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玩意都是怎么研究的啊!”
李牧在心里默默地吐槽,剛想要說出來,但是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
他意識到了問題的所在,這不是誰研究不研究的問題。而是說,歷史的進程就應該是這樣,緩慢的,一點一點的前行。
按照他作為一個穿越者的視角,他知道這些東西成形之后是什么樣子,這就像一個大學生在算加減乘除,他會很難以理解,為什么這種簡單的題目還能做錯。但對于一個七八歲的小學生來說,這就是他面臨的最難的題目了,總得等他走過小學,度過中學,到了大學,回頭再看的時候,才會覺得簡單。
想到這些,李牧也就收起了焦躁,繼續地看了起來。
從頭到尾看完,李牧總結出來就是,如果按照現在的情況繼續下去,這個東城兵工廠,短時間內恐怕是做不出來什么有用的東西。
看著一雙雙努力又不甘的眼神,李牧嘆了口氣,道:“這樣吧,你們把手里的項目,先都放一放都回家去過個好年,等出了正月,你們隨我去洛陽,我得空就教你們。”
說完,李牧轉身就走,這個地方他看不下去了,再不能多待了。
李牧這邊轉身走,身后的人們已經竊竊私語起來。他們都是大唐最優秀的一批工匠,來自于五湖四海,很多并不是出身工部,不了解李牧的能力,見李牧口氣如此大,便有人不服氣,小聲嘟囔,覺得李牧不過是一個幸臣,仗著陛下的寵信得到今日的地位,還敢妄言指導?他懂得鍛造么?知道怎么打造兵器么?話剛說了一半兒,就有工部出身的工匠站出來厲聲斥責,雙方你一句我一句,竟然打了起來,一個個皮青臉腫的回家去了。
消息很快傳到宮里,李世民聽到之后,只是笑。高公公心中疑惑,便問:“陛下為何發笑?東廠之內毆斗,理當嚴懲才是。”
“嚴懲?”李世民擺擺手,道:“朕想看到的,就是這樣的局面。雙方較著勁,進步的才能快。朕本以為李牧會發脾氣,但是現在看來,到底還是成長了。”
高公公似懂非懂,卻也記得內宦的本分,沒有多問。
李世民背負著手,看著窗外的夕陽,對高公公道:“讓太醫院派幾個大夫,去探望一下病情。東廠的這些人,都是很寶貴的人才,可別真出點什么事兒了。順帶,你也敲打他們幾句,別說得太狠了。那幾個對李牧有意見的人,還有那幾個極力維護李牧的人,都記下來名字,讓東廠的番子多留意,任何異樣,匯報朕知。”
“諾。”
高公公應聲,心里越發地猜不透李世民的想法了。
回到家里,李牧就犯愁了起來。他現在面臨著兩種選擇,要么,他大開金手指,把系統里的技能,都搞成秘籍,然后傳授給這些工匠們。這樣做的話,大唐的各種工業技術水平,將會飛躍式地增長。但這樣做也有弊端,那就是,如果這樣做了,很可能放出一個惡魔。李世民不是一個守城的君主,他的野心無比,李牧不敢想象,如果自己這樣做了,李世民會不會變得窮兵黷武,會不會變得像當年的秦始皇一樣,把目光所及之地,都想占領過來。
