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小凡搶親
狐岐山，鬼王宗總堂。
此刻，正是大喜當前。
鬼王宗上上下下都是一派喜慶，到處都掛著紅色物件兒，大紅綢子。
在鬼王宗總堂的入口之前，有些許人在堂前守著。
總堂內喧鬧無比，人聲鼎沸。
鬼王宗的寒冰石室當中。
一道黑色身形站在那寒冰石室的外面。
那是幽姬。
幽姬推開石室的門，走了進去。
只見碧瑤跪在那石室中，身上穿著大紅喜袍，朝著石室中央供桌上擺放的靈位拜倒在地。
“爹，女兒今天要把自己給嫁出去了，希望您老人家在天之靈能保佑女兒能一切順利。”
“來日，女兒定能報了這血海深仇。”
幽姬站在石室門口，看著碧瑤，眼中閃過一抹不忍之意，說道：“瑤兒，吉時快到了，該出去準備了。”
碧瑤站起身來，轉身看向幽姬，眼圈泛紅，道：“幽姨......”
幽姬托著碧瑤的手臂，道：“瑤兒，現在你要是反悔，還來得及。”
碧瑤搖頭道：“不能反悔了，這十年來，我幾乎每天都會夢到我爹。”
“夢到我爹慘死在青云山上的畫面。”
“我好恨啊，我恨我自己。”
“只要能給爹報仇，我什么代價都能付出。”
“你知道嗎？幽姨，我真的什么代價都能付出！”
說到這里時，碧瑤的臉上已經泛起了一絲黑氣。
鬼王宗正堂大廳之內，已經坐滿了鬼王宗的骨干人物。
這些人中有鬼王宗的長老，客卿。
除此之外，還有不少魔教的賓客。
在正堂之外，已經擺滿了宴席。
到處都是一派喜樂之色，人聲鼎沸。
“誰能想到鬼王宗宗主和萬毒門的宗主會結為夫妻呢？”
“這要是放在二十年前，那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血羅剎和毒公子二人結為連理，那對我圣教來說的確是一件大好事。”
“從今往后，圣教就要一改頹勢了。”
就在這眾人議論紛紛之時，有司儀在堂前高喊道：“吉時已到，請二位新人入堂。”
一時間，一眾魔教眾人紛紛翹首以盼，朝著門口看去。
這時，只見門口有一對身著大紅袍的新人走了進來。
他們牽著紅綢，朝著大堂之中行來。
天色灰蒙蒙的。
張小凡從天空之中落下，他的身影落在了鬼王宗總堂的入口之前。
這是他第一次到鬼王宗。
鬼王宗總壇的地址，本來是天下間極為隱秘之事，向他這種正道中人更是無法得知。
但是，此次鬼王宗宗主和萬毒門宗主大婚，在魔教之中影響頗大。
張小凡這十年也不是白給的，十年間曾和林驚羽兩次下山歷練，對于一些魔教之人還是有些了解的。
一番打探之后，他終于找到了鬼王宗的地址。
他沒想到鬼王宗的總堂所在，居然會是在青云山以南，數千里之外的一個荒僻之地。
這十年間，魔教勢力雖然恢復了一些元氣，有有一些年輕高手出現，但其內部爭斗卻日益慘烈。
這些，張小凡昔日都有所耳聞。
只是他沒想到成為了鬼王宗宗主的碧瑤會選擇和萬毒門的宗主秦無炎成婚。
在客棧之中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張小凡有些愣住了。
許許多多的回憶一下子就涌上了心頭。
十年前，青云山玉清殿中，碧瑤曾經要帶他走的那一幕，其實他一直深深的刻在腦海之中。
只是，這些年來，他一直在刻意去淡忘這些東西。
他以為他已經忘掉了，但是當他聽到碧瑤要大婚之時，那些曾經相處過的點點滴滴就霎時間涌上了心頭，原來他還不曾忘卻。
只是，青云山一戰，魔教精銳盡喪，碧瑤的父親，也就是鬼王宗宗主死在了祖師爺的手上。
