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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2章 開業在即

  “現在倒是忽然懂事起來了。”

  李牧笑了笑,伸了下腰,道:“好啦,明日賭坊開業,有無數的事情等著做呢,睡覺了。”

  “嗯。”兩女應了一聲,李知恩殷勤地鋪了床,白巧巧把李牧明日穿的衣服準備好了,擱在桌上,然后吹了燈。

  夜色靜謐,李牧許是今日忙活的累了,竟什么都沒做,就這樣依偎在白巧巧的懷中,摟著李知恩,安靜地睡了一夜。

  天剛蒙蒙亮,工匠坊印務監門前,已經排起了長隊。遍布長安的“賣報人”,早早地等在這里,排隊購買報紙。如今的報紙,已經是漲了價格的。從最初的不管多少張,通通一文錢,漲到了現在一張報紙一文錢。也就是說,如果今天的內容多,一份報紙有兩張,便要兩文,有三張,便要三文。

  賣報人用一文一張的價格,購買了報紙。然后再去各坊以雙倍的價格販賣,一文變兩文,兩文變四文。從利潤率來說,這是一個非常不錯的買賣。其他行當,誰能保著賺一倍?因此,賣報人這個職業,已經是越來越搶手了。

  搶手的原因在于,看報的人越來越多了。畢竟就算內容最多的時候,大唐日報也不過就三張紙。六文錢對長安城的百姓來說,也算不上什么太大的負擔。就算是在東西兩市做苦力,最低等的收入,一天也有六七十文。而有自家店鋪的掌柜們,一天至少也都是一千五六百文的收入,買份報紙,實在是不算什么。

  對于新鮮事物的求知欲,足以讓他們舍得花這份錢。尤其最近,原來的大唐日報總編輯,筆名“唐家七少”的唐觀,再度出山,連載由逐鹿侯李牧口述,他收集編纂的三國演義和紅樓夢兩個話本,更是讓人欲罷不能,報紙的銷量,在七日內,已經近乎翻倍了。

  印務監的產能再度遭到挑戰,現在已然是三班倒,日夜不休的印了。白天印李牧交代下來的千金方和科舉密卷,晚上印報紙,但是依然供給不足。

  賣報人們若是來得晚了,根本就搶不到報紙,只能看別人掙錢,而自己掙不到。因此,這幾日排隊的人,也是越來越早了。

  吱呀一聲,印務監緊閉的大門開了。或蹲或站的眾人聽到大門發出的聲音,像是聽到了一聲發令qiang一樣,齊齊往前擠。剛擠到門口,一根粗木棍從門里探出來,把先跨進去的人打了出來。畢老三的聲傳出來:“排隊來,按號碼來,誰再不守規矩,讓我瞧見了,明天就甭來了,排到你也不賣你!”

  同樣的話,每天都喊,但收效甚微。而且畢老三也著實狠不下心,他也是苦出身,都是為了口飯吃,砸誰飯碗是?

  不過,多少還是有點用的,隨著他的喊,擁擠的人逐漸排好了隊。剛剛印刷好,摸起來油墨還有點粘手的報紙被一捆一捆地扛出來。每一捆,是一百份。每個人也只能購買一百份,這是考慮到一個賣報人能賣的量,同時也是為了讓更多人都有口飯吃,不然一個人買了五百份,他估計就不賣了,直接轉手對縫兒掙錢了。

  今日的報紙,一份兩張。一百份就是二百文,印務監的要求是,排隊的時候,錢就要準備好,若是排到你了,交錢磨嘰,那就只能說一聲抱歉了。

  常來的賣報人,早已經熟稔了這些套路,一手接報紙,另一手給銅錢。銅錢也沒人數,直接過稱。稱是調好了砝碼的,按照標準的開元通寶錢,平了就是夠數,不平就不夠數。有時候差個一文兩文的,也就那么回事兒了。

  這些銅錢,會有人專門的挑選,不是開元通寶,而是前朝五銖錢的,會挑出來送去銀行換成等重的開元通寶錢。而這些不合規矩的錢,會統一熔煉,重鑄成開元通寶錢,再流通進市場。一熔一煉,自然是有花費的,但這是個必須的過程。統一的貨幣,是一個國家的金融基礎。

