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牛,本宗主知道你心有怨言,可同門比斗,以切磋為主,你大師兄已然昏迷,你卻仍要狠下殺手,本宗主不得已才出手懲戒,望你及時醒悟,速速退下,莫要誤了性命!”歐陽徐坤堂堂宗主之尊,之所以破例給阿牛苦口婆心的勸住,完全是看在他抱丹的潛力。
馮錫若的移花接木之法乃是木雷峰不傳之秘,雖然副作用相對較小,可也是極為損耗根基的。
木雷峰禁忌三法,“移花接木、瞞天過海、顛倒乾坤!”
移花接木乃是將至少抱丹境之上的武修,精氣神凝聚為丹,灌注給受益者丹田、膻中、眉心上中下三丹天,而后以秘法溫養,受益者即可擁有堪比抱丹境的實力。
副作用就是壓抑本身潛力,進階困難而已。
即便如此也是極為難得功法了,畢竟還是有些許進階希望的,不像魔道功法,要么掠奪攫取,要么強行灌頂提升,受術者不死就是性子大變,成為只知殺戮的魔頭。
“瞞天過海”據說有欺瞞天道監察之逆天功效,歐陽徐坤只在典籍上見到過相關描述,卻不曾聽聞有人修習成功,至于傳說中的“顛倒乾坤”之法,歐陽徐坤估計即便是祖師雷神也不過是猜想,根本也不會的。
不過歐陽徐坤卻不在乎這些,阿牛本就天賦異稟,雷光淬體的雷霆瀑布之中,堅持半個時辰之久,受益非凡,潛力無限,比之齊云志卻又高出許多。
而最令歐陽徐坤欣喜的是,阿牛師尊紫荷年幼無知,云雅芝又不幸隕落,阿牛本身又極為憨直,控制起來再容易不過了,將來能有一個如臂使指的抱丹境高手在麾下,豈不快哉。
是以歐陽徐坤才破例和顏悅色的勸導阿牛,若是換了旁人如此,大宗主歐陽徐坤早就將其擊斃了,那還會如此多廢話。
“第一是我師尊,別人不行!”阿牛仍是那副一杠到底的模樣。
歐陽徐坤氣結,這貨怎么這般執拗呢!
正待再勸,褚大人卻道:“歐陽兄,公平較技,既然有人挑戰,為何不讓其一試呢?”
歐陽徐坤不知道褚大人又安什么心?這阿牛與他非親非故,為何非要讓其上臺,這不明擺著讓阿牛送死嗎?
“褚大人,這阿牛身受重傷,上臺也是徒增笑柄,不如趕緊宣布玉文為魁首,也好趕緊籌備參加人族承武大會一事!”歐陽徐坤解釋道。
“好,這是你們自家事,你們自己看著辦,省的別人說三道四,怪我不講道理!”褚大人此舉似乎有為褚玉文正名之意。
歐陽徐坤內心冷笑一聲,站起身來,遙遙一招手,阿牛肩頭傷口便再次裂開,一道三色的雷霆真氣冉冉升起,消散在空中。
肩頭被木雷峰擦上靈藥的阿牛,在三色雷霆真氣盡去的一剎那,立時無數肉芽瘋狂生長,傷口閉合,血肉重生,幾乎轉瞬之間好了大半。
木雷峰以醫道為本,沒有了宗主的三色雷霆真氣干擾,區區皮肉傷勢根本就不在話下。
“阿牛,你的傷勢痊愈大半,快回去照顧好你師尊,日后務必潛心修行,莫要辜負了馮長老對你的一番苦心吶!”歐陽徐坤本以為如此阿牛就會領情,至少為了紫荷和犧牲自我的馮長老回心轉意,他也好繼續主持后續事宜。
沒想到那阿牛真是不撞南墻不回頭,活動活動了肩頭,臉色一喜,大喝道:“雷神問路!”
頓時再次化身一頭蠻牛,端著起手式,就那么沖向褚玉文。
褚玉文一呆,看來這阿牛真的是癡傻之人,認準之事不到黃河不死心,不見棺材不落淚的。
對于這樣的人,甚至提不起來丁點興趣,大手一揮,低喝道:“北風卷地白草折,九天十地即飛雪!”
褚玉文可是翩若驚鴻,逍遙如仙,打個架也能打的如此賞心悅目,且威力巨大,玉仙觀果不愧玉仙之名。
比斗場中氣溫驟降,坑洼不平的地面瞬間鋪滿白霜,無窮無盡的寒風呼嘯,白雪紛飛自九天而降。
只不過那雪花和寒風似乎極為沉重,迅疾如雷的阿牛動作驟然減緩,且越行越慢,身上也被層層的大雪包裹,再經寒風一吹,走個兩三步,便化作一尊閃閃發亮的冰雕,在風雪之中熠熠生輝。
褚玉文見此搖了搖頭,緩緩轉身,腳踏虛空,就像來時那樣,一步一階的就要離去。
突然,身后傳來了一陣“咔咔擦擦”的破冰之聲,褚玉文停下腳步,居高臨下轉身看去。
卻是那尊冰雕緩緩裂開,而后猛地炸裂,其中飛出一道人影,正是阿牛。
“咦?”褚玉文大感意外,此招即便是適才的烈無風和柔無奇中招,也不可能如此迅速就掙脫出來。
那無邊的寒氣透徹心扉,直入骨髓,抱丹之下中此招,基本上想要一時半刻脫困是不可能的,這阿牛雖然看起來肉身極為強橫,可也不該如此逆天才對。
不容褚玉文多想,那阿牛沖天而起,竟是直接使出了“雷象擊!”