鬼王宗和青云門注定有不可磨滅的死仇。
他本來是不想來的，因為正魔不兩立。
但是，他還是來了。
只因為他想起了祖師爺曾經和他說過的一句話，人活一世，但求一個從心。
只有心無掛礙，方才念頭通達，能在修行道上有一番大成就。
如若不然，定然會在某一日生出心魔。
這十年，追隨祖師讀書明理，張小凡知道自己的成長是十分之大的。
也讓張小凡明白了，這世上，并非黑白分明。
不是正道中人便都是好人善人，不是所有的魔教中人也都是壞人惡人。
任何事情，都要用自己的眼睛去看，去耳朵去聽，用心去判斷。
所以，張小凡來了。
因為，他知道，他欠碧瑤一個答案。
當年他被公審的前一夜，在小竹峰上，他答應過碧瑤，要告訴她自己在那口滿月之井中看到的是什么。
今天，他是來告訴碧瑤答案的。
看到張小凡出現，在門前看守的幾個鬼王宗弟子前來盤問。
張小凡早已經換了其他服飾，朝前遞上請帖。
這是張小凡早就準備好的東西。
那幾個鬼王宗弟子也只是看了一眼，也沒為難張小凡。
鬼王宗大堂之內，吹吹打打的響個不停。
萬毒門宗主毒公子迎娶鬼王宗宗主血羅剎，這事可是魔教百年不遇的盛事。
大部分魔教之人臉上倒也都帶著喜色。
當然也不是所有人都是這般，比如合歡派的弟子臉上就不是那么痛快。
此時，大堂之內，只見身著大紅喜袍的碧瑤和秦無炎已經跪倒在地。
上首坐著的是面帶黑紗的幽姬。
幽姬如今是鬼王宗資歷最老的人，作為僅存的上一代四大圣使之一。
她也是碧瑤的唯一長輩。
所以，今日碧瑤和秦無炎大婚，她自然是以長輩的身份坐在上面受禮。
只聽得那司儀高呼道：“吉時已至，一拜天地！“
頭上蓋著紅紗的碧瑤和秦無炎朝著堂外的方向跪倒。
二人正準備拜下去。
就在這時，一個聲音從堂外響起，隨著這個聲音的落下，一道身影走了進來。
“等等！”
這聲音一出，當即讓在場的所有人都朝著大堂門口看去。
于是眾人便看到了張小凡。
坐在上首的幽姬在看到張小凡之時，眼中忍不住露出一抹訝然。
正準備和秦無炎拜天地的碧瑤看到了張小凡出現，她的雙眼已經瞪的老大。
只見牽著紅綢的萬毒門宗主秦無炎一臉不快的看向了突然闖進來的張小凡。
“你是何人？”
堂中的大多數魔教之人都沒有見過張小凡。
除了幽姬和碧瑤，都不知道張小凡的身份。
即便是秦無炎也沒有見過張小凡，但秦無炎此刻內心之中卻是感覺到了一種不安。
張小凡站在堂前，臉上滿是平靜之色。
他氣息內斂，雖然看起來平凡，但沉著大氣的氣質卻是讓人感覺到了他不是一般人。
張小凡的目光根本沒有落在秦無炎的身上，而是直接落在了碧瑤的身上。
他一眼就看到了那身著大紅袍的碧瑤。
十年不見，往昔一起經歷的那種種一切都仿佛在昨日發生的一般。
“我來了。“
張小凡只說了三個字。
這三個字落到在場的眾人耳中，只覺得有無限遐想之意。
他們都不是傻子，都看了出來，張小凡是在對著鬼王宗的宗主說這話。
這一下，頓時讓在場的人都愣住了。
一個個眼中都閃起了熊熊的八卦之火。
這人莫非是來搶親的？
這也太勁爆了吧。
所有人都沒有想到，居然有人敢在萬毒門宗主秦無炎的面前搶婚。
這事兒，有點太離譜了。
這人到底是誰？
這是在場的魔教中人心中的疑惑。
碧瑤往前走了一步，她直接揭起了蓋在頭上的面紗，咬著嘴唇，眼圈泛紅，道：“你來做什么，是要恭賀我大婚嗎？”
張小凡的眼中仿佛再也沒有了其他人，他的眼中只有碧瑤，道：“我來，是要告訴你當年我在滿月之井中看到了什么。”
碧瑤聞言，緩緩說道：“你不覺得太遲了嗎？”
