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之中,風曦與后土進行跨時空對話,闡述自己“絞盡腦汁”設計出的戰略規劃。
“舉辦都天杯運動會,彰顯我巫族健兒強大體魄與天賦,是為進行思想入侵作準備…”
“亦或者暗中宣傳輪回福報,蠱惑人心,就地轉化妖族底層,影響人道大勢…”
風曦逐一道來。
隨著他的講述,后土的神情先是凝重,而后轉為恍然,到最終化作欣喜,看向風曦的目光滿是贊賞和感嘆。
能臣!
太能干了!
一整套戰略規劃,對妖族秩序發動顛覆式沖擊,讓其上下撕裂…可以預見的未來,妖族陣營將陷入自我矛盾和批判之中。
“兩套戰略規劃,都天杯運動會中我巫族參賽與不參賽的選擇,還請后土祖巫圣裁,并且酌情進行力量守護、信息屏蔽…”
風曦躬身,等待后土的指示。
對此,后土淡笑一聲,“為什么要兩者選一?”
她伸出一只手,緩緩握緊成拳,進行示意,“不管是彰顯巫族強大,還是挑撥離間妖族上下層關系,亦或是宣傳炒作輪回概念…這些,我全都要!”
“你,明白嗎?”
后土俏臉繃緊,威嚴滿滿的俯視風曦。
“這…我明白是明白。”風曦略作沉吟,“可是,就憑我巫族派遣到昆侖山中的有限人力資源,能圓滿完成一項差不多就是極限了…再多?”
“恐怕會出現問題,被妖族方面找到破綻。”
“那都不是事!”后土大手一揮,“我巫族什么都缺,就是不缺人!”
“對了,你要什么樣的人才?”
“主要是兩方面。”風曦雙眼一亮,連忙道,“一方面自然是體魄強大的,這是為奪冠做準備;一方面是能言善道的,這是為宣傳輪回做準備!”
“至于人數方面,多多益善,上不封頂!”
“行!”后土拍板,“過一陣子,我就安排人手過去,聽你指揮!”
“唔…至于妖族方面的天意問題?還有你個人安全?”她微微皺眉,“你也不用擔心。”
“我會請玄冥、翕茲兩位祖巫,顛倒命數,擾亂天意,轉移妖族高層的注意力。”
“還有,屆時會有大巫就位,守護你的性命。”
“且,若是宣傳輪回過程中,遇到什么無法用智慧跨越的天塹,可以調動其力量,將其碾碎!”
“除此之外,我會特批給你一筆非常特殊的宣傳交際資金,你且謹慎使用!”
后土顯然是下了血本。
風曦大喜過望。
他沒有想到,后土的支持力度會如此之大。
要錢給錢,要人給人,還有大羅保鏢…原本以為,給屏蔽一下天意,就是極限了。
‘看來,后土比我想象的還要重視這方面工作…’他隱約有些聯想,‘是戰勝妖族?還是說看重輪回的落實?’
隨后祖巫的指令,證實了他的部分猜測。
“這一切支持,我對你只有一個要求。”后土表情嚴肅,“輪回的宣傳,一定要成功!”
她盯著風曦,給其帶來巨大壓力,“我知道,這并不輕松,妖族亦有可怕的智囊人物,精通此道,善于布局謀劃。”
“你所設計戰略,隨著發展,必然會面臨巨大壓力。”
“但…”
“就算最危險地步,瀕臨失敗,寧可放棄別的工作,也要實現輪回戰略,讓‘陰德福報’理念成為人道主流!”
“屬下明白!”風曦一臉鄭重,“我可立軍令狀,務必使輪回功成!”
“輪回不成,我當以命謝罪!”
他信誓旦旦,一顆忠心蒼天可鑒,日月可表!
后土凝視著,驀然笑了,頷首贊嘆,“不用這么夸張,我只是想讓你知曉這其中重要性而已。”
“你有能力,有智慧,有的是發光發熱的機會,何必輕易言死?”
祖巫溫聲軟語,安撫麾下能臣,讓他不用有太大心理包袱。
“好了。”后土最后說道,“在我安排的人手抵達昆侖之前,你不要著急行動,注意保密,當心隔墻有耳。”
她瞥了一眼玉宸,讓這原本老神在在注視一切發生的小巫,瞬間挺直了身軀,然后——向后轉!