賣報人領了報紙,會從另一個門出去,然后各自回各自的坊,開始售賣。今  日報紙是一份兩張,自然是加印了,賣報人在賣報的時候,通常都會編個吆喝,類似于“標題黨”,這樣才好吸引人買報。所以,通常賣報人都是能認幾個字,也會提前先把報紙看一遍。

  王三兒便是這樣一個賣報人,他今年三十多歲。二十年前,長安還叫大業的時候,他家在長安城小有家財,讀過幾年書。后來隋滅了,他家的店鋪也毀于戰火。從此家道中落,仗著認字,從“讀報人”做到了“賣報人”,每日至少也有百文收入,日子也算是過得去。

  他今日排隊排得早,第五個拿到報紙。自然是往西市去了,西市人多,背著報兜往西市走的工夫,他抽出一份報紙,快速地掃了起來。

  平康里四海賭坊,逐鹿侯的新買賣,酉時開業,酉、戌、亥三個時辰,每個時辰準點撒“錢雨”?

  王三兒活了三十多歲,還頭一次聽說“錢雨”這倆字,天上掉錢么?他搖了搖頭,實在是想象不出來是一個什么畫面。但看這個事兒關于逐鹿侯的,他便不奇怪了。那可是逐鹿侯,他想出來的點子,豈是老百姓能想得到的?

  王三兒把這事兒記在心里,心中暗想,等到酉時他也忙活完了,到時候也去溜達溜達,若是真下了“錢雨”,撿點是點。

  順著報紙往下看,三國演義版塊,紅樓夢版塊,再往下,又是一個關于逐鹿侯的事兒。

  初一至初八,逐鹿侯于京東集擺下擂臺,召開“武林大會”,邀請八方游俠兒參與。詳細規則與獎勵,請關注近日大唐日報。

  又是一件大事。

  再往下,就沒什么了,王三兒掃了一眼,顯然今天吆喝的主題就是這倆事兒了。

  邁步進了西市,王三兒清了下嗓子,吼了起來:“快來看啊,四海賭坊開業,天上掉錢啦!”

  “快來看啊,逐鹿侯召開武林大會,遍邀八方游俠兒!”

  吆喝聲響起,道路兩邊的店鋪才開門,掌柜們惺忪著睡眼,從懷里摸出幾個銅子兒,遞給王三兒。

  “給我來一份、”

  “我也要一份兒…”

  還沒走出二十米,報紙已經賣出十幾份了。王三兒快樂地數著錢,心里頭暗想,今天又能早完事了。等賣完了報紙,再去東城的工地,還能掙一份工錢。

  “給我也來一份報紙。”

  李牧從馬車伸出手去,丟給賣報人一塊碎銀子,從賣報人手里把報紙抓了過來。

  “這位貴人,找不開錢…”

  房遺愛掃了賣報人一眼,道:“不認得這輛車啊?逐鹿侯買東西,什么時候讓人找過錢?”

  “啊!”賣報人嚇了一跳,瞅房遺愛膀大腰圓的樣子,嚇得不敢說話,把碎銀握在手心,生怕被搶了似的,加快腳步溜走了。

  李牧沒好氣道:“小愛呀,你這不行啊。我怎么就不需要找錢呢?我的錢也不是大風刮來的?也是我的辛勤汗水換來的,我只不過就是沒帶銅錢而已么?怎么,我在坊間就是這樣的名聲嗎?”

  房遺愛漲紅著臉,道:“侯爺,你能不能不要叫我小愛,我叫房俊,遺愛是我的表字。”

  “對呀,叫你表字,以示親切。”

  “那也應該叫房遺愛,不是小愛!”

  “好好好,愛醬。”

  “愛醬又是什么意思啊!”房遺愛要崩潰了,要不是感覺自己打不過坐在車轅上的獨孤九,他真是要動手了。

  李牧掃完了報紙,探出頭來,嘻嘻笑道:“愛醬就是…”

  “愛醬的意思是,他說你是女孩。”忽然一個聲音插過來,李牧順著聲音看過去,瞧見了一頭小毛驢,毛驢背上,坐著一個小和尚。

  小和尚后面,也有一輛車。惠日法師也撩開簾子,十分不好意思地向李牧稽首,斥道:“一休,怎么如此沒有禮貌,逐鹿侯在說話,你摻和什么?”

