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電話當然容易,但是電話通了之后怎么說?
樊宏宇這幾天找過他大姐,原本那個關心弟弟的大姐姐已經變了,變得不認識了。
她自己過的好了,每天都吃好的穿好的,住大酒店曬旅游照,就不管弟弟妹妹了!
看到樊宏宇磨磨唧唧的,李經理旁邊的兇惡小弟,果斷的一手抓住了樊宏宇的衣領。
“快點打!我最后說一句,你他娘的若是敢報警,我就讓你知道是警察快,還是我們快!”
樊宏宇在這個小縣城的放貸人員眼里是一個油滑的人,但是既然敢放貸,那就不怕這種人。
干這行的,最不能有的就是良心了。
放貸不是做慈善,不是請客吃飯稱兄道弟。
需要放貸之前給客戶一種沐浴春風的感覺,但是在要債的時候,那就是不是春風了。
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不管是老人還是小孩,只要還想著要良心,就別想要到錢。
樊宏宇在眼前兩個猛男的注視下,小心的拿出手機開始打電話。
這家伙并不知道,任何陌生電話都無法打通他的手機,所以這陣子以來他每天都不必擔心催債人員的電話轟炸。
至于這種幫助,當然是他手機里那款看似簡單順手的小程序的幫助了。
科技,人性化!
“喂,大姐,我是小宇啊…”樊宏宇小心的看了身前兩個猛男一眼,心中開始祈禱。
大姐啊,你今天就做個人吧!!!
水笙(偽):小弟啊,找我什么事情?我下午還要出去上班,家里還好嗎?
樊宏宇心中猛地軟了,那是轉危為安的驚喜,如釋重負,感覺自己躲過了一劫。
大姐今天突然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不過樊宏宇不會覺得奇怪,他現在只有驚喜和慶幸。
“大姐,你什么時候回來啊,家里人都想你了。”
樊宏宇微笑著和電話那邊的“人”說話,甚至是因為心中得到了肯定,安全得到了保障,他伸出手指,對著李經理兩人比劃了一個沒事的OK手勢。
李經理也不愿意麻煩,只要有人能還錢就可以,他并不介意多拿幾天的利息錢。
這本應該是一個皆大歡喜的發展。
原本樊宏宇可以微笑著把這兩個出來要債的猛男給支開,安全的度過幾天。
但是…
這前方名為命運的舞臺,無人能夠預料到發生什么,但每一個人都有登臺表演的資格。
在沒有自覺和自知的情況下,樊宏宇被人推上了這個舞臺上,上演著無比真實的一場戲劇。
水笙(偽):小弟你是不是被追債的人找上門來了?你小聲一點和我說話,我馬上幫你報警!告訴我是叫什么的?別怕,我們用法律的武器保護自己!
李經理猛然的看著樊宏宇,眼中滿是危險的意味。
旁邊的小弟握緊了拳頭,一手用中指和食指對著樊宏宇,嘴巴張開和眼神傾斜的面對著樊宏宇。
“你她媽的是想死是吧?!”小弟用壓抑的聲音,威脅著樊宏宇。
樊宏宇心驚肉跳,他此時此刻并不希望別人用法律的武器來保護他。
帶著一臉窩囊的表情,樊宏宇將手機拿遠,陪著笑說道:“我馬上解釋,馬上解釋清楚,我絕對不會耍花招!”
在小心的賠罪之后,樊宏宇趕緊對著手機著急的說道:“姐!俺親姐啊!我沒事,你別多想!”
水笙(偽):沒事,你別多想,事…后面也是四個字,趙錢孫李,是姓李對不對?!”
水笙(偽):你連續喊了兩聲姐,討債的是兩個人!我知道了,另外那個姓周!姓周的先上,是小弟,姓李的不說話站后面,是頭子!
三個男人同時在心中發出草的聲音,他們的憤怒是都有的,但有的是九分憤怒一分恐懼,有的是九分恐懼一分憤怒。
樊宏宇不敢看李經理那兩人,用委屈到快哭出來的聲音急忙說道:“沒有的事情啊!!你怎么總是喜歡胡思亂想,我現在很安全!”
水笙(偽):安全通道…!你現在是在樓道內,我知道了!我馬上報警,你是在哪個樓道,我打電話給警察,讓警察過去抓人。
樊宏宇著急的不能再著急,努力的說道:“我真的沒事啊!!一點事情都沒有!我求求你腦袋清醒一點好不好?!”
水笙(偽):清醒…一點事情都沒有…我明白了!
樊宏宇怒道:“你她媽的又明白什么了?!”
樊宏宇著急啊,憤怒啊,焦急的厲害,他根本就不知道這女人是在說什么,更不明白自己到底是在說什么。
你她媽的怎么什么都明白啊?!!!
水笙(偽):你說你一點事情都沒有,這樣警察過來了他們也不怕。等下你用腦袋往墻上撞一下,我們到時候就告他們把你打成腦震蕩,把他們送局子里!
水笙(偽):我們兩個把口供對好了,那些放貸的人手腳肯定不干凈,只要一查就肯定好不了!
李經理原本是不怕的,但聽到手機里的話,對于樊宏宇這條賭狗的膽子很是佩服。
李經理笑了笑,微笑著對著樊宏宇說道:“你玩我是吧?腦震蕩是吧?”
樊宏宇害怕的厲害,又緊張又無助,他只能是把唯一的希望寄托于自己的姐姐身上,而不是寄托于李經理是個好人。
“大姐!我求你了,別說了!別說了好不好!”
水笙(偽):好,知道了,我現在就報警!小弟你別怕疼,倒地上,千萬別起來!
嘟嘟嘟…
很快,就傳來了電話掛斷的聲音。
場面很安靜。
樓道內安靜的厲害。
樊宏宇收起了手機,露出尷尬小心的表情,“李哥,給我一點時間,我把我姐叫回來,到時候肯定能還錢!”
李經理露出不屑的笑容,淡漠的說道:“樊宏宇,我給你放錢的時候可不是覺得你能還得起這錢,但當時覺得你是一個老實人,就算是賴賬也不可能會當著我的面賴賬。”
樊宏宇尷尬的陪著笑,他確實是不敢。
只是,現在是有人把他架在火上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