這是在用實際行動表明,他什么都沒聽到,什么都沒看到,更是什么都不知道。
后土滿意的點了點頭。
“就這樣罷。”祖巫影像逐漸虛淡下去,“他日輪回鑄就,定當記你一筆大功。”
“稱尊做祖,盡可實現!”
后土在許諾,令風曦臉上有喜色泛起。
‘這…是要給我蓋章的意思嗎?’
他想要追問,奈何影像消散的速度太快,話剛到嘴邊,后土卻已經連影都沒有了。
風曦也只能嘆息一聲,將疑問深埋在心底。
“哈哈哈!”
“今日之后,這洪荒…大勢在我!”
恢宏的圣殿中,后土祖巫猛然起身,酣暢大笑,喜悅之情溢于言表。
“后土姐姐,為何如此?”坐在她身旁的玄冥祖巫錯愕。
“我在高興啊…因為時代的陰霾開始散去,讓我看到了勝利的曙光。”后土撫掌慨嘆,“巫族對峙,彼此僵持,然此刻開始,我們多了一分勝算!”
“可是發生了什么?”玄冥皺眉。
“有一個小家伙,頗有幾分能耐,為我輪回大計添磚加瓦。”后土耐心解釋,興致很高昂,“我大略推算了一二,成功的可能很大。”
她將風曦呈交的“陰德福報”內容,給玄冥復述一遍,末了總結,“這繞過妖族高層,另辟蹊徑直接從底層切入、竊取其基本盤的手段,真的很有想法。”
“可稱一句膽大包天!”后土道,“雖然說,他所表述的戰略細節、具體操作方式,還很稚嫩,不夠成熟…但這沒關系。”
“有了他開的這個頭,剩下那些細節工作,有的是專業人才來處理。”
“真正重要的,是開創性的思維…這才是破局的關鍵。”祖巫贊嘆,“他能跳出大羅天意的陰影籠罩,站在人道立場上去思索,撥動名為眾生的棋子,最終讓天地的頂層力量也身不由己的被影響牽動…”
“這讓我想到了另外的一個體系啊…”后土喃喃道,“上個大劫時代中,那橫行宇宙,將眾生、將三千神圣,全部給網羅進去的體系!”
“直到今天,或者是未來的無量量劫時光歲月,也無法擺脫,跟世界同生,與眾生共舞…”
后土說著,一旁聆聽的玄冥祖巫臉色鄭重,她想到了什么。
“功德氣運!”玄冥一字一頓,“只要在洪荒宇宙,這就是永遠避不過的話題!”
“是啊…功德氣運!”后土長長吐出一口氣,“功德、氣運,誰都要爭,誰都不能不爭!”
“任你怎樣驚艷,才情絕世…可只要還想進步速度飛快,都得變得市儈起來,在這方面錙銖必較,打破頭都要去蹭一蹭。”
“管你是什么大神通者,圣人巨擘,有一個算一個,全都跑不了。”后土笑笑,目光間有些憧憬,有些羨慕,“不知道有朝一日,我的輪回——陰德福報體系,能不能如這功德氣運一般,煉假成真、倒果為因,成為天地本源正統?”
“會的會的!”玄冥滿口支持,“打趴下妖族,擊穿天道的枷鎖,沒有什么還能阻擋我們意志的貫徹!”
“對!打趴下妖族!”后土的眼神變得凌厲,給自己鼓勁,“什么都可以實現!”
鼓勁完了,她又有些氣餒樣子,“可這真的不容易。”
玄冥無言,只好靠近了,摸摸頭,給予精神上的鼓勵。
“盡管妖族高層的那些人,都有自己的想法,心不能往一處使…但就算做做表面功夫,那也是一個比一個難纏。”后土嘀嘀咕咕,“如那羲皇、帝俊、白澤…都是天地傳頌的智者,一個個心底蔫壞,盡欺負我們巫族這些老實人!”
“尤其那羲皇,妖族最強智者,帝俊便是因為他的智慧,才請之擔任天庭的皇者!”她在嘆息,“一想到要對付這家伙,這些年來我就吃不好,睡不好…”
“好在,如今我有心腹風曦,足智多謀!”后土重新變得喜悅高興,“以其能為,想來足以招架羲皇。”
“五方天帝…唉!”