此招就從未有人向炮彈一樣由下至上,攻擊空中的敵人,一來發力不足,沖天之勢必定不如地面撞擊,二來空中閃躲騰挪不易,萬一敵人躲避開來,再想變招就難了。
也就阿牛沒有那么多的心思想法,滿腦子硬剛,非要把那褚玉文一頭撞向天來才甘心。
褚玉文眼見阿牛速度極快,已然能清晰看見他身上還未消退的白霜和齜牙咧嘴的猙獰神情,微微嘆氣一聲,雙手如捧寶瓶,瓶口沖著阿牛,道:“玉中壁,壁中界,困!”
“波”的一聲。
那瓶口陡然噴出一方碩大的白色氣泡,正好將疾沖而來的阿牛罩個正著。
阿牛大驚,手舞足蹈的擊打氣泡,奈何那氣泡極為堅韌,雖然看起來透明虛浮,不堪一擊,實則任憑阿牛如何拳打腳踢,轟出道道綠色的雷霆真氣也是無濟于事。
眾人就看著那氣泡包裹著阿牛在半空中飄飄蕩蕩,觸碰道三色屏障之后就再次彈開。
阿牛再其中極為狼狽,東倒西歪,出盡了洋相,宗弟子驚嘆褚玉文手段之余,不禁嗤笑連連,暗道阿牛的不自量力。
褚玉文看了一會,見阿牛始終掙脫不出,這才扭頭望向那持香的長老。
長老會意,報以討好的笑容,朗聲道:“阿牛接連被困,褚玉文幾番忍讓,此場比斗已無需繼續下去,本長老宣布,本次宗門會武,奪得魁首的是褚。。。。。。”
“快看,那是什么?”
“天吶,火雷真氣?”
“不會吧,這般癡傻之人也能同修兩門雷法?”
“老天瞎眼啊,如此驚世之資生在阿牛身上,真是暴殄天物啊。”
持香長老都快氣瘋了,第二次了,第二次宣布結果又被打斷,還是那阿牛,不過長老心中也是大起波瀾,那氣泡中的阿牛竟不知何時不再掙扎,反而虛空盤坐,周身燃起騰騰的火紅色雷霆真氣,灼燒的那白色氣泡蕩起層層漣漪,且愈發薄弱,不過區區數息之間,就砰然消散,化作夢幻泡影。
“咦?”褚玉文再次驚嘆,這憨傻小子居然也能連連給他驚喜。
恐怖的寒氣凍不住他,堅韌無比的氣泡也困不住他,反倒將他底牌逼出,施展了火雷真氣,這阿牛當真是雷殛拳宗隱藏的不世天才不成?
褚玉文疑惑的看向看臺主位上的歐陽徐坤,心中猜疑,適才歐陽徐坤百般維護阿牛,莫不是有此原因在內?
既如此,那就好好玩樂一番,看看你這阿牛到底是真癡傻,還是心機深沉之輩。
念及此,褚玉文起了極大的興趣,不再著急離場,反而雙手負后,面帶笑容的看著脫困而出阿牛,接下來又有何驚人之舉。
“木火雷法,神鼎火薪!”
阿牛身影幾個閃動便來到褚玉文下方,雙掌猛然向地面按去,地面一陣翻滾,九根粗大的藤蔓交錯而起,在褚玉文身周匯聚成一尊九龍大鼎。
褚玉文身在鼎中,伸手輕輕朝鼎壁一敲,“鐺”的一下金鐵交鳴之聲悠揚深遠,且有一道淋漓的雷霆向自己劈來,褚玉文隨手化解,不禁嘖嘖稱奇。
雷殛拳宗在西海岸屹立多年,也不是沒有其獨到之處,此木屬性雷霆真氣居然能幻化做堪比玄鐵堅硬的實物,這已經是拳意第一層境界巔峰,化虛為實的境界了。
正在研究阿牛功法的褚玉文,突然感到腳下一陣發燙,隨之溫度愈來愈高,腳下,四周鼎壁溫度劇增,甚至以自己的實力都無法很好的鎖住身體水分,滴滴汗珠止不住的就往外淌。
“不好!”褚玉文暗道自己大意了,萬萬沒想到阿牛這般螻蟻一般的人物,居然也能使出如此招法,心中一晃,便沖天而起,愈要逃出鼎外。
豈料,堪堪躍起寸許,腳下、四面鼎壁紛紛伸出無數根藤蔓將他牢牢纏繞,那藤蔓極為堅韌,褚玉文使勁掙扎之際,抖動的藤蔓“鐺鐺”作響。
最令褚玉文驚訝的是,那纏繞在身上的藤蔓,竟也將那無比的炙熱引導過來,將他灼燒的皮膚生疼,且這道溫度還是繼續攀升,褚玉文雖然不知這鼎中高溫最終能達到幾何,但他可沒興趣以身犯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