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超凡者(上)
房間之內，格雷納.阿拉克緩緩將抬起的手臂放下，將沒有子彈的特質左輪隨手丟在地上，目光頗為復雜地看了眼站立在火焰之外的克倫特.斯卡利亞，皺了幾下眉頭后，邁步走向一側的藥柜。
他嫻熟地蹲下身子，將右側最下方的一個抽屜打開，從里面取出裝有不同顏色，瓶身上貼有標簽的玻璃瓶，開始調配藥劑。
距離房間門口不遠處，克倫特靜靜地立在那里，視線定格在一處，看著先前還拼命掙扎的戴芬.莫里無力的倒在地上，一大半靈體已經被淡金色的火焰所吞噬，表情迷茫，眼神空洞。
他知道，對方的靈體即將消散，徹徹底底的死去。
當然，與她一樣的還有查爾.貝蒂，這位一手導致了古堡失蹤案的罪犯，此刻正橫躺在地上，身體早已冰涼，面部表情因驚駭與痛苦而扭曲猙獰，一眼看去宛若惡魔的面龐，令人感到恐懼。
這是兩位超凡者，擁有奇特的超凡力量，遠非普通人可以相比，但如今都不可避免的走向死亡，而送她們上路的正是克倫特自己，這不禁讓他有些心緒起伏不定。
“殺人了，我殺人了…這，這還是我兩輩子加起來第一次殺人…和之前打虛擬游戲的時候完全不一樣。
誒，果然，現實和想象還是有不小的差別的，我原本以為打了這么多年游戲的我會很冷靜…”
克倫特小聲地在心中低語，一只手按在自己略微顫抖的大腿上，深深地吸氣，努力調整著自己的情緒。
“感覺怎么樣？”
突然，一個平靜而溫和的聲音響起。
克倫特神情微怔，接著轉頭看去，見格雷納正邁步走向自己，手中拿著一管淡藍色的藥劑，表情一如既往的平靜。
這是準備引導我、寬慰我，讓我從殺人的恐懼中解脫出來，還是單純的詢問我的身體狀態…克倫特舌頭上揚輕舔了一下嘴巴的內側，呼出口濁氣道：
“之前的感覺有點差，但現在不錯了，尤其是你喝下你帶來的東西后，我想會好很多。”
說著，他伸手接過了那藥劑，送到嘴巴，剛想要喝下卻突地一頓，看著格雷納道：
“你不會給我喝讓查爾喝下的藥劑吧？”
“放心，這是能幫助你恢復體力的藥劑，外帶一定的鎮定作用。”格雷納表情不變地回道。
“那就好。”
克倫特笑著點頭，一口喝下，舔了下嘴唇評價道：
“味道不錯，有點像蘋果汁。”
“我在里面添加了一些蘋果的成份，不然藥劑會苦的讓你張不開嘴。”
格雷納輕輕頷首，隨即話鋒一轉，聲音平靜而堅定的仿佛在呈述一個事實般地問道：
“你掌握了超凡力量？成為了超凡者？”
見對方說起這個，克倫特表情微變，思緒游走。
說實話，從普通人成為一個擁有奇特力量的超凡者，克倫特并不知道之后會有什么在等待自己，但回想起游戲的背景以及格雷納與勞倫斯所能拿出的有關超凡物件來看，問題應該不算很大。
超凡者必然是這個世界的一部分，但就如同暗影一樣，隱藏起來，不被普通人所知曉或者關注。
何況，就算他現在否決了對方，也必然逃不開之后的調查，事情總會暴露。
想到這些，克倫特隱秘地換了口氣，沒有任何隱瞞地回答道：
“我想，是這樣沒錯。”
格雷納聽了眉毛不可遏制地上揚一下，嘴巴張了張似想說什么，但一時沒有開口，還是過了好幾秒之后，才調整好情緒，異常嚴肅地開口道：
“這樣的話，那根據一些隱秘的條款來看，你，克倫特.斯卡利亞已經算是我們警局的一員，是屬于我們制度下的超凡者。
這一點你能明白，你能接受嗎？”
問我能不能明白，能不能接受？格雷納警官，從你的說話語氣看，根本就沒給我選擇的余地好嘛…其次，這就讓我加入警局？這未免有點太隨意了吧，不再考察考察，再說，我還是個學生啊…克倫特的思緒快速發散開來，表情卻并沒有太明顯的變化。
過了一會后，他忽地笑道：
“我還有別的選擇嗎？”
“有，但我相信你不會去選擇其他的選擇。”
格雷納眼眸一掃，語氣平靜卻透著幾分威嚴，接著補充道：
“既然你已經做出了選擇，再根據你之前的表現，我想我可以信任你，現在就先來配合我的工作吧。”
這么快就開始壓榨勞動力了…克倫特表情一怔，嘴角有所扯動，繼而側身看向門外，見淡金色的火焰已經熄滅，且視線中并沒有出現什么其他的生物，便默然轉身，并將有些破爛的房門帶上。
他邁步來到藥柜前方，看見桌子上擺放了不少瓶瓶罐罐，其內液體有的呈現淡藍色，有的暗紅，有的深綠近黑…隨著瓶塞被拔起，一股股不同的味道就竄了出來，彌漫四周。
“沒看出來你真是一名醫生？”
微微皺了下鼻子，克倫特接過了格雷納已經調配好的一管試劑，笑道。
“不，我是一名藥劑師。”
格雷納簡潔回答，“將這管藥劑給勞倫斯服下。”
“藥劑師？醫務工作者的一種？”克倫特應聲轉身走去，同時好奇追問道。
“是超凡者的一種。”格雷納依舊如先前般平靜地回道。
“超凡者的一種！”
聽到這個回答，克倫特一愣，連帶著身體一頓，差點將手里的試劑打翻，半轉過腦袋看向格雷納。
“是的，我與你一樣是超凡者。”
格雷納保持著調配藥劑的姿勢，頭也不回地說道。
“那你剛才為什么不協助我進行戰斗？”克倫特不由脫口而出道。
聞言，格雷納身體微頓，淡淡開口道：
“因為我并不是適合戰斗的超凡者。
身為‘藥劑師’的我，所掌握的能力只是配置藥劑。”
“只能配置藥劑，這算什么超凡者，普通的醫生應該也會吧…”
克倫特聽了一時有些疑惑，攙扶起床上的勞倫斯，忽地回想起自己超凡者的名稱，“求知者”，這聽起來也不像是戰斗類型的…
他不由問道：
“你的‘藥劑師’和我的比起來，差距怎么樣？”