如果李牧是一個憤青,他會覺得這樣其實也沒有什么不好。但是,他來到大唐之后,接觸了大唐的百姓,感受到了身邊活生生的人,他很清楚地可以感知得到,大部分的百姓,其實只是想過幾天安生日子而已,他們沒有那么大的野心和抱負。即便像那日,在承天門前,群情激動,也不過是刻意煽動的效果罷了。那些狂熱的百姓,他們不會想著上戰場,真正直面鮮血的日子,他們是不會喜歡的。
李牧也不喜歡,甚至他會覺得,這樣做很沒有必要。因為初唐時期的世界,物資,資源,人口,遠遠沒有達到飽和。這個世界可以很輕松地養起全世界的人口。在這樣的情況下,侵略的目的,就只是侵略而已,為了統治者的一己私欲,要數萬,數十萬人獻出生命,李牧不決斷這筆賬劃算。
人生短短幾十年,未來的會怎樣,史書上已經有寫過。那是幾百年后的事情,跟現在無關。李牧也不想去琢磨,他現在所想做的事情,就是大力的發展經濟,大力地做好基礎建設,真正地改變老百姓的苦日子。其他的事情,他沒有心思去想。
李牧沉吟良久,道:“瓔珞,你幫我把前段時間讓你整理的資料”
話沒有說完,李牧便止住了,他忽然意識到,這里是逍遙谷,不是洛陽。魏瓔珞不會隨時出現在他身后,給他拿來他需要的文件。
正黯然神傷之際,忽然,旁邊伸過來一只手,李牧抬頭看過去,竟然是魏瓔珞。他露出疑惑之色,魏瓔珞解釋道:“快上元節了,一直待在家里沒出門裹。今兒珍珠回家,便拉著我出門了。我們在東市逛了一圈,瞧見幾樣好看的首飾,也不貴,我就買了送給姐姐們。”
聽著魏瓔珞這樣說,李牧心花怒放:“你和巧巧見過面了?她怎么說?”
魏瓔珞卻開始裝傻,道:“夫人說簪子好看,卻也囑咐不叫我破費。”她攤開小手,對李牧道:“我的月俸錢可都花光了,現在都沒錢了。”
“哎呀。”李牧把手伸進袖子,從系統中兌換出來幾根金條,放到魏瓔珞手里,道:“咱家啥時候缺過錢呀。再說,你不是管家么?沒有錢用,你自己支取就是了。”
魏瓔珞搖搖頭,道:“知恩回來后,我便把賬本都交給她了。”
“哦…”李牧恍然,魏瓔珞這是在交權。因為李知恩在的時候,是她管家里的賬目的,李知恩去新羅這半年多,魏瓔珞才頂替了她的位置,現在李知恩回來了,她把賬本交還回去,既是表明態度,也是考慮到了巧巧的感受。畢竟在所有的老婆當中,巧巧和李知恩的關系是最親近的。
同時巧巧默許這件事,也表明了巧巧的態度,她應該還是希望看到李知恩管家里的賬目,這樣她會更加放心。而魏瓔珞的定位,也許是秘書?
李牧看了看魏瓔珞,沒有繼續說這件事,而是直接略了過去。
看來她們已經安排好了,自己就別跟著瞎摻和了。
“我記得從洛陽回來之前,曾經讓你幫我收集過一份資料,就是關于修路成本的,帶過來了么?”
“啊,帶過來了。”魏瓔珞點點頭,道:“在一個箱子里,我去倉庫找找。”說著便轉身走了出去,不大一會兒,李牧聽到身后腳步聲,以為是魏瓔珞回來了,但仔細聽聽,又覺得有點不太對勁,腳步聲不像,回頭一看果然不是,李知恩嘴里叼著一個蜜餞,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謝謝啦。”
“哎喲、”李知恩還有點不好意思了,紅著臉噤了下鼻子,湊到李牧耳邊小聲道:“其實人家也是有私心的啦。”
“什么?”
李知恩湊到李牧耳邊嘀咕了兩句,李牧哭笑不得,道:“我是什么貨物么?還拿來交易來交易去的?”
