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江如今的六識何其強大,還未到金雷峰,就已經察覺那蕭峰父子,甚至溫廣仁也在大殿之中,如此以來仇人倒是基本上湊齊了,也省的他四處去殺人。
數十名律法堂弟子眼見夏江理都不理,徑直往里面走去,頓時勃然大怒,紛紛挺劍向夏江斬去。
一陣微風拂過,數十名律法堂弟子紛紛持劍呆立不動,待夏江緩緩走進大殿中后,“咕嚕嚕。。。。。。”數十顆人頭滿地亂滾,赫然是數十張一臉茫然的面孔。
寂靜無聲的大殿陡然傳出一陣清晰的腳步聲。。。。。。
適才,金雷峰峰主蕭峰雷霆震怒,無名怒火盡數發泄在一眾弟子身上,眾弟子噤若寒蟬,老老實實垂頭聆訓,雖驚懼卻不意外,顯然蕭峰這不是第一次了。
夏江一進入大殿,眾弟子紛紛側目,蕭峰之子蕭戰當即臉色大變,指著夏江結結巴巴的道:“阿,阿牛,你,你好不懂規矩,此乃金雷峰議事大殿,你怎地不通稟一聲就硬闖,簡直無視宗門律法!”
蕭峰臉上閃過一絲慌亂,正在說些什么,卻見溫廣仁突然挺身而出,隨即閉口不言,一只手悄悄地向儲物袋摸去。
溫廣仁六識掃視之中,那阿牛整整兩年未見,修為卻仍然停滯在先天巔峰,而他早已是半步抱丹,甚至大師兄齊云志更是半年前成功晉級了抱丹之境。
想想當初敗在阿牛手中,以至于讓他參加了六絕秘境試煉,還走狗屎運獲得了六絕丹道傳承,心中就極為的不甘,這一切的一切無上榮耀,理應是他溫廣仁才對。
至于無盡森林中力斬元嬰境白虎大妖,溫廣仁自然而然的就忽略掉了,這種事情根本就不可能,定是那阿牛為了提高自己身價,故意散播的噱頭而已。
“阿牛,莫不是以為走了狗屎運,就可以來到這里作威作福不成?”溫廣仁在眾弟子無比敬佩的目光中,朗聲呵斥載譽歸來的阿牛。
夏江兩眼一瞇,溫廣仁立時感到一股極度的危機浮上心頭,往日里的威風氣度蕩然無存,臉色頓時蒼白無比,額頭冷汗直流。
好半晌,溫廣仁使勁搖了搖頭,這才勉強恢復了過來,暗道幻覺、幻覺,即便是宗主歐陽徐坤的隨意一撇也不可能有如此威勢才對。
溫廣仁深吸一口氣,色厲內茬的道:“阿牛,你莫要猖狂,不怕嚇到你,半年前大師兄齊云志已然是抱丹之境,即便是我也是半步抱丹,相信在師尊的栽培下,不日便可晉級,哪像你,參加了珍貴之極的六絕秘境試煉后,居然還是先天之境,簡直給我雷殛拳宗丟人現眼。”
“跳梁小丑!”夏江如今的眼力和境界,看著溫廣仁在那里蹦跶,心里竟是生不起丁點憤怒又或是好勝之心,不起半點波瀾,就好似天道意志的“無之境”一般,俯瞰眾生沉浮。
“什么,你你,你說什么!”溫廣仁大怒,擎出寶劍,并起劍指,喝道:“修得猖狂,吃我一劍,金雷武法,一線天!”
凝練之極的金色劍氣直沖天際,無聲無息的將大殿屋頂切開一道數丈大小卻不過拇指寬的裂縫。
此劍名為“一線天”便是這種道理,劍痕越發細小,證明劍氣愈發凝練,威力自然也就更加強大,相傳萬年前開山老祖雷神使出此劍,能將九天都切開一條縫隙,因此才以此冠名。
“嘶嘶!”
極度凝練的劍氣當頭斬下,夏江負手而立,不閃不避、不招不架,那劍氣瞬息而至,穿身而過,將大殿整齊的一份為二,卻仍保持完好并未塌陷。
溫廣仁得意之極,緩緩收劍,極為自信的轉身向蕭峰一抱拳道:“啟稟師尊,此人不足為慮,可見外界傳言皆為無稽之談,竟連弟子一劍都躲不開,只不過弟子出手過重,怕是阿牛師弟性命有礙,還請師尊責罰才是!”