張小凡道：“如果我現在不說，我怕我以后是沒有機會對你說了。”
碧瑤道：“那你說吧，說了，你便可以走了。”
“若是你想討一杯喜酒喝，也可以喝完再走。”
張小凡聽了，緩緩說道：“我在那口古井之中，看到的人是你…”
青云山，通天峰，幻月古洞前。
陸鳳秋正盤坐在山頭，坐看風云消散。
按著他的估算，估計明日天音寺和焚香谷的人便會到了。
不過，昨日林驚羽回山復命，卻是不見了張小凡的蹤跡。
聽林驚羽說，張小凡好像是出了些什么狀況。
直接甩下他一個人就跑了。
陸鳳秋一番詳細詢問之后，大概也就明白了張小凡的去處。
陸鳳秋看著那在半空之中聚了又散，散了又聚的云彩，不禁微微笑了起來。
在一旁趴著的鹿小花看著陸鳳秋一個人突然發笑，不禁問道：“老陸，你一人兒傻樂什么呢？”
陸鳳秋笑道：“沒什么，只是覺得這男女間的情愛還真是有意思的很。”
“十年不見，居然還能亦然前往，倒也不枉我這十年對他的一番教導。”
鹿小花聽的有些摸不著頭腦，仰著頭問道：“你在說誰呢？”
陸鳳秋笑了笑，站起身來，朝著鹿小花道：“我出去一趟，大概半日便回。”
鹿小花道：“去哪兒啊，帶上我成不成？”
陸鳳秋笑了笑，道：“老實在山上呆著吧，我去去就回。”
說著，陸鳳秋身形一閃，人已經駕風而去。
鹿小花看著陸鳳秋飛走的身影，沒好氣的說道：“你等著，早晚有一天我自己也能飛起來。”
說著，鹿小花站起身來，朝著山下奔去。
陸鳳秋站在云端，看著狐岐山，這里還倒是個不錯的地界，只可惜有些妖魔鬼怪住的太多了些。
陸鳳秋之所以要來狐岐山，其實是為了消除后患。
這十年，鬼王宗和萬毒門、合歡派這三家吞并其他魔教門派之時，在天下間禍害了不少普通人。
其實這些事情不必要陸鳳秋親自來處理，讓那些后輩弟子處理便是。
只是，今日是碧瑤和秦無炎的大婚之日。
張小凡又不知死活的跑到鬼王宗總壇來，這里聚集了大量的魔教妖人，張小凡的身份一旦暴露，面對他的可就是魔教數以千計的人。
他不相信碧瑤能保下張小凡，畢竟張小凡是青云門弟子，十年前，他幾乎殺光了魔教四大派的人。
即便是碧瑤能放過張小凡，那其他魔教的人也不可能放過張小凡。
張小凡是他看重的后輩之一，是青云未來的希望，他不能坐視不理，況且，這些魔教之人想要復仇，他也能理解。
他今日便是來滅魔的。
凡是要找他復仇的，他都不介意。
無非是殺多一點和殺少一點的區別。
想到這里，陸鳳秋飛身而下，朝著鬼王宗總壇飛去。
鬼王宗大堂之中。
此時是死一般的寂靜。
所有的魔教中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張小凡的身上。
所有的人都看出來張小凡和碧瑤之間的不對勁。
這兩人絕對有事。
有人忍不住小聲嘀咕道：“想不到兇名赫赫的血羅剎居然還有個相好的，只是這小子看起來普普通通的，也不知道是哪兒冒出來的。”
“這下有好戲看了，今天是血羅剎和毒公子的大喜之日，這小子竟然在這個時候闖了進來。”
“這不是老壽星吃砒霜，找死嘛。”
“可不是，你看秦無炎那眼神，那簡直是要吃人了。”
“這小子活不成了。”
這時，碧瑤的雙眼死死的盯著張小凡，她緊緊的抿著雙唇，身子在不停的顫抖著。
秦無炎目光陰寒，朝著張小凡看去，寒聲說道：“我勸你立馬從這里滾出去，本公子還能饒你一條性命。”
“今天是本公子的大喜之日，本公子不想見紅！”
張小凡對秦無炎的話視若無睹，只是看著碧瑤。
“碧瑤，跟我走吧......”