“不管!”李知恩從袖子里拽住一張帕子,上面有字,揚了揚,道:“簽了契約的,誰也不能反悔。”說完,她吐了下舌頭,趕著魏瓔珞回來之前逃跑了。
過了一會兒,魏瓔珞拿著李牧要的東西回來。李牧當然不會表現出絲毫的異樣,他接過魏瓔珞手里的文件,翻看了起來。
資料是魏瓔珞整理的,魏瓔珞自然記得,李牧一邊翻看,她一邊說道:“最普通的地面是用砸實的夯土,這種方式成本最低,耗費的不過是人力而已。但這種路修出來,也就是個樣子,一場雨就坑坑洼洼了。但卻是民間使用最廣泛的,通常都是趕在雨季之前修一回,年年修年年補。再好一點的,就是靠山或者靠河的地方,有石子砂礫,墊在路上再夯實,這樣修出來的路比只有土夯實的路要結實一點,但也不是長久之計。”
“通常官府或者地方大族修路,用的都是熟土,熟土就是把土用火炒一遍,這樣不會有蟲或草,地基就會穩固一些。進一步就是用土燒制青磚鋪路,這樣比較牢固,沒有重載的車,三五年沒有什么問題。當然造價最高,也是最好的,還是石板。只是開采不易,產量也低,除了修建宮殿外,很少有人能用得起青石板的。”
“目前來看,最好的修路方式,還是你發明的‘三合土’,價格比青磚還要低,但是耐用的程度卻要超過青磚。但即便是這樣修,一里地也要三千貫錢。修筑馳道一共花費了三十萬貫左右,這已經是各方面都節省的結果了。”
“太慢了,還是太慢了!”
李牧聽魏瓔珞說完,他也看完了,喃喃自語。他說的太慢了,并非是修路修的太慢了,實際上長安到洛陽數百里,幾個月內修建成,已經算是一個不大不小的奇跡了。他說太慢了的原因是,三合土的路,也是離不開那個老問題,下雨,滑坡等自然災害發生的時候,這路還是會損毀。現在看還挺好,但也許挺不過一年或者兩年,各個路段就要出問題。到時候,人已經習慣了馳道的方便快捷,一旦哪個路段出問題,馳道用不了了,造成的損失一定會非常大。
得像個辦法出來。
在李牧所生活的時代,修路主要有三種形式。
第一種,砂石路。先把地面挖開,然后替換粒料,即大塊兒的石頭,然后慢慢減小,最終路面上都是細小的砂石。這樣做的好處是,整個路面夯實壓死,沒有重型的載重情況下,使用五六年不是問題。很多鄉村的主干路,依然還是使用這種方式。這種方式,有一定的可行性,但是得在有石頭的地方,沒有石頭的地方不用說,肯定施行不了,這個年代沒有卡車怎么運送石頭?有石頭的地方,還要看是什么石頭,花崗巖再多,這個時代也粉碎不了,也是用不上。
第二種,就是國道普遍使用的瀝青馬路。但是這個時代沒有開采石油,瀝青作為石油的附屬物,自然也是沒有的。天然的瀝青,數量太少,形成不了規模。
第三種,就是水泥馬路。
水泥,李牧是惦記很久的。他一直想把水泥搞出來,但是一直沒有時間。水泥的主要成分很簡單,配比他也清楚。最大的問題是,原材料的產地,他不知道。第一種,砂石路。先把地面挖開,然后替換粒料,即大塊兒的石頭,然后慢慢減小,最終路面上都是細小的砂石。這樣做的好處是,整個路面夯實壓死,沒有重型的載重情況下,使用五六年不是問題。很多鄉村的主干路,依然還是使用這種方式。這種方式,有一定的可行性,但是得在有石頭的地方,沒有石頭的地方不用說,肯定施行不了,這個年代沒有卡車怎么運送石頭?有石頭的地方,還要看是什么石頭,花崗巖再多,這個時代也粉碎不了,也是用不上。
第二種,就是國道普遍使用的瀝青馬路。但是這個時代沒有開采石油,瀝青作為石油的附屬物,自然也是沒有的。天然的瀝青,數量太少,形成不了規模。
第三種,就是水泥馬路。
水泥,李牧是惦記很久的。他一直想把水泥搞出來,但是一直沒有時間。水泥的主要成分很簡單,配比他也清楚。最大的問題是,原材料的產地,他不知道。第一種,砂石路。先把地面挖開,然后替換粒料,即大塊兒的石頭,然后慢慢減小,最終路面上都是細小的砂石。這樣做的好處是,整個路面夯實壓死,沒有重型的載重情況下,使用五六年不是問題。很多鄉村的主干路,依然還是使用這種方式。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