卻連幾條魚都抓不住,真是廢物。”
負責隊伍紀律的拉爾夫,幾乎每天都能獲得豁免權,讓他倍感舒適之余,在海盜中也擁有了權威,對于主人也越發的敬畏起來,成了名副其實的鐵桿狗腿。
“我的頭發昏,眼前經常發黑。”卡森特臉色顯得很蒼白,走起路來腿也酸軟無力:“兩條腿都快不聽使喚了。”
“干我什么事兒?”拉爾夫瞪了他一眼:“要是不想死的話,就少些廢話,把力氣用在干活上。”
卡森特眼中露出絕望之色,兩人一前一后還沒走到營地,就聽到不少人的歡呼聲。
“主人,交給我吧!”
“主人,我愿意去!”
“選我,主人。我很努力的。”
不用說,偉大的主人頒布了新的任務。拉爾夫回頭瞥了眼蔫巴巴的卡森特,罵道:“你個蠢蛋,還磨磨蹭蹭的,不快去搶任務。”
“喔…喔。”卡森特咬咬牙,撒開腿就跑過去,硬生生從人群中傳過去,一個大跨步就跪在地上,痛哭流涕:“主人,求求你了。我想獲得豁免權,我一定保證完成任務。”
站在樹枝上蒙斯,看著這個痛哭流涕的家伙,腦袋一歪嘎嘎怪笑:“原來是你這個連魚都抓不住的蠢蛋。”
“主人,求求你,給我一次機會吧!”卡森特頭拱在地上,瑟瑟發抖。
蒙斯瞟了他一眼,才張開翅膀,高聲道:“仁慈的主人,今天給予你們所有人最慷慨的恩賜!一個團體任務!”
團體任務?
那就意味著每個人都能獲得今天的豁免啊!反應過來的海盜們,爆發出一陣歡呼聲:“感謝主人的仁慈,我們一定會努力完成的!”
“過節了,過節了!”就連拉爾夫的表情都激動起來。
“現在,拉爾夫,讓每個人都準備好裝東西的容器。然后,整隊!準備跟我出發!”
“是,主人!”拉爾夫用最嘹亮的聲音喊道:“所有人,去準備容器。當號角響起時,在這里列隊!”
唰唰唰…興奮的海盜們四散開來,鉆進窩棚里,手腳麻利的尋找容器,然后又迅速歸來,站成兩列整齊的隊伍,一個個臉上都洋溢著興奮。
“跑步走!左右,左右!一二,三四!”
在嘹亮的口號聲中,隊伍沿著河岸有條不紊的前進。經過近十里的跋涉,終于來到那片裸露在河岸的礁石灘岸。
“所有人都聽著!”蒙斯在半空中盤旋著:“看到石頭上那層黃色的粉末嗎?給我能刮多少刮多少,全部裝起來,在日落前,運到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