“果然沒有一個是簡單的。”
這卻是后土想到了風曦的背景,搖頭感慨。
玄冥張了張嘴,面有憂色,躊躇著開口,“可是,有這樣優秀小號的炎帝,都輸給了黃帝…后土姐姐…”
瞬間,后土的臉色垮了下去。
她似乎高興的有些早?
距離風曦對話后土,已是過了七天。
七天過去,昆侖山這里已經迎來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后土許諾的人手、資源,陸陸續續到來,在風曦的號令下部署工作,準備為都運會預熱。
與此同時,昆侖山有一股龐大的力量,開始了行動。
這是玉宸做的。
他承諾給風曦出一些人力,搭臺子、聯系昆侖山中上得了臺面的族群…一大堆枯燥無趣的工作,被他身后的大能輕飄飄一句安排給承包了。
到這時,風曦才若有所覺,洞察了玉宸背后的一些隱秘。
因此近來,他總是用一種奇怪的目光注視,看得玉宸頭皮發麻。
“你這眼神…什么意思?”玉宸難以忍受,干脆直接發問了。
“嘿嘿,沒什么意思。”風曦嘿笑著,“就純粹就是驚奇…沒想到你的來頭竟然那么大!”
“你是在驚奇這個?”玉宸嗤之以鼻,“我看不像吧!”
“你都敢給妖族挖坑,主動出擊,挑戰大羅天意,背后又有后土器重,會在乎現在的道門?”玉宸撇撇嘴,“就算我跟那人扯上了關系,也不至于你驚奇那么久。”
“更何況你這眼神中的驚奇,怎么都不對勁。”
“我懷疑你對我的人格造成了侮辱…盡管我沒有證據!”
“咳咳。”風曦有些尷尬的收斂了目光,“沒辦法,純粹是好奇心作祟…畢竟傳說中的愣頭青,有這么一個活波靈動的小號,可真是讓人意外。”
“你都知道是傳說,還對號入座?”玉宸翻了個白眼,“那種東西聽聽就可以了。”
“誒…是嗎?”風曦眼珠亂轉,“那你給我說說,三清兄弟之間的感情好不好哇?”
他興致勃勃,第一次接觸大人物的八卦,整個人都活躍起來了,“有沒有互相別苗頭,彼此看不順眼?”
“有沒有理念相沖,闡教對截教批評打壓?”
“還有,道德天尊有沒有偏幫一方、兄弟鬩墻?”
“還有還有…”
風曦的問題像是連珠炮一樣的轟炸,炸的玉宸眼冒金星。
他嘴角抽搐著,眼中有兇光,“你可給我閉嘴吧!”
“別忘了這里是誰的地盤!”
“話不能亂說!”
“信不信待會你一出門,靈寶天尊就站那了?!”
赤果果的威脅,但效果是顯著的。
風曦懨懨的閉上了嘴,不再化身十萬個為什么。
“誒…傷心!太傷心了!”他嘆息著,“我這是在考察真實歷史,還原事情真相,你怎么就那么不理解我呢?”
“哼!”玉宸冷笑,“我理解你個鬼!”
“廢話少說,錢籌集好了嗎?”他徑自轉移話題,“你走我的關系,讓靈寶天尊給支使徒子徒孫辦事,雖然可以打折,但錢也還是要給一些的。”
“錢嘛,自然是準備了的。”風曦道,“后土大人批下來的特殊資金。”
“嘖!”風曦嘖嘖感嘆,“我還是頭一次知道,這洪荒世界竟然有貨幣!”
“而且,還真是大手筆吶!”
他感慨著,摸出一個好大箱子,在經過一連串的驗證后開啟,閃耀燦爛金光,幾乎晃瞎了兩人的眼。
風曦伸手,朝那燦爛金光中一抓,撈出了一堆圓片狀的事物。
每一個圓片,其中一面印有頭像,另一面則鐫刻著一些圖像、文字之類的內容。
而那頭像面貌,細細觀之,卻是后土祖巫!
“玄黃功德幣!”
風曦搖頭,再搖頭,“這些大能,那么會玩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