  “他說這位哥哥是女孩,我只是提醒一下。這位哥哥明顯是男人,侯爺是在罵人。”

  “這叫做開玩笑,你個小禿頭懂個屁!”李牧沒好氣地哼了聲,把簾子放了下來。這個小禿頭自從那日被他訓斥了一頓,就再也沒照過面,今天卻不知怎么碰見了。

  惠日法師的聲音傳過來,道:“侯爺,實在是對不住。我這徒兒不懂禮數,您千萬不要生氣。”

  “生氣倒不至于,只是,惠日法師啊,你們是打算在長安住下了么?陛下不見你們,你們就不走啦?”

  “唉…”惠日法師嘆了口氣,也是十分尷尬,硬著頭皮道:“中原有句話叫做,精誠所至金石為開,我們相信大唐皇帝陛下,總有見我們的一天。”

  “行吧,祝你們好運。”李牧說了一聲,便要讓獨孤九加速,他是懶得做什么國際友人,即便他對一休的觀感還不錯,但那也只是限于一點前世的記憶罷了。這個一休,絕對不是他前世看過動畫片里面的那個一休,差了一千年來年呢。

  惠日的聲音又傳了過來,道:“侯爺,今日我們要去翼國公府上。”

  “哦?”李牧聽到翼國公三個字,把簾子撩起來,問道:“怎么,去道喜呀?”

  “不是,侯爺誤會了。”惠日法師趕緊解釋,道:“我是一個醫僧,潛心研究醫術多年。雖然無法與大唐的名醫相提并論,但我也有自己的擅長之處。我聽聞翼國公早年征戰四方,受過內傷,時常咳血。我正好擅長此道,便想自告奮勇,前去為翼國公治療。”

  李牧笑了起來,道:“你是大夫,可聽過孫思邈的名字?”

  “自然是聽過,孫思邈大人,乃是神醫。”

  “連他都治不好的病,你能治好?”

  惠日法師肅然道:“侯爺有所不知,在醫道一途,沒有全知全懂之人。孫神醫便是醫術最高明,也有他沒見過的病癥,不懂的藥材。我不敢說,我能勝過孫神醫。但在治療內傷方面,我有自己的秘方。有一味苦根藥,只生長在倭國,最擅治療內傷,我想試一試。”

  “這樣啊…”李牧點點頭,道:“算你有理,也好,翼國公是我大唐名將,你想給他治療,是要擔待責任的。若是治不好,你的命也沒了,不但你的命,整個使團都走不了。但你若治好了,我還你這個人情,你們想見陛下,年后我來安排。”

  惠日法師眼中冒光:“侯爺此言當真?”

  李牧,笑道:“信則有,不信則無,看著辦吧。”

  說罷,放下簾子,示意獨孤九加速。兩輛車錯開,惠日法師看著一休道:“一休啊,這是咱們唯一的機會啊!希望咱們師徒的努力,能不白費。”

  “嗯!”

  “到了!”

  高公公從車上下來,出聲提醒。

  李世民撩開簾子,對旁邊的長孫皇后道:“無垢,這便是李牧那小子新開的買賣了,四海賭坊,朕也是頭一次來。“

  “咱們下去看。”長孫皇后說道,李世民點點頭,從車上下來,伸手接著長孫皇后的手,扶著她下車。

  今日倆人都是“微服出巡”,但也是富人的打扮,剛從車上下來,便有一個幫閑帶著滿面笑容靠近。高公公立刻警惕了起來,離老遠攔著,道:“你是何人?靠前意欲何為?”

  幫閑一愣,趕緊解釋,道:“這位爺請了,小的是四海賭坊的伙計,狗爺交代,在此迎客的。您里邊請,馬車交給我,我替您安置到后院兒,好草好料伺候著,等您離開時,再替您牽過來,不耽誤您的事兒。”

  “這…”高公公看向李世民,李世民笑道:“又是那小子搞出的事情,給他給他,有人喂馬還不好么?”

  高公公這才把馬車交給幫閑,心中卻奇怪,這狗爺又是何人?

  正想著呢,二狗從賭坊走出來,瞧見高公公,嚇了一跳,趕緊便要招呼,等他看到高公公旁邊的李世民,張開的嘴又閉上了,這位貴客可不是他能招待的,轉身就往里頭跑。

  “侯爺侯爺!大事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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