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法師之殤
隨著巴洛炎魔鉆出裂縫，整座高塔如崩塌的雪堆，徹底化為粉末。
老者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托舉著，慢慢地懸浮到巴洛炎魔的眼前。
“剛好，我有這個時間。”巴洛炎魔盯著他，緩緩道。
老者被巴洛炎魔的力量托舉著，毫無反抗之力。
他笑了。
“太久了，要從什么時候說起呢，我想想......”
老者喃喃自語，“哦，對了，應該從古拜倫帝國時期開始說起。”
他陷入了回憶。
“當時這片大陸的主宰，還不是人類，當時我們人類十分弱小，什么施法者、騎士，都是后來出現的超凡道路。
那時候，獸人憑借強大的身體、變態的繁衍能力，主宰著整個大陸，精靈占據著一望無際的莫恩森林，而人類則是在兩族的夾縫中生存。
說實話，那時候的人類，不比現在的哥布林好多少。”
巴洛炎魔靜靜地看著他，絲毫沒有不耐煩。
“后來，古拜倫帝國建立了，它是人類第一位施法者建立的，他不僅是施法者的先驅，更是人類的救世主！
他開辟了施法者道路，人類開始掌握超凡力量，漸漸在大陸站穩了腳跟，甚至，憑借著驚人的繁衍能力，人類一躍成為大陸的霸主之一。
再后來，施法者們又開辟了新的超凡道路，騎士！
比起對資質要求更高的施法者，騎士道路似乎更加容易，哪怕無法成為超凡騎士，普通人只要刻苦訓練，成為一名高級騎士并非難事。
那段時期，是人類最團結的時期。
騎士尊敬施法者，我們追隨他們，甚至愿意為他們付出生命，施法者們無私的庇護人類與騎士。
雖然我們人類當時還不是大陸霸主，但我覺得，那時的人類不可戰勝。
再后來，我們成為了大陸上的霸主，獸人幾乎被我們滅絕，精靈被趕到莫恩森林的最南方，龜縮不出。
這時，人類爆發了第一次內戰，施法者與騎士的戰爭！
結果毫無疑問，施法者贏了。
他們將騎士貶為奴隸，幾乎每一個騎士，都被他們用靈魂契約控制，他們任意操縱騎士的生死！”
說到這，老者激動起來，半晌，他平復心情。
“這個時期，被稱為魔法帝國時期！也就是你被封印的時期。”
老者平靜的看向巴洛炎魔。
一股莫名的氣息，正在侵蝕他的身軀，老者枯朽的面龐漸漸腐爛，但他絲毫不為所動，繼續敘說著。
“這段時期，無數的騎士反抗施法者，但施法者太強大了，再加上騎士道路本身就是施法者開辟的，是一條不完善的道路。
我們一直被鎮壓。
后來，隨著施法者道路不斷被完善，他們越來越強大，五階施法者、六階施法者、傳奇法師，甚至半神！
對這個半神，你應該印象很深刻吧？”
老者看向巴洛炎魔。
第一次，巴洛炎魔的氣息變得起伏不定起來。
顯然，老者戳到了它的痛處。
老者沒理它，繼續道：“再后來，施法者發現，他們無論怎么做，都無法永生，即使使用了各種手段，也只能延緩他們的衰老，最多幾百年，他們就會化為塵土。
這些驕傲的施法者，根本無法接受他們成為塵埃，那時候，施法者們已經發現，我們這個世界的外面，還有其他位面的存在。
他們想補足施法者這條超凡道路。
于是，他們想到了我們。
無數的騎士，被他們當成鮮活的實驗材料，沒有人知道死了多少騎士。
我們恨他們！但我們太弱了。
直到三千年前，事情出現了轉機。
我們意外獲得了一具尸體，沒有人知道這具尸體的來歷，我們猜測，祂應該來自其他位面。
最多只能成為天空騎士的我們，終于有了再次蛻變的機會。
血脈騎士！這是我們為這次蛻變起的名字！”
巴洛炎魔看著渾身被黑色氣息包裹的老者，緩緩道：“怪不得，我在你的身上，感受到一股特殊的氣息，原來......是神靈的尸體！”
老者似乎失去了神智，唯有嘴巴還在緩緩敘述：“但是，即使我們成為血脈騎士，比起魔法帝國的傳奇法師，仍然太弱了！
直到有一天，圣地的封印破裂！魔法帝國的十三位法師全部趕赴圣地，加固封印。
我們知道，機會來了。
我們偷襲了他們，就在他們加固封印的時候！
但讓我們感到意外的是，即使這樣，他們仍然沒有選擇反擊，而是豁出性命加固了封印。
當時，我們并不知道，這座大陣封印著你。”
黑氣繚繞著老者，他的眸子慢慢變紅。
“失去了傳奇法師的魔法帝國，最終敗在我們手中，我們騎士，歷經數千年，終于翻身了。
我們歡呼、雀躍！直到我們知道了你的存在。
于是，這座圣地，變成了現在的禁地，每一代最強大的血脈騎士，都會鎮守在這里。
但是，比起施法者，我們騎士對陣法的造詣太低了。終究，還是讓你逃了出來。”
“所以，你們后悔了？”
巴洛炎魔嘴角噙著一抹莫名的笑。
“不！”老者干癟的身軀再次膨脹起來，爆炸性的肌肉虬結，他的眸子變成血紅色，“即使再來一次，我們仍然會選擇這么做！”
“因為，比起你，我們更恨他們！”
最后這句話，老者幾乎咬著牙說的，雖然他沒經歷過那段凄慘的歷史，但知道那段歷史的他，完全理解前輩們的做法。
說完，老者徹底喪失神智。
他，不，它的身軀徹底變異。
一對羊角從他額頭長出，惡魔之翼撕開他的背部，撐破外衣。
它變成了一個縮小版的炎魔。
只是，這個“小”是針對巴洛炎魔，實際上，它的身高超過了四米。
“你的靈魂，我收下了！”巴洛炎魔露出一抹猙獰的笑容。
老者的臉龐上，皺紋緩緩消失，一層層角質層虬結在他的臉龐，猩紅的眸子里，一行淚水流了下來。
“抱......抱歉......”
這道聲音，微不可聞。
只是，他的道歉，世人注定無法聽見。
“吼！”
老者剛蛻變成深淵魔物，便發出一聲凄厲的嘶吼，似乎在宣告它的到來。
整座安第斯山脈，似乎都被這聲嘶吼鎮住了。
所有的動物都在瑟瑟發抖。
包括那些邪惡生物。
它們感受到了一股遠比它們邪惡的氣息，從禁地傳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