碧瑤聽到這話，眼中的淚水便再也忍不住，嘩嘩的落了下來，只見她搖著頭，又哭又笑，突然大聲咆哮起來。
“遲了，太遲了！”
“十年前，我只身犯險，到玉清殿讓你跟我走，你不肯！”
“今日，我又憑什么跟你走！”
“你要我跟你走，為什么不是你留下來！”
“青云子殺了我爹，他是我不共戴天的仇人！”
“你身為青云門弟子，你能為了我放棄在青云門的一切嗎？”
“你能嗎？”
“你若不能，你又憑什么要我跟你走！”
碧瑤此話一出，頓時引得在場的所有魔教之人，紛紛變了臉色。
“什么？這小子居然是青云門的人！”
“青云門的人居然敢來我鬼王宗！”
“殺了他！殺了他！”
“青云門乃是我圣教死敵，殺了他！”
一時間，在場的所有魔教中人都已經暗中拿出了自己的兵器。
張小凡看著嘶吼的碧瑤，面對碧瑤的一連串的問題，一時間不知如何作答。
一旁的秦無炎見狀，再也忍不住胸中滿腔的怒火。
“青云門的人，好啊！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偏要來，青云門的人居然敢闖我圣教的地盤，真以為我不敢殺你嗎！”
說著，只見秦無炎手中紅光一閃，人早已經朝著張小凡沖了過去。
秦無炎乃是萬毒門現任宗主，本事不俗，這一出手，便是要下死手。
張小凡卻是不躲不閃，只見他身后的皓月劍轟然飛出，金色劍芒轟然飛出。
一時間，大堂之內劍光璀璨，風浪四起。
不少人都朝著四周散去。
秦無炎和張小凡在大堂之內你來我往，劍芒肆虐。
張小凡劍勢磅礴，融合了四卷天書要義，又經過陸鳳秋指點的張小凡早已經是今非昔比。
如今的張小凡可以說是天下有數的高手。
秦無炎雖然也是年輕一輩的厲害人物，但比起張小凡來還是要遜色良多。
沒用了多久，張小凡已經是在壓著秦無炎在打。
一旁的魔教中人紛紛氣憤不已，不知誰喊了一句。
“大家一起上啊，滅了這青云門的狗賊！”
一時間，各種法寶，飛劍刷刷刷的朝著張小凡飛來。
那邊的碧瑤見狀，也顧不上哭了，直接喊道：“小凡，小心！”
這一下，簡直讓秦無炎氣的火冒三丈。
這是在當眾打他的臉啊。
只見那各種法寶飛劍頓時朝著張小凡飛去。
張小凡揮舞皓月劍，舞出劍芒，死死抵抗。
碧瑤眼圈紅著，朝著張小凡喊道：“小凡，你走吧，我是不會跟你走的！”
“你若不走，他們是不會放過你的！”
張小凡道：“碧瑤，祖師爺曾經說過，自己選的路，跪著也要走下去。”
“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你嫁給一個你不喜歡的人。”
這時，那秦無炎從手中祭出一物，那是七尾蜈蚣，只見那七尾蜈蚣化作流光朝著張小凡飛去。
張小凡被眾多飛劍法寶托住了身形，一時間無法動彈，若是被這七尾蜈蚣咬到了，定然非死即傷。
碧瑤見狀，面色大變，便準備出手相助。
就在這時，一聲嘆息從大堂之外傳了進來。
“唉…”
“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生死相許？天南地北雙飛客，老翅幾回寒暑。歡樂趣，離別苦，酒中更有癡兒女。”
“癡兒啊，癡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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