“哈哈哈,好好好!”蕭戰本來見到夏江出現,驚駭欲絕,這兩年他可沒少去騷擾紫荷,若不是紫荷當日比斗激發潛力,貿然使用并未完全掌握的云雅芝灌頂之力,以至于重傷未愈,否則早將蕭戰斬殺了。
蕭戰吃了幾回虧后就轉而將一腔怨氣發泄在木雷神的一眾女弟子身上,不少女弟子受辱之后敢怒不敢言,甚至后來愈加過分,還有幾名莫名失蹤的女弟子至今生死不明。
蕭戰做過的好事全宗皆知,若是這阿牛真有傳說中的那么強,那今日他決計難以活命的。
可沒想到這阿牛居然中徒有虛名,連溫廣仁一招都接不下,當即如釋重負,長長的松了一口氣。
蕭峰老臉鐵青,暗罵這幫弟子其實還是被阿牛嚇慘了,更是歷練太少,溫廣仁那一劍不是太強人家阿牛躲不過去,而是太弱人家連躲閃都懶得躲一下。
蕭峰嘆口氣,不耐煩伸手一指手舞足蹈的溫廣仁身后。
溫廣仁不解,緩緩扭頭看去,只見那阿牛竟然還完好無損的負手而立,輕松的好似他那最強一劍“一線天”,就如清風拂面一般微不足道。
“不,這不可能,我不相信!”溫廣仁似乎意識到了什么,臉色大變,瞬間擎出寶劍,“刷刷刷!”
接連數十道凝練之極的劍氣接二連三的斬出,“嘶嘶嘶!”大殿頃刻間就多出數十道劍痕,卻仍然屹立不倒,可見溫廣仁此劍多么的凝練凌厲。
這次溫廣仁瞪大了眼睛,六識全開,氣機牽引之下,那數十道劍氣準確無比的斬在夏江身上,可詭異的是六識探查之中卻又好似沒有斬中。
那數十道劍氣一瞬間似乎斬到了另一個空間,不,或者說那阿牛一瞬間躲到了另一個空間。
似動非動,似斬非斬,似在非在!
視線所及之處,那阿牛明明白白的矗立在原地一動不動,可六識之中,數十道劍氣斬中他的一剎那好似又不存在這個人。
這種詭異莫名的落差之感讓溫廣仁甚至覺得有些頭暈腦脹、反胃惡心,六識也隱隱有些崩潰的跡象,這是當年還是內力境時,曾不知天高地厚的以六識貿然探查太上長老遭到反噬才有的反應。
“難道說?”溫廣仁瞬間雙眸瞪若銅鈴,隨即使勁甩了甩頭,自語道:“不可能,我與他的差距不可能這么大才對!”
“阿牛,定是你使了什么障眼法對不對?有膽子現身與我一戰!”溫廣仁嚇壞了,勉強找到一個可以安撫自己的理由。
“哎!”
夏江失望至極,金雷峰還是金雷峰,以前的人還是以前的人,不會因為自己的心慈手軟而有絲毫改變。
“結束吧,都死了吧,用爾等之命,祭奠我師公在天之靈吧!”夏江豎起右手食指,自上而下,輕輕一劃。
一道細弱牛毫、淡金色光暈的劍氣一閃而逝。
“蓬!”
就在溫廣仁滿臉不可置信的被這劍氣一分為二的同時,他身后端坐的蕭峰反應極快的扔出一張符箓,那符箓瞬間炸裂,化作一尊土黃色的大盾。
那土黃色大盾丈許方圓,布滿玄奧的符文,道道細小的黃色雷弧不斷跳躍閃爍,明顯不是凡品,可惜卻被夏江的劍氣劈開了一大半。
“咦?”
夏江六識一掃,便知如今蕭峰的實力根本不可能硬抗自己的一劍,卻不知此人從哪里搞出來一張極品符箓,竟然堪堪擋住了自己的必殺一劍。
這張符箓從靈氣波動來看,妥妥的極品符箓,按價值來說至少也是近百枚仙盟功績點了。
即便是聶如風也不舍得購買一張極品符箓的吧,這蕭峰的符箓是從哪里來的?
蕭峰不愧年老成精,臨危之際竟然親生兒子都不要了,拋出一張極品符箓之后,瞬間化作一道金色雷霆沖出殿外,留下一臉茫然的蕭戰和一分為二的溫廣仁。
蕭峰疾點周身數處大穴,連噴數口鮮血,本就迅捷無比的遁速更加迅疾,幾乎在天空中拉成一道極細的雷絲,眨眼之間就不見了蹤影。
蕭峰從適才溫廣仁斬出的第一劍便看出來了,這阿牛凱旋而歸,其身份實力卻早已不是當年可以任憑自己揉捏的阿牛了。
親兒子沒了可以再生,自家性命就此一條,他與阿牛的恩怨根本就不可能化解,修士之間本來就是你死我活,甚至做鬼都難,不逃根本絕對死路一條。
“蕭峰主,你這是要到哪里去?”蕭峰亡命奔逃之間,眼前陡然出現一道人影,正是后發而至的阿牛,其手中還拎著一顆血淋淋的人頭,那不是自己寶貝兒子蕭戰的首級又是誰來。
蕭峰面如土色,但絲毫不敢停留,更是沒有一句求饒服軟的話,揮手接連扔出三張上品的符箓,化作漫天雷霆將那阿牛籠罩在其中,而后慌忙吞服了一顆丹藥之后,換個方向繼續亡命奔逃。
“咦?”
夏江心中不解,這老家伙不往宗門外面逃,反而又去而復返,往金雷峰后山而去,那里除了人人色變的刑獄之外,并未有什么可以依仗之物,難不成這蕭峰在那里隱藏